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完颜白撒率先向太后献万言书及朝中、地方数千名官员的签名簿,要求将帝位禅让李思业,当天夜里,太庙里阴风阵阵,不断传出“让位!让位!”的低呼声,闻者无不毛骨悚然。
大庆宫里气氛悲凉,金国的最后一百多个宫女、太监正自发地聚在一起等待最后的结局,一个时辰前,李思业带着十几个大臣已经去了太后的内殿,等他们出来时,便可知晓自己的最后归宿。
内殿里很安静,静得甚至有点可怕,十几个人都呆立在那里,俨如一尊尊雕像,他们表情严肃、眼睛里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太后终于嘶哑着嗓子开口了,她最害怕的,但也是最期盼的一刻终于来了,她的内心很想痛痛快快地将太后的玺印盖下去,好让自己终于解脱,可她又是金国太后,代表着金国的最后利益,在解脱和责任之间,她焦虑彷徨,但所思所虑并不是金国的前途,却是该怎样应付眼前的僵局,她该怎样说,她就仿佛是一个居家的主妇,在为今天的小菜而伤尽脑筋。
“自古以来改朝换代,莫不是始于血腥,终于灭绝,而唐王殿下欲行仁义之事,保全我完颜一脉,可如果太后拼死坚持,那也就是我完颜氏的灭亡之时,太后休要以一己之私,毁了我们整个家族,
此事,已经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了!”语气中带有一丝威胁,完颜白撒急于表功,早忘了太后之尊,态度严厉,竟要逼迫太后表态。
咳嗽了一声,元好问站了出来,他极不满地盯了完颜白撒一眼,这才上前给太后叩首道:“太后!非臣等一定要这样做,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百万民众的签名书,百官的请愿书,想必太后都看到了,所有的官员都认为非唐王殿下不能够维护百姓的利益,不能够重振河山,都希望他能勇挑这副重担,但名不正则行不果,只有他即位大统,才能君临天下,一呼百应,此是顺应民意的美事,太后切不可做逆天而行之事,请太后三思。”
“这—”太后犹豫了很久,终于道:“请驸马留下来,哀家要和他单独谈,其他各位大臣请退到殿外等候。”
待众人退下,大殿里只剩下二人,太后惨笑一声,突然道:“你是哀家的女婿,想不到今天也将哀家逼迫到这个地步。”
李思业刚要开口,却被太后举手止住:“哀家已经不想听你解释,只想问清楚,你准备怎样处置我与喜儿?”
李思业缓缓跪下,伏地泣道:“儿臣身不由己,决不想逼迫母后,儿臣是母后半儿,本身又是孤儿,母后如果愿意,可永居宫中,儿臣以太后尊之,至于喜,儿臣可封他为安乐公,让他平平静静度过余生,母后看这样可好?”
太后暗叹一声,她要的不过也是个台阶,既然能保住完颜喜的命,那她便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遂在退位诏书上终于盖上了自己的玉玺。
金中兴三年六月,在南京城西举行了盛大的禅让仪式,完颜白撒代表完颜喜正式向李思业移交了象征国家的山地地理图和传国玉玺,自此,延续了一百的多年的金国终于灭亡,李思业继皇帝位,改国号为唐,史称北唐。
随后他改年号为升隆,册立赵敏为皇后,立其子李桓为太子,废枢密院,增中书、门下、尚书三省,设九卿、五寺,三监、一台,封元好问为中书令兼太子少傅,升郝经为门下侍中兼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姚枢为尚书右射仆兼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李汾为尚书左射仆兼刑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以此四人为相,轮流执掌政事笔,任柴焕为山东路总管,宋大有为流求总督,耶律信为西辽总督,封李思齐为两淮总督,又任张柔为兵部尚书、张天纲为户部尚书、王文统为工部尚书,三人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其余金国官员,无论民族,一律留任,随后又大赦天下,开粮仓以赈饥民,自此,天下三分,北为蒙、中为唐,南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