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天养实在有些苦笑不得,从众白衣僧的保护下走了出来“大和尚,这有什么不解的?他们找的是我,你只要不掺合,那就没你什么事。他们也就不会众口诬你大慈悲寺请我来参加法会是为了谋取龙鳞了!诸位,我说得可对么?”
这回没有人应声了。
围上来的五人见关天养自己走了出来,顿时为之一喜。交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大喝道:“好小子,竟然敢伤我梅龙山的人,今日非得要你给出一个公道来!”手一挥,五人俱一齐扑了上来,势要将一举将关天养拿下。
关天养在白象的水滴攻势之下,坚持了整整四个时辰,什么样的危险没有经历过,又岂会怕了这五人?也不管梅龙山是哪门哪派的弟子,仗的是谁家的势,一个个的才凝成元神不久就敢出来耀武扬威,心下不免大感好笑。就连兵刃也懒得拿,只是瞅准了五人破绽,瞬时之间连出了五招,或是掌推、或是拳击、或是指点、或劈、或抓,五人连怎么回事都没有搞清楚,便感到要害处传来一阵剧痛,旋即身子一轻,已被高高地抛起,然后重重地跌在地上,有的捂腰,有的捧腹,有的抱肋,有人蜷在地上直叫疼,还有个趴着直咳嗽,好不凌乱。在场之人大多愕然,除了少数修为精深的高人,都没搞清楚这五人怎地在瞬间都摔了出去。有那等不明就里,却又巴不得事情越闹越大的人高声叫嚷道:“好个大慈悲寺,看来当真是要将这小子包庇到底了!”
广慧正要澄清,关天养拍着手笑道:“人家大和尚是老实人,欺负他做什么?不是都冲我来的么?嘿嘿,我都接着就是!”满脸的倨傲之色,浑然没有将众修行者放在眼里。
甄志清到底自恃身份,不敢当众干这以大欺小,以强凌弱的事,心下固然气怒不堪,却也装得从容淡定,背转过身,与周鹤章闲聊起来,恍若既没看到,也没有听到。
“好狂妄的小子!”到底是有人看不过去,又跳了出来“我倒要看看你都有什么本事!”掐动印诀,法剑脱鞘飞出,发出阵阵龙吟之声,绕身盘旋飞舞,恍似银蛇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乍看上去,关天养以为是蜀山派的御剑术,略一分辨才知道此术不过徒有其形,而无其神。唬唬人是可以的,用来打架比斗,却是全无用处。打量着这人也不过刚刚结成金丹,却硬是摆出一副绝代高手的架式,关天养便觉好笑“我是有本事,你想怎样?”
那人倒也有几分气度,面对挑衅也不作恼,收起了长剑,冷哼一声“你既这么有本事,可愿接我一掌?”
“接你一掌?”关天养哈哈笑道:“十掌也接!”
那人嘿嘿地道:“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要出手伤你的意思!”
关天养知道他在规避责任,以免落人口实和事实遭到乾坤庭的清算,将肩一耸,摊开双手,满脸的无所谓“是,我是自愿的!可别出了一掌就出不了第二掌!”说完,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那人见关天养如此无视于他,也是气恼异常,脸膛涨得通红,咬着牙关道:“只一掌,绝不会有第二掌!”将全身真元聚于掌上,哧的一声轻响,掌心竟腾起了橘红色的火焰来。
关天养差点以为这人是红莲宗门下,待细看清了后,才辨认出是内丹派的五行法术。再从服色来看,这人不是三清教门下,怕也是与三清教有极大的关联。心下虽不像对红莲宗那般憎恨,却也是十分的厌恶。
那人见关天养从容不迫,浑无半分戒备之意,心下警觉骤生,暗中将护身法宝祭起“准备好了?”作势欲攻。
关天养搓了搓拳头,活动了一下关节“好了,来吧!”随随便便一站,浑身上下没一处不松散,哪里像准备好了的样子?
广慧看不透关天养的深浅,但却觉得关天养未必接得下这人的一掌。一旦关天养出了事故,大慈悲寺怕就要威名扫地了,忙上前一步,道:“关施主,不可!”
关天养颇有些不耐烦了“大和尚,你不要管。这可是我自己的事!”
广慧见关天养如此坚持,很是无奈。朝白象望去,见白象朝他摇头示意,便知一切尽在掌握中,只得退到一边静观其变。
那人见关天养如此执迷不悟,也很是纳闷“那你可接好了!”大喝一起:“看掌!”右掌平举,照着关天养胸前,猛地拍了过去。在他出掌之后,关天养这才动了,一拳捣向了那人的胸口,其势快若闪电,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人虽是修行者,所恃者不过法术法宝,速度上不及关天养之万一。正在他满心期待着关天养中了这一掌后,将会痛苦成什么模样时,就感到胸口剧震,护身法宝的光华顿时大亮,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传到了脑子里,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看着掉在地上,破损得已分不清原本模样的护身法宝,简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护身法宝虽是凡品六阶的,可一击就将其击毁,得要多深厚的修为?既能一拳击毁护身法宝,取自己的性命岂非如同儿戏?想到这样,气机逆冲,哇的一声连连呛出好几口鲜血,就感到浑身有如火烧一般,当场软瘫在地,连挣扎着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关天养恍似动都不曾动过,依旧站在原地,冷笑着冲着拳头吹了两口气,仿佛是要将上面的脏东西都吹掉似的,嘿嘿地道:“哟,怎么就坐下歇气了?第二掌呢?”
那人哪里受得了关天养这般奚落,一时羞辱难当,急火攻心,翻身就想站起,不料牵动了伤势,又连喷了两口鲜血,当场昏死了过去。
关天养似还不解气,连连摇头叹道:“真没用!”
甄志清等人已经停止了谈话,将目光尽数投到了关天养身上,实在不明白他毫无修为,怎么就一拳将一个金丹境界的修行者给打成了重伤?不但震碎了护身法宝,就连金丹都差点给震碎了,一个个的无不是又惊又异又震骇。
关天养见大家都怪怪地看着自己,呵呵地笑道:“你们可都看清楚了,是他要打我,不是我要打他。他现在受了他,可别又赖在我头上!”
众人都默然,一时间也都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修行者有三个分水岭。凝成元神是第一个,元神不凝,就用不出法术;第二个是丹碎婴成,不结成元婴,就无法使用大神通;第三个是元婴与**合而为一,非如此不能肉身飞升成仙。
每跨过一个分水岭,实力就会有难以估量的提升。
十个金丹后境的修行者也无法与一个元婴初境的相斗,实力的差距不论是用多少数量都弥补不起来的。
在场结成了元婴的修行者无不都在各派中占有重要的地位,一个个自恃身分,都不愿抢先出手,坠了门派了自己的威名。但又看出关天养虽身无修为,身手却快得实在超乎人的想像,而且力量又奇大无比,竟然连金丹境界的修行者都奈何他不得。怕是也只有他们出手了。
可是,他们之中绝大多数人又心怀顾忌:以修行者对付普通人,那是要受到乾坤庭的惩戒的。
这可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