bsp; “這幅字当然不是!這幅字乍看上与我那幅没什么不同,字体也是一模一样。但只有稍微用心就可以发现很多问题。”女孩指着王燃手中的字画,边比划边说道:“您看這个‘东”我那幅這一‘横’是弯的,這一幅却写的很直还有這个‘风’字,我那幅中‘勾’一直挑到顶上,這一幅却只到了中间还有這个图形”
王燃听得一边冒汗,一边赞佩女孩的记忆力她简直可以媲美扫描仪了,当然由此也可以想像女孩是多么重视這幅字。
“這个呃可能是他们拿错了”王燃镇静地解释道:“要不這样。你明天再来,我让他们好好找找”這次,我比着原来那幅描,就不信你还能挑出毛病。
“拿错了?您這里有很多幅這样的字画吗?”女孩狐疑地看着王燃。
王燃一时语塞:“這个。呃,是這样的。上次大家看了***道长给你写的字后都很感兴趣。大家都是书法爱好者嘛,就临摹了几副。可能有点混了我让他们再找找”
“临摹?那幅字只是寓意深刻,字地本身却是非常不入流,你们临摹它有什么用?”女孩脸上的怀疑之色更重:“大人。要不您让我去找我曾经临摹过它好多遍,一眼就能看得出那幅才是真的”
虽然被女孩严重打击了自己的书法水平,王燃却根本来不及郁闷,他终于确信自己是不可能在字画上动什么手脚了。
一错不能再错沉默了一会儿,王燃一咬牙:“那个,董姑娘。你地那幅字画被我给弄丢了”
看着女孩不敢相信的面容,王燃赶紧补充道:“你不要着急,我负责请***道长再给你写一副我跟他很熟,他一定会帮我這个忙的。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他给抓起来。”
“這种事情讲得就是一个‘缘’字,哪有以人力强为的道理”女孩痴怔了一会儿,象是想明白了什么问题一样,喃喃地说道:“***道长曾告诉我说,当我把這幅字于破晓之前挂在临东风之所后,自己就会明白是否与道有缘现在我明白了,连字画都已不在,自然是说我与‘道’无缘”
女孩心灰意冷的模样虽然让王燃有些心疼,不过這也算是歪打正着,让女孩重新张开双手迎接新生活的前提自然是先灭了女孩地出家求道之心。
“既然我与道无缘,那我与佛应该有缘。”女孩喃喃地说道。
王燃一口茶立刻喷了出来。
董小宛的修佛之心比修道之心来的更突然,也更猛烈,女孩当即便要告辞回转苏州,看样子是准备立刻去找一间尼姑庵来个青灯伴古佛。
如果真让女孩就這样出家,估计不仅自己良心难安,日后被柳如是、寇媚等人知道也轻易饶不了自己,王燃赶紧拦住女孩:“你不能出家!”
“为什么?”女孩奇怪地看着王燃。
“這个,呃,我明天再告诉你明天你肯定就会了解你不能出家的理由”在现时地想不出好办法的前提下,王燃只好拖着时间。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车到山前必有路,虽然王燃苦思冥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明知道女孩是受了冒襄的刺激,但又不能明说。毕竟這是一件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事情。不过第二天事情终于有转机,夏完淳和小肉票以及他们的家庭老师来到了湖州。
夏完淳和小肉票是有事找王燃,妙玉之所以跟过来,据夏完淳介绍,主要是出于考虑学生们的功课问题。
“妙玉师父,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王燃像见到亲人一般冲着妙玉就热情地迎接了上去,把众人吓了一跳,妙玉也受惊般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在简单介绍了一下董小宛因情受伤而决定出家的经过后,王燃说道。“妙玉师父,你只要对董姑娘说她与佛无缘就可以打消她出家的念头”虽说王燃一直没弄明白妙玉为什么对自己一直是冷淡有加,但目前也只有她能解此燃眉之急。
“你为什么不想让董姑娘出家?”妙玉秀丽的脸庞对着王燃的时候总像是挂着千年的冰霜。刚才被王燃突发动作挣出来的红晕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呃,我只是认为让這样一个正值青春风华的女孩出家很可惜别人出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为了一个男人就从此隐居山林、青灯伴古佛,作着自我放逐的生活,我觉得很不值。”王燃说着猛然想起面前的妙玉也是因为一个男人才出地家,虽然和董小宛的情况不一样一个是被人抛弃。一个是未婚夫早逝.但這么说显然有些刺激人。
果然妙玉一下站了起来,正待王燃想解释自己无心之过的时候。就听到妙玉淡淡地说道:“难得贾大人有這份见识,我就去见见這位董姑娘。但贫尼有言在先,若果是无缘也就罢了,但要是与佛有缘。出家人也不打诳语”
王燃没想到這件事如此顺利,赶紧陪着站起来笑着说:“您放心。肯定是无缘,董姑娘她根本不适合出家那么喜欢吃东西,直接就不符合佛家要求的‘戒贪’這一条。”
這一条倒是切中要害,当初董小宛宁可负债累累以至于被人逼婚。也不愿意放弃自己酷爱美食的這个爱好。在王燃看来,只要妙玉抓住這一点一说,董小宛出家這件事马上就可以搞定。
王燃所料不差,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董小宛与妙玉联袂而出。
“贾大人,谢谢你把妙玉师父找来。”董小宛说道:“妙玉师父说我与佛有缘我决定出家了”
“什么?”王燃一口茶再次喷了出来。
“妙玉师父”王燃头痛地提醒着妙玉:“這么贪吃的人与佛也有缘吗?”
“修佛贵在修心,不必十分囿于佛家清规。”妙玉并不看着王燃,淡淡地说道:“因此修佛并不需要强行戒除口舌之欲为戒而戒,也入了‘妄执’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当年佛祖也并未要求猪悟能戒美食,反而将他封了个净坛使者”不会吧,难不成佛史还真有猪八戒其人?
王燃刚想开口,妙玉却像是要把王燃地话全部堵住一般,说道:“只要心中有佛,便处处见佛.董姑娘出家不仅不用戒除喜爱美食這个习惯,也不必要非得去庵内受戒、隐居山林、青灯伴古佛,过什么自我放逐的生活。”
這么好?那出家和不出家有什么区别?
“不过董姑娘是为情所困,此乃情债,此后自然沾不得這个‘情字’。”妙玉接着说道:“当然這也正是董姑娘与佛结缘之办.只有出家修心,日日诵念经文,才能化解這一段孽缘,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即便是修不得成佛正果,却也可以修得来心世。”
既然妙玉已经揭开了董小宛的伤疤,王燃也就顾不得再遮掩什么,一下站了起来:“戒了‘情’字?一个人要是戒了情字还有什么?人這一辈子不就是围着一个‘情’字吗?修来世?這一世都修不好还谈什么来世!董姑娘,不管你采用什么样的方式,为一个男人负心這么小的事出家,值得吗?”
王燃的语气从未有的急迫,董小宛怔着说不出话,妙玉却也站了起来。
“小事?你说男人负心是小事?”妙玉变得有些激动:“你知道男人负心对女孩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从此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永远不可能再找到真心待她的人,一辈子生活在后悔与绝望之中只有出家才能化解這一段孽缘,以修来世。”
王燃禁不住暗暗摇头,這么具有肥皂剧风格的独白也能说的出来。妙玉完全有资格去当苦情戏地编剧王燃终于发现自己向妙玉求助是多么的愚蠢。這小尼姑什么心态,自己出家,就非拉着别人一起出家吗?
“天天敲木鱼就能真正解了你的情债吗?”王燃火大起来:“错了,出家只能说明你没有信心忘记那段感情,這也说明你根本就不会真正忘记那段感情妙玉师父,冒昧地问一句,你已经出家了,你真正忘了你自己的那段感情吗?”
妙玉像是被王燃说中了心思,俏脸有些发白,拈弄佛珠的动作明显有些加快,看着王燃的眼神不再淡漠,几乎是咬着牙问道:“贾大人认为如何才能忘记?”
“既然男人负心這件事這么大,就更不能出家了!”王燃并没有因为妙玉的激动而弱了自己的气势,他更大声地说道:“凭什么负心的家伙生活的幸福美满,左妻右妾,自己却要深山孤寺、冷冷清清呢。這也太没有天理了!”
“那又能怎样?”妙玉看着王燃:“难道让我呃董姑娘去闹去吵去报官?还是哭着去哀求那负心之人收留她?”
“這两种方式都不对,既不用去闹,也不用去求”王燃说道:“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生活得更好,起码比跟那个负心的家伙在一起的时候要好。只有自己寻找到了幸福,才能真正地淡忘前一段的痛苦以董姑娘的条件,找到一个愿意真心待她的人并不难。我们可以想像,当你幸福地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坏蛋的时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又碰到了他。那是一个多么让人感到心情舒畅的事情让自己幸福也就是对那负心之人最大的报复!”
“真心待她?”妙玉冷冷地打断王燃的畅想:“女人在被抛弃以后面对的只能是当面的讽刺与背后的嘲笑,除了佛祖,谁还会真心地对她。”
说着妙玉紧紧地盯着王燃,眼神中透着一丝嘲弄:“如果是贾大人,会吗?”
“我会!”话赶话赶到了這个份上,王燃只好硬着头皮顶了上去:“我上次在品诗居就说道,我暗恋董姑娘已经很久了,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一旁的董小宛与妙玉都怔住了,过了半晌,妙玉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有什么资格说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