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但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做他们的导师。我们很容易把知识当作智力,其实这是两码事。
在智力水平上,我们与古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我们接触到的资讯。老子五千言,一张报纸就能印完,但自从报纸诞生以来,也没有印出第二部道德经。
所以程宗扬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或者有必要去写道德经,与秦皇汉武争天下。他更多的是想享受生命。他想有很多很多钱,但钱不是目的。他有很多朋友,但并不想成为领导者。
他会为美色而动心,但并不想生一大堆孩子。挣钱的目的不是为了守财,就像招妓的目的并非传宗接代一样。
当然程宗扬也不逃避责任,当秦桧说出:猛虎依深山,愿得松柏长,客行依主人,愿得主人强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有责任去保护身边的人。
于是怀着挣更多的钱,在时空的漩涡中生存的梦想,他去了筠州。命运的蛛丝交织起来,又向未知的远处伸去。
筠州位于宋国西南,在宋国的政治版图中并不醒目,然而江州之战爆发,使筠州成为西线军事运输的中枢,由临安运来的大批物资从沅水上岸,经陆路转运至筠州城南的仓库,再由民夫送往前线。
四百余里的路程和烈山的阻隔,使刘平军战败的消息对远在后方的筠州几乎没有影响,反而由于军资、人员汇集,市面愈显繁华,来自各地的输粮官、押运官、督军官不下数百人,一到午间,城中的酒肆便高朋满座,一片喧哗。程宗扬凭栏而坐,对面是筠州布行的老板孙益轩,一个精干的中年人。“接到云苍峰云三爷的吩咐,我用王团练的名义购了一处铺面,两日前已经安排妥当。”
孙益轩道:“有心人想查铺面的底细,有王团练的招牌也不好查下去。”“这个人可靠吗?”“王团练是筠州本地人,管着筠州的乡兵。胆子大,敢捞钱,这些年与我们打过不少交道。”
孙益轩笑道:“只要有钱可捞,就靠得住。”“筠州那两家粮铺怎么样?”“两家粮铺的老板都是殷实商人,做的也是本分生意。宏升粮铺老板姓马,上月刚过的五十大寿,日昌行的老板姓周,三十五岁,接掌粮行没几年。”
“他们手里有多少粮食?”“宏升粮铺家底雄厚一些,每年进出都有几万石。日昌行规模虽小,仓中五六千石总是有的。”孙益轩顿了一下说道:“没想到公子来这么快,三爷筹措的本金还要两天才能到。公子若是急用,先从小的布行调用一笔。”
程宗扬空着手来的筠州“你的布行有多少本金?”“本金的出息有两千银铢,柜上寄卖的有五千多。本来年关要结清的,料想公子要用,小的已经推到明年。”
程宗扬笑道:“那我也不客气,先拿六千银铢来用。”孙益轩恭恭敬敬说道:“三爷已经交待,一切听凭公子吩咐。”
程宗扬喝了口茶“我记得筠州离沅水有两三天路程?”“两三天到不了,到沅水码头快则五六天,慢则七八天。”
自己从晴州到江州的时候,和臧修他们一道走过这段路,用了三天时间,换成运粮的队伍,一天走七八十里已经很快了。
“干活的人好招吗?”孙益轩笑道:“往年这时候人都回家过年,最难招募,如今前线在打仗,每日都有民夫往烈山去,回来时候有盘缠、口粮不足的,都聚在城外,每日总有几千人。一天的工钱一二十钱便够了。”
程宗扬心里默算,如果从宏升粮铺和日昌行购来一万石现粮,每石三百三十铜铢,加上到沅水四百里路程,每石添四十铜铢,合三百七十铜铢,时间要六天以上,再经水路运到仓储地,来回至少要半月。
这样的效率实在太慢了。秦桧道:“筠州附近似乎有条浮凌江?”“秦爷倒熟知本地风土。”孙益轩道:“筠州在浮凌江上游,下游是宋国和昭南之间的蛮荒之地,称之为荆溪蛮。”
昭南是六朝之一,定都麟趾,由于地处蛮荒,一直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浮凌江下游谷深林密,宋国曾在荆溪设立县治,但多年前早已废弃。秦桧道:“不知是否能行船呢?”
孙益轩想了一下“小的见过有荆溪的蛮人乘独木舟到城中交易。不过很少有人往浮凌江下游。”程宗扬立刻道:“会之,你去看一下浮凌江的水路,如果能行船,把所有能买的船只都买下来。”
水路的运输效率远胜陆路,如果能在浮凌江下游找到仓储的地方,用来转运粮食便无后顾之忧了。敖润道:“我跟老秦一道!”
“好!”程宗扬道:“冯大法,一会儿老祁咱们一起去拜会宏升粮铺和日昌行的两位老板。”宏升粮铺马掌柜抱病在身,由他的管家出面接待。
雪隼佣兵团已经派人先来接洽过,双方没费什么事就达成两千石的交易。按照约定的价格,一共是六千六百银铢,程宗扬痛快地拿出三千银铢,其余部分粮食入库后再行支付。
来到日昌行,掌柜周铭业亲自出来见面,听到这位年轻的公子哥一下就要买两千石粮食,不禁有些意外。
“两千石,敝行也拿得出。”周铭业道:“不过年关将近,时间只怕仓促了些。”祁远道:“周爷说的是,敝东家也知道贵行有为难处,只要周爷备好粮食,我们自行搬运就是。周爷放心,粮价一文也不敢短的。”周铭业连忙道:“两位这就见外了。这样吧,每石粮食再去十文,三百二十铜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