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天主教,怎么有基督教的东西?叶皖粗涉宗教,却一知半解,虽然不明白,却很明智地没有多嘴。
十几位孩子,也纷纷换上了唱诗班的白袍,一个个露着红红的脸蛋,真似天使一般,整齐地站在台前。
守门人兼有伴奏职能,早坐在风琴面前,见戈里伊维奇颌首,手指轻动,顿时,庄严、恢宏的宗教音乐唱了起来。孩子们齐起高唱。
解罗比站在台下,一脸装b的庄严像,而罗茗却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感动。她的面上流露出慈爱和忠贞,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让叶皖觉得多少有点意外。
空灵、纯净的声音,给人的精神以极大震撼,圣歌确实有着难以言述的心理暗示。叶皖听着听着,悠悠想到,普通人可以成为圣人么?
孩子们一连唱了四首歌,唱完后礼貌地鞠躬,又退了出去。台下几人齐齐站起来微笑着鼓掌。
戈里伊维奇望着台下的三人,轻咳一声,开始布弥撒。
这是临时加的一个弥撒,戈里伊维奇并非书呆子,临机一动讲起了维斯瓦镇的历史。
原来维斯瓦镇的名字,是来自于流经这里的一条维斯瓦河。而维斯瓦河全长1068公里,在波兰人民的心目中,尤如中国的长江、黄河一样神圣。维斯瓦河发源于波兰南部贝斯基德山脉,从格但斯克流入波罗的海。
戈里伊维奇学识渊博,语言生动,为众人介绍了维斯瓦河的历史、地理、人文和风土人情,叶皖听得倒也津津有味,并不觉得枯躁,倒是解罗比两眼发直,似乎随时都要打起呼噜。
弥撒结束,戈里伊维奇轻快地跳下讲坛,简单进行了交流,并邀请众人进餐。
叶皖望着窗外,这才发觉已是黄昏。
叶皖走进餐室,才知道戈里伊维奇的妻子挎的篮子里是装什么的了!
整整两大块新鲜的黑面包,上面撒着榛子、葡萄干和干核桃仁,一条整腌火腿、一只烧鹅、一块熏鹿脯、一大罐腌黄瓜、一兜杏脯,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女人拿着餐刀和碟子配着食物,而守门人则从外面拿来了几瓶酒和一锅奶油蘑菇汤。
如此丰盛的食物,就连解罗比都说不出二话,叶皖更是食欲大开。面对戈里伊维奇的盛情,两人根本就没想过客气。而罗茗则很礼貌地一再致谢,这才浅浅坐下。
叶皖坐在戈里伊维奇与罗茗之间。看着罗茗优雅、熟练地使用着西餐刀具,有点脸红。
特种兵只有渗透专家才学这个,而特工人人要学。叶皖课程未学到这里,是以并不会使用。抬头看着解罗比,郁闷地发现这个死胖子手指虽然和胡萝卜似的,用起刀叉却十分麻溜!
假洋鬼子!叶皖恨恨地暗骂。
看着叶皖手拿着餐刀笨拙地割着鹿脯的样子,罗茗轻轻一笑,不动声色地接过叶皖的刀,伸过手熟练地割开,又轻轻推了过去。
“谢谢!”叶皖低着头,脸红红地中文道歉。
“不客气。”罗茗似笑非笑地盯着叶皖,并不急于吃东西。
叶皖眼角的余光感到罗茗在看自己,又有点心虚,转过头轻轻问道:“罗女士,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啊?”
“哦,不是,你做的完全正确。”罗茗想了想,终于问了一句憋了很久的话:“你是深圳的那个叶皖?”
“是啊,您认识我吗?”
罗茗的脸有点苍白,几乎像是母亲遇见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看着叶皖,眼睛却慢慢红了。
叶皖实在是不明白,这样一名优雅高贵的女人,怎么见到自己会是这般模样,正想说点什么,罗茗突然问:“叶先生,你有女朋友了吗?”话一落音,似乎又觉得有点暖昧,解释了一句:“请原谅,这确实有点冒昧,不过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随便问问。”
没有其他意思是什么意思?叶皖顾不上琢磨罗茗话中含义,回忆却被勾了起来。
女朋友?算得上名正言顺的只有项杜鹃一人,另外还有张剑,可她如今身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武扬眉,自己倒是牵挂,但是从内心来讲,自己并不喜欢武扬眉的脾气性格,虽然在训练中很好,但是当女朋友,叶皖总觉得别扭。
或许,是习惯了小满、项杜鹃的温柔吧?叶皖想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没有女朋友,罗女士。”
罗茗眼睛一亮,打开小包翻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这是我的名片,我希望你能够在最近去一趟,可以吗?”
叶皖扫了一眼,名称职业都很简单,地址却是澳大利亚堪培拉。
“真的不好意思,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无法定下自己的业余时间,如果有机会,一定拜访。”
这话其实是拒绝,虽然叶皖确实没有时间,但他根本就不想和这个“首席玉雕师”有什么干系。
罗茗见叶皖表情冷淡,早已清楚叶皖的心思,并没有生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已经一脸的严肃:“叶先生,你不了解我,我却知道你。这件事对于你很重要,我希望你可以以理智的态度来考虑这个问题。”
这话说的,就有点意思了,叶皖见罗茗不肯解释,心下惊疑,却是留了心。
“好的,罗女士,我答应你,我的工作结束后会在第一时间联系你,可以吗?”
罗茗含笑点了点头,面上的慈爱宽容,一瞬间竟然让叶皖有一种母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