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般睡得晚,以前喜欢躺在被窝里看剧,现在习惯抱着软绵绵小胖子坐在沙发上追剧。
自从少爷染上了吃早饭的坏毛病后,余曼几乎没睡过一个懒觉,周末如此,上班日更是如此。
周二下午,她刚遛狗回来,打算冲个澡做饭,才进浴室就听见若有若无的门铃声,吓得她急忙拉好拉链跑下来开门。
门一开,把她吓得不轻,周深一脸焦急的扶着身边腿脚不利索的男人,傅卿言满头密汗的单腿站着。
“怎、怎么回事?”
她急忙把门拉开,让他们俩进屋,看着少爷一只不落地的左脚,她觉得问题严重了。
“打球的时候他摔了一跤,瘸了!”
“打球?今天不是星期二吗?”
把一声不吭的少爷扶到沙发上,周深累得气喘吁吁,往日潇洒的纨绔形象,被他擦脸的动作毁的一干二净。
“周二就不能打球吗?这是药,你回头给他揉揉。”
“嗯?”
看着被塞到怀里的药,她的眼睛都瞪直了。
“送他去医院啊。”
“他要是愿意去医院,还需要你操心!”
累了半天,连句谢谢都没听见,周深也是火冒三丈,开口就吼得她耳朵疼。
发现她揉着耳朵往后躲,他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不耐烦的扯了扯歪歪扭扭的领带,指着坐在沙发上的木头人说。
“人我交给你了!死了的话,警察会来找你。要是落下个终身残疾的毛病,你就一辈子照顾他吧!”
第一次见到气得想掀房顶的周深,她捏着手里的塑料袋往后躲,深怕他一抬手舞到自己脸上。
“你要不要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喝,看见他那张脸我就来气,走了!”
见他要走,她急忙放下药跟过去,眼睁睁看着他出了门,她刚摸上门把手,一往无前的男人突然转了个身,吓得她差点没刹住车。
“怎、怎么了?”
她以为周老板放心不下,又抹不开面子,在等里面的人出来留他,谁知他一张嘴就骂开了。
“傅卿言这个王八蛋,为了不去参加宴会竟然给老子玩这招,你给我记住了,这几天帮我好好的折磨他,只要人没死,出了任何事,我给你顶着!”
余曼被他的话吓得不知所措,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见她又没反应,他不由得拔高音量。
“听见没有!”
“听、听见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等周深走远,她立马砰地一声拉上门,抿着嘴走到少爷身边蹲下,撩起他的裤腿、拉下袜子看见原本白皙的脚踝肿了个大包,又红又烫还泛着一点青紫色。
“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去!”
他身上的毛病太多,即使这个时候不肯去医院,在她看来也很符合少爷的风格,不用大惊小怪。
“那我把鞋子给你脱了,你忍着点啊。”
她不关心他们俩兄弟的纷争,也懒得猜到底是不是苦肉计,只是见不得这一大块碍眼的淤青。
“我去找冰袋,等我一下。”
她把冒着寒气的冰袋用毛巾裹起来,小心翼翼的贴着臃肿的部位,看着他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问道。
“其他的地方有没有擦伤?”
说完,少爷后知后觉的抬起右手,那一大片渗血的皮肤从袖口中露出来,她惊讶的咧开嘴,想骂人。
“你脚不要动,我把冰袋卡在这,先给你清洗伤口。”
打开周深留下的袋子,果不其然找到了消毒工具,她分腿坐在茶几上,身体向前倾,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捏着棉签。
“有些疼,你忍一忍。”
酒精碰到裸露的伤口,他的眉心动了动,她感觉到手中臂膀的震动,下意识的放轻动作。
“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活了二十多年,他几乎没有受过外伤,不清楚其他人如何处理伤口,但是能感觉出她异于常人的速度。
“因为小时候经常受伤啊。”
“经常被打?”
“也不能说经常,他喝了酒之后就会动手,不是打我,就是打我妈妈。”
她低着头,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一处冒血的伤口,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盯着她的眉眼,他感觉胸口有点闷,心里像压了块挪不开的巨石。
“不会有人打你了。”
闻言,她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中透着平静。
“我知道呀。”
说完,她又继续低下头做事,他觉得余曼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可他也搞不清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