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强忍着笑意,冷着脸问道:“你这是骂我老太婆、老古板了?”
关天养说:“老太婆的没有,老古板则有那么一点点。”
“那你要我怎样?像青楼女子那样,由得你调笑取乐么?”
关天养噫了一声,问道:“你去过青楼?”
“书上不都这样写的么?哼,我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也知书识礼。虽说你我有意,爹娘也都默许了,但一日未成礼,你就一日不能胡说,更不能胡来!”
关天养没想到一句玩笑引出这么大篇文章来,顿时连想笑的心思都有了,只得拱起手来,求饶道:“好,好,姑奶奶,我错了,我真心的知道错了。你饶过我,好吧?”
杜若的脸上这才略略带出了些许笑意,说:“知道错就好”“是,小人知错了,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杜若狠狠地白了关天养一眼,也懒得多说,将轻帘掀开,装作漫不经意地看起了外面的风景,心下却是还在翻涌,想道:“天养打小在市井中长大,没读过书,思想上没那么多的礼教束缚,说话做事就全凭一己之喜好。细细地论较起来,他却是没轻慢我的意思,倒是我太苛刻,太无理取闹了些”想到此处,心下不由有些愧疚。见关天养从另一边的车窗望着外面的田野,神情木木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就伸手一掀,说道:“喂!”
关天养嗯了一声。
“你过来!”
他们明明肩挨肩的坐着,触手可及对方,杜若此主言顿时教关天养懵了,扭过头来问道:“什么?”
“你生气了?”杜若笑意盈盈地看着关天养故作和气的脸,说道:“是不是在怪我太无理取闹了些?”
关天养极不自然地笑道:“我哪有?”又要将头别过去。不想杜若探出手来,将他的头捧住,生生地扳了过去,大声质问道:“说,是不是生气了?”关天养差点就发作了出来,深吸了口气,嘿嘿一笑,说:“没有,真没有!”
杜若嘻嘻一笑“我看出来了,你生气了,你真正生气的时候就这模样”话没有说完,就一口朝关天养的嘴上吻了下去。关天养浑似被电击了一下,身子立时僵住了。可怜杜若不懂得接吻的技巧,只在关天养的嘴唇上轻轻地咬了两下就抬起了头来,略带羞涩地看着他,似嗔非嗔地道:“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满意了,十二万分的满意了。
关天养只感到每一个毛孔都舒张了开来,整个人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一般。杜若见他陶醉得忘乎所以,又羞又急,一把又将他的耳朵抓住,厉声斥道:“不准乱想!”
关天养满足地呻吟道:“我,我没乱想”
“要不是,要不是看你生气了,我,我才不会呢!”杜若用手将红得像着了火的脸掩住,语带哭腔地道“以后再别想我这样了。”
关天养一把将杜若揽入怀中,幸福无限地道:“以后我天天都这样”
从郢县的葛家坡庄子视察完回来,满世界都在说着玄武宫降妖伏魔的故事,神神鬼鬼的,玄乎得很。比如,这个人说一招仙法下去,几千万的僵尸都灰飞烟灭了,那个人又说漫天的剑光下去,几万万的僵尸全成了齑粉关天养就忍不住会插上一句:“刚才不是已经杀光了么,怎地又出来这许多?”然后就会引来一阵白眼,说:“你懂什么?”也有吹得不那么离谱的,比如一人一剑,长驱而入,直捣妖魔老巢云云。
但不管是离谱的,还是不离谱的,都与关天养了解的事实差得千里万里,甚至于只消听说上一两句,就能判断出是好事者编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事。原本他没多少兴趣去关注玄武宫的清剿进度的,但听漫世界的人都这么说,也忍不住想去九夏城的废墟上一探究竟了。
回到汉江府后,关天养略作了些准备,就说要去九夏看看情况。他找了两个理由来说服杜若:其一是了解乾坤庭和玄武宫的行动进度,以便能为迁回九夏及早筹谋;其二是知真斋和天下楼还有好些货埋在废墟里,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去取出来,没得白白扔了不要的道理。
杜若素来是最有主见,岂是关天养随便找两个理由就能说动的?当下就白了关天养一眼,说:“我看你是无聊得久了,想寻个地方活动一下手脚,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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