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来担当”
“嘿嘿,驸马可是担当不起的呐!”苏轼暗笑,眯缝了眼睛说道:“驸马是受钦命不假,却不好干涉我徐州政事的。”
“怎?”在李二心目中,钦差大臣的差事可是很风光的,不管多低的官职,只要挂了“钦差”的名头,便如狗肉上了国宴一般的身价倍增,甚的军政大事也可以插手,地方官吏无不是惟命是从,怎么苏轼却是说不好干涉徐州的事务。
“驸马此来乃是为的巡风吧。”
朝廷给了个巡风使的差事,自然是来巡风的,听罢了苏轼的解释,李二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这个钦差巡风使远没有想象的那么风光,心头再一次的暗暗把朝廷的那些个老家伙们骂了几个来回。
钦差不过是一概而论,却细分了许多的名堂“按察使”“巡风使”等等不一而足。所谓的巡风使便是个调研组的意思,只是负责来实地查看灾情,然后上报朝廷,根本就没有临事决断的权利和职能。说白了也就是来“视察调研”而已,却不是李二所想的那般可以决断诸般事宜。
寻风使和按察使不同,按察使才是真正的“工作组”性质的哩。
难道又一次被朝廷给涮了?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朝廷如此的诓哄欺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遭虽是给了个去钦差的名头,却是甚的事情也管不得,李二真个是火大的。
无论如何,这一回李二李驸马是不会再妥协的了。
“苏大人便真是不肯开府库赈灾民的么”
“非是不肯,实是不敢。”苏轼绝对不会把比金粒子还要珍贵的粮食拿出去打水漂
“既是苏大人不便赈济,不如借我一些个粮米”
不待李二把话说玩,苏轼便明白了驸马爷爷的意图,当即将门封闭个严严实实:“若是驸马一行却了吃食,便借出些粮米银钱也算不得甚。若是驸马欲从徐州周转大批的粮秣以为赈济,实实的是不好作为的呐!”
借粮秣自然是要赈济灾民的,不想苏大胡子如此干脆的拒绝,李二本还是有些个客套的话儿却再也说不出口,晓得便是再言终究无用,稍微的沉吟半晌取出了那方方正正的小铁牌儿:“说不得只有用这物件儿了!便将此物抵押于大人,借取一千石的粮秣,待到来日便是再还的呐,如何?”
苏子瞻哭笑不得,那单书铁券本是极其重要的圣物,李二此言之意分明是要强开徐州府库。
那个光景和现在是大为不同,那所谓的单书铁券便真是圣物的,李二美其名曰的说出个“借”字,更是大有声势的要抵押那朝廷钦赐,书有“与尔共誓”字样的免死牌子,苏轼自然无奈:“前番府库曾出四千粮秣王淮北诸地,近日朝廷里的吕大人更是征调了许多,存留实在无多。驸马若真个是要借粮,最多便只能出一千的呐!”
其实徐州府库并不是如苏轼所言的这般空虚,苏子瞻也是个有心思的,对李二言及的时候已经是打了埋伏。
奈何李二却真是个实在的,又迫切的想要弄些粮秣,也不曾多想:“好,先周转一千粮米出来,缓一缓徐州的危机,救一救城外的百姓”
苏轼微微叹息一声:“驸马可曾想的好了么?一千粮米实在支撑不了几日的呐!”
若是按照徐州城外灾民的人头计算,便是把米粥熬成了清水的模样,也绝对不会支撑比四天更多的时间。
可李二实在想不了太多,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么许多,虽是经苏轼好心提起,实在也是没有了旁的法子:“能够支撑几日便算几日的吧,走一步看一步也就是了,尽人力安天命的吧。”
其实对于李二赈济灾民的举动苏轼真是十分的反对,毕竟李二还没有看到赈济之后还需要更多的赈济这个严重后果,不过李二若是拿了那一千的粮米能够把灾民带往其他的所在,也算是解了徐州的困难局面。
一想到外面那如图癫狂一般的几十万灾民,苏轼也不由得心寒胆颤:“外间灾民已是疯狂,驸马若是外出赈济,恐自身还是好生的思虑思虑再驸马三思!”
苏轼还真的是担心一出徐州,那些个灾民便是把李二啃的骨头也不剩下一块儿,故而几次三番的转换话头,来提醒这位颇为“妇人之仁”的驸马。
“实实的顾不得许多了,苏大人速去提粮的吧。”
李二将那代表了曾经的辉煌和荣誉的单书铁券往苏轼手中一塞:“先抵押了这物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