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振威军步兵抵达涪陵时,水师已经鏖战多时,涪陵水势较缓,蒙军在这里修建了浮桥,以便从南北两岸调军围困重庆,这里也是蒙军最外围的阵地,部署有近五万兵力,若能突破涪陵防线,则可以从水路进入重庆。
一队三千料的楼船宛如江上巨无霸一般,已缓缓驶近敌军的阵地,逐渐停泊在江中,为防止敌军封锁江面的石炮袭击,楼船并没有过于靠近敌军阵地,在他们的船上配备有最先进的青铜大炮和巨型回回炮,经验丰富的炮手可以通过视距来测量射程,一艘楼船配备有五十门这样的大炮,泛着幽幽青光的炮口从黑洞洞的船壁孔透出,目标直两岸的堡垒。
“放!”调度手一声大喊,第一艘船上的五十门大炮齐声怒吼,两岸的泥土顿时冲天而起,俨如平空冒出一排参差不齐褐色泥墙,裹夹在其中的两座青石堡垒连同其中的军士,都被炸得粉身碎骨,随即后面的大船也纷纷开始射击,巨大的爆炸声惊破了被迷雾笼罩的早晨,两岸的蒙古军仿佛才大梦初醒,开始用投石机向江中回敬炮石和震天雷,只可惜射程太短,根本伤不了敌军大船的皮毛,只有一颗炮石从一座江边尚未被摧毁的堡垒中射出,击中了第二艘船的桅杆,桅杆被折断,倒下时连同桅杆上的了望兵一起,死伤十多人。但这个漏网的堡垒瞬间便被炮火所淹没,再没能发出第二颗炮石,见敌人火器实在犀利,蒙古军的石炮纷纷后退,撤到敌军射程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武器能威胁到振威军水师的前进,不过水军并没有动,它们还在等,敌人江面上的拦截还没有出现,若行军仓促,必然造成更大的损失,振威演武堂水师课的实战演练中就再三强调,以水战破敌,最要紧的就是防止敌人的火攻。
果然,在前方两里浮桥处,三百多艘小船已经顺流而下,每艘船上盛满火油、干柴,还有几颗威力巨大的震天雷,再各有一名敢死军,他们手执火把紧盯前方,只要靠近敌船,这三百条小船就会变作三百团熊熊烈火,将无处逃生的敌船丧身于水火之中。
振威军的六艘战船已经一字排开,其他船都退到三里之外,留下大段江面供破敌战船的缓冲,黑压压的蒙军船群已经出现,俨如一群野狼,顺着水流凶狠扑来,用于拦截火船的武器是用回回炮射出的燃烧弹,这种燃烧弹不仅在野战中和攻城战有巨大的作用,在水战中也更能显示它的威力,三百艘小船已经发现了目标,俨如狼群的咆哮,又如离弦的箭,飞一般向振威水师射来。
‘轰!’地一声震弦声响,一颗硕大的燃烧弹已经腾空而起,借着自身的反推力,画出一道死亡的弧线,突然在小船上空爆炸开来,迸出一道极亮的赤焰,数百颗燃烧的子弹飞溅而出,俨如绚丽的礼花,又仿佛怒放的朵朵红莲,笼罩着数十丈的水面,十几艘小船刹那间被点燃,行不到十几丈,就引爆了船上的震天雷,只见一股股白色的水柱冲天而起,夹杂着小船的碎片,不等第一颗燃尽,数十颗燃烧弹呼啸而至,封锁了整个江面,狼群无法后退,也无法停止,在一道接一道的白水柱中倾翻、炸碎,但依然还是有十几艘冲出了火网,追尾向大船撞来,振威水师早有应付之招,一面后退,一面开炮,一面抛下几十只排筏,阻拦小船的冲力,就在一进一退的时间差里,这十几艘小船再没有机会,很快便被密集的炮火击沉,三百多艘敢死船无一成功,障碍已清,振威水师一鼓作气,摧毁涪陵浮桥,冲破了蒙军的重庆外围防线。
这时,先期下船的步兵也已经沿江杀来,留守涪陵最外围的蒙军大部是投降的原宋国军队,在面对比蒙军更犀利更勇猛的‘天军’(这是后来投降者对突来的振威军称呼,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支非宋、非金的军队何方)时,竟一战即溃,敌人手中的‘火棍’和手掷震天雷简直就是催命符,不等他们的弓箭射出,不等他们挥舞着刀枪冲上,便一排一排,割麦子似的倒下,疯狂的杀戮吓傻了疲惫的守军,甚至不等纽璘坚决抵抗的命令传来,蒙军就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溃败,溃退的蒙军继而影响到了内线作战的蒙军,纽璘见敌军攻势凶猛,不得已,只好撤军三十里重新整顿军马。
正当振威军在涪陵大战之时,重庆城内的抵抗已经到了最艰苦的时候,外城已经被蒙军攻破,大量百姓涌向内城,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守军已经在百姓中发现了趁机混入的蒙古间谍,但这只是冰山一角,依然有数以百计蒙古间谍混进内城,他们俨如一颗颗定时炸弹,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爆发,从而造成重庆的失守。向士壁忧心忡忡来寻找蒲择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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