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瞬息间便止住脚步,连一丝风也不曾带起。
血腥味是从左近的院子里传出的,浓得化不开,最教他惊怵的是,还夹着淡淡的尸腐之气。
难道尸毒入侵城内了?
悉悉的声响传来,还伴随着嗬嗬的喘息之声,关天养定睛一看,见一个浑如血池里捞起来,断了一条腿的男子正一瘸一拐地从房里走出来,所过之处,鲜血如水一般淌开。
这人已经尸化了!
关天养已经无暇去想在如此严密的防控之下,尸毒又是如何传到城里来的,纵身便跳了下去。心下还在庆幸是自己遇着了,不然麻烦大了去。
尸人用那青黑的眼瞳盯着关天养,鼻翼深深地抖了两抖,呼哧作响,像是闻到了令它极为欢娱的味道,顿时兴奋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响越发的急促,挥舞着两条僵尸的手臂快步逼了过来。
关天养哪有功夫跟它慢耗?抬手就是一掌拍出。砰的一声,鲜血淋淋的尸人被剑气绞得尸骨无存。
进屋一看,场面更是惨不忍睹:床上、柜子里,尽是被撕扯得稀烂的残尸,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洒得到处都是。
这一家宅院只有里外两进。关天养挨间查看,内院的七口人无一幸存,而住在外院的两名下人被吵醒时,还以为来了强盗,吓得惊叫不已。
关天养断然喝道:“闹什么?”指着男的道:“你,赶紧去官府报告,说这里死人了,就他们快派人来!”
两人是夫妻,女的大约二十出头,生出还算齐整。男的便以为关天养对他婆娘有意思,虽害怕,但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王,你放过她吧,她肚里有孩子,求求你了”边叩头边哭。
关天养摇头苦笑,见那女的小腹果真微微隆起,怕是已有了四个月。便骂道:“你娘的睡糊涂了么?内院的人都死光了也不知道?起来,快去报官!”那人就不起来,还把嘤嘤抽泣的女人护到身后。
关天养实在无法,将那人像小鸡般拎了起来,走到后院厢房,指着那一堆残肢断体道:“你以为老子在糊弄你么?”却不料那男的吓得一口气没接上来,当场昏了过去。倒是那女的虽然怀着孩子,却比男的坚强,扶着门柱,强撑着没有倒下。
关天养无奈地叹了一声,又回到外院,寻着了水缸,一瓢冷水将男的泼醒了“快去,要不然你老婆和孩子的命也不保了!”男的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鬼叫着跑了出去,旋即就听得:“杀人了,杀人了呀”的呼喊声传来。
关天养对女的道:“大嫂,你先回屋吧。别出来乱走”便去周遭查看,以确认尸毒是否已经扩散。
约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官差来了,却是都喊着捉拿强盗。
关天养从隔壁院中跳过来,怒骂道:“你娘的才是强盗。都听好了,这家子有人感染了尸毒,将亲眷都杀了。现在以这座宅子为中心,周围五十丈范围尽数隔离起来。还有,赶紧派人上报知府衙门”
众官差本听说强盗杀人了,现场惨不忍睹,都是来捉拿凶手的。不想这个‘凶手’非但不怕,还对他们发号施令起来,顿时教他们都懵了。
关天养见没有人动,跺脚喝道:“还不赶紧!”就真有人往外跑去执行命令。班头却大喝道:“站住,都回来。”然后下死劲地盯着关天养“你是谁?卢家满门又是谁杀了的?”
关天养嘿嘿地道:“小爷就是关天养,你该听过吧?”
班头惊得吃吃地道:“你,你是,是关,关老板?”
关天养哼了一声,听着屋里的女人痛得哼哼直叫唤,大约是受惊吓动了胎气,便取出一粒固本培元丹递给那男的“给你婆娘吃了,不然孩子别想保住!”那男的却还在迟疑,就听有官差叫道:“呀,真是关老板,真是呀”兴奋得又蹦又跳,哪里还记得这里是凶杀案的现场呢。
有了人证,事情就好办了。
经过一番商议,班头决定还是不要把动静闹大了好,毕竟这会子百姓们都已经睡了,若是吵醒怕当场就会生出乱子,只命人赶紧去知府衙门告急。
关天养已将附近的宅子都查看了一遍,并无异样。想来这户人家有人去过了城外,不小心感染了尸毒,这才出了事。幸而发现得及时,要不然等不到天亮,局势就难以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