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够呛。为了发泄一下胸中的情绪,晚饭自然备得丰富了些,除了大馒头,还有酒肉。镖师们都是常年走江湖,提着脑袋过活的主,一遇放松下来,断然少不了吆五喝六、划拳行令,静谧的山野里,尽是他们粗豪的大笑和俚俗的玩笑。关天养也不与他们掺合,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幽幽地盯着火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众镖师的心中,关天养既是恩主,又是偶像,都拿他当神仙一样,除了叶煌,都没一个人敢主动跟他说话。倒也不是怕,而是敬,敬而生畏。
晚饭刚弄出来,叶煌就来请关天养一起用了,关天养神情闷闷的,摇头说了句:“我不饿,你们吃吧!”叶煌也不敢再啰嗦,就走了回去,命大家放开胃口吃,但还是为关天养留了一份。
亥子相交之际,一阵风诡异的狂风席卷而来,刮得火焰呼呼作响,忽明忽暗,灰烬飞扑得到处都是。众镖师也是有些见识的,纷纷惊呼道:“怎么回事,哪来的妖风?!”关天养心下明镜似的:万法教的人来了。
“大胆贼人,竟敢在我赤峰圣山胡作非为,不想活了么?”
这一声厉喝浑似睛天霹雳,直震得一众镖师目瞪口呆,丧魂失魄,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嗖的一声异响,三名青年道士御风从天而下,俱是满脸怒容,狰视着一众镖师。左腮有颗黑痣的青年道士一副痛心疾首之色,怒不可遏地指着叶煌“你们,谁让你们这么干的?谁给你们的胆子?”
叶煌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看了看青年道士,又扭头看着关天养。
关天养早料到会有这一幕的,他之所以没有制止,便是要将万法教门下引来。见青年道士将目光投向了自己,淡淡地一笑,说道:“天黑了要睡觉,渴了要喝水,肚子饿了要吃饭,好像没什么不妥吧?”
有痣青年嘿嘿地冷笑道:“是没什么不妥的,可你们没选对地方!”
“地方?”关天养故作不解地道:“朗朗乾坤,莽莽青山,也不见有谁说这里不准人来呀?”
叶煌这才缓过气来,也插上嘴来道:“天下是皇帝老子的天下,他也没在这里立块碑,不准闲杂人等进山来呀?兄弟们说是不是!”众镖师都不敢和声,但都聚到了叶煌身边。
矮瘦青年惊怒交加,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几千年来,可还从来没人敢在咱们万法教的地面如此放肆呢。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指使?”叶煌满脸的茫然“这还要人指使么?原来三位都是万法教门下,那是再好不过了。贵派有位仙师劫了我们的镖,我们兄弟几个不自量力,特上山来讨还。”站在他身旁的镖师刘勇冷笑道:“修行者劫起了普通人的镖,嘿嘿,这可是闻所未所的。”
有痣青年怒目直视刘勇,森然质问道:“你说什么?”
刘勇只感动心下如遭重锤打击,气血翻涌不止,差点当场昏了过去。幸得叶煌见机得快,将他扶住了,这才没有一头栽进火堆里。刘勇不只是名字里带勇,性格更是勇猛,心知着了有痣青年的道,喘过一口气来后,就厉声道:“怎么,敢劫镖,还不准人说了么?嘿嘿,凭你万法教下都是修行者那又怎样?咱们走镖碍了你们哪一条,先是伤人,后是劫镖,敢情还是你们有理了?”
面对刘勇的连番质问,三名青年道士都怔愣住了。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有痣青年断然喝道:“胡扯!”又冷笑起来“凭你们不听劝告,搅扰我赤峰灵境,那就得受到惩罚!”念动咒语,平掌一推,便见一道清光自天而降,将叶煌等人罩住了。一个个的还没明白咋回事,就感到身子好似被绳子缚得死死的,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了。
关天养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万法教果然是万法教呀,想来这天下都唯你们独尊了?伤人、劫镖、对普通人滥用法术,这一条条莫不成都明载于自律公约里了?还是你万法教已经无法无天到可以不遵自律公约,不顾泰山所践之盟誓,想怎样便怎样了?”
相比起刘勇的质问,关天养的这番话更具威力,直教三名青年道士脸色刷地一下就苍白了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尽是惊惧之色,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