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起来,时夜听到身边的人突然站起来时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就是压抑的急促喘息以及沉重的摔门声。
刑锋出去了,鞭子落在一边。时夜这时才笑着睁开眼,慢慢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痛,但从他隐匿着一丝阴冷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痛苦,相反,那双寒光乍显的眼里有着胜利者般的得意和对失败者的讥诮。
他不就是这样的人!自己当然厌恶他!当然恨他!刑锋阴郁地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没办法再无动于衷地听着时夜说出那么伤心的话,也无法面对那副在受了伤害之后总是若无其事的笑容。
可刑锋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有这样多余的感情,他要真正坐上龙头的位置,时夜终究是一个障碍。
现在那个姓方的警察也是盯上自己了,要是时夜和他合作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虽然时夜自己说他没答应,可是谁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或许向朗说得对,自己早杀了时夜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向朗很意外地收到了刑锋的电话,刑锋指示他立即解决掉时夜,不留后患。他想了想,时夜毕竟还是帮派的老大,自己当然不可能名目张胆地把他在自己的地盘就杀了。
他和刑锋商量下,让刑锋打电话约时夜一个人出来,反正现在时夜也听他的话。
然后再由自己负责把时夜在外面就处理掉。这两天刑锋没再叫人看管时夜了,可时夜依然也连房门也不出,整天闷在里面。“东少,我现在在外面,你出来陪我玩会。”
时夜接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想到却是刑锋打来的,自从那天之后,刑锋就没回这别墅,而是住到了外面,也没回来看过自己。
现在接到刑锋的电话,时夜有些惊喜,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和这个男人一起过。“我一个人出来吗?”
“对,你一个人。”刑锋匆匆挂了电话,朝向朗看了一眼。“准备得怎么样了?”“都好了。”
为了把事处理得干净,向朗向刑锋建议在郊外的树林里活埋了时夜,不要用枪和其他容易留下证据的工具,到时候把坑挖得深点,上面一填平,就算以后有人找到尸体也是一两年之后了,而且因为尸体高度腐败而造成死因难查。
等时夜一死,他们就对外宣称是他自己出门去了,也不让手下跟着造成的。
而刑锋则把方天正和时夜之间的关系也捏造好了,适时就放出去,让下面还效忠时夜的人把矛头指向这个处处想和自己为敌的警察,一举两得。
到时候自己再做了方天正,这黑道龙头的位置顺理成章也就是自己的了。“事成之后,多打发点钱给兄弟们。”刑锋吩咐。
十年过去了,时夜曾经饶过自己一命,还把自己留在身边。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却是要了他的命,刑锋想起时夜对自己笑起来时的淡然,心口隐隐作痛。
他抽着烟,一口接一口,烟丝似乎也化作了烦恼,挥之不去。---时夜在离开别墅前,洗了一个澡。
他把自己身体的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才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服,把头发也梳理整齐之后,看着镜子里已经完全不同于十年前的自己,时夜有些踌躇。
门廊上刑锋指派的保镖看着时夜心神不宁地下了楼,立即打电话告诉了刑锋。刑锋叫时夜去的地方很偏僻,他让时夜在附近的一个长途车站停车,然后派人去接他到地下酒吧。
时夜在长途车站停了车,因为深夜的缘故,附近除了偶尔来往的车辆,已经没有人。他从林宝坚尼里出来,冷风吹起他的长发,刮在脸上,让他觉得有点冷。
他微眯起眼迎着风站在夜色里,静静地等着刑锋派来接他的人。刑锋和向朗都在一辆面包车里等,等时夜来。“锋哥,东少来了。”
车门外的一个男人冲刑锋使了使眼色,果然,时夜来了。他看见刑锋的时候,笑得很温和,一如既往。
“怎么这么晚了叫我到这种地方来啊,小锋?”“上来再说。”刑锋被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看得心虚,抽着烟转过了头。
时夜看刑锋的神色有些不对,以为他还在生自己气,嘴里也没再说什么就踩着踏板钻进了车厢。时夜刚一上车,门立即被关了起来,随后他看到了不应该出现的向朗和其他一些人也坐在车里。
还没来得及问刑锋怎么回事,时夜身旁的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使劲按在了车厢的地板上,然后拿出早有准备拿出绳子把他捆了起来,手脚都没放过。“你们干什么!”这个时候时夜那张素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惊慌。
他知道就算刑锋要玩他,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玩。前所未有的屈辱让时夜显得很恼怒,平和的目光也渐渐变得狂躁,他挣扎着望向刑锋,不解地问:“小锋,你到底要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只有撕胶带的声音。时夜的嘴随后就被胶带牢牢封了起来。而刑锋和向朗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东少,今晚就是你的死期,你认命吧。”向朗看着被捆得无法动弹的时夜笑了起来。
时夜眼里凌厉的目光在接触到刑锋脸上的漠然之后软化了下去。不过他还是望着刑锋,神情复杂,突然眉眼一淡,就是一笑。
刑锋记得时夜告诉过自己,他早就不想活了。不知道现在他这么对自己笑,是不是在感谢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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