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我就有一个梦想。在山川灵秀之地,盖两间小屋,屋前有一畦菜地,再种上几株桑椹,用栅栏一围。栅栏不能高,刷成白色,简约而明快。门前的甬道曲曲折折,铺满了细碎的鹅卵石。当然了,出于安全的考虑,德国黑贝是少不了的;再不济,也得整一条藏獒,在院子里不知疲倦地溜达。雨天,或者夏日之黄昏,泡一壶茶,读海德格尔,小风吹着,鸟在叫,这日子还能过吧?
问题出来了。吃什么?天天啃自家种的萝卜白菜,寡淡不说,也不利于营养,得去采购,荤素搭配才行。猪排、牛排、羊排、鸡鸭禽蛋、活鱼海鲜,各种调味品,买一辆客货两用车,不算奢侈吧。解决了吃,当然还有喝。啤酒、白酒、葡萄酒,咖啡、茶叶、饮料,就算自个儿喝白开,朋友来了不招待,心里也过意不去。这问题就大了。咱本是讲究恬适的,事无巨细,到处插手,根本不行,得请一仆人兼厨师。荒郊野外的,朋友来一趟也不容易,正喝得高兴呢,撵人家走,说不过去,可住宿又成了问题。看样子,两间小屋是不行了,得起个二层,起码也是复式的。来的可都是文化人,有洁癖穷讲究的不在少数,卫生间不可太寒碜了,浴缸得有吧,带冲浪的那种刚写到这里,有朋友过来扫了一眼:这得多少钱?累不累啊?干脆去喜来登酒店包一总统套房,不就齐了吗?是齐了,我暗自思忖,可我从恬适又回到了庸常。
返璞归真,崇尚自然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但说归说,做归做,从竹林七贤到陶渊明,大都不得已而为之。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倒是身体力行,盖了一间小屋,渴望归隐山林,做一名远离尘嚣的思想者。但据后人的描述,每当爱默生夫人敲响吃饭的钟声,跑得最快的,就是梭罗。周作人是讲究闲适的,倡导所谓的“美文”按理说,该有一颗纯朴善良的心。其实不然。鲁迅生前一直赡养着母亲,先生去世后,鲁老太太对周作人说:老二,我今后就靠你了。周作人吊着脸,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苦哉,我苦哉。”其自私与阴冷,由此可见一斑。
诗意地栖居往往是一种梦想,而须臾不肯离开的,恰恰是庸常之况味。
生命之美与生活之苦
走过纯净如水、无忧无虑的童年,告别朦胧甜蜜烦恼的少年时代,终于迎来了朝气蓬勃的青年时代。
然而,随之而来的对未来的困惑,对人生的迷惘也开始折磨着年轻的心灵,很多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变得悲观失望,哀叹生活突然变得残酷和不公。我想说的是,生活确实很辛苦,但生活本身又是美好的,如果真诚地面对生活,你在体味生活之苦的时候往往能感受到生命之美。
毕业两年后我就结了婚,生活陡然变得沉重起来,家庭的生活,事业的追求,包括自己曾经的理想,都成了一份不轻的负担。周围的反应是同情,好像我已经成了磨盘上拴着的那头驴,从此步入无休止的、为生计奔波的生活。但与周围的猜测相反的是,我变得更加充实,并常常忙里偷闲。我很感谢生活给我的这一切,包括烦恼。我的秘诀就是那句话“生命之美与生活之苦是结伴而行的,生活苦恼的背后就是生命的美丽。”对我来说,结婚并不是走进了囚牢,而是与心爱的人白头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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