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其实你很好看

商人，他卖的皮草在俄罗斯和西域都很受欢迎。他生下我的时候都45岁了。我妈妈毕业于俄罗斯著名的医科大学，而且她从小练得一手好钢琴。她比我父亲整整小了22岁。”

    “我今天才知道，我姥爷比我姥姥大那么多。”

    刘艾娃吃惊地说。她在想，就好比姥爷像我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我姥姥才出生。噢，天呐，真正的爱情真的可以跨越年龄的鸿沟呢。

    “是的，虽然他们年纪差距较大，但他们的感情很好。我父亲非常珍爱我的母亲，一直把她当王后。我母亲也深爱着我的父亲，把他当做国王。当然我是他们的公主。”

    马诺娃幸福而动情地说。

    “我也从小就跟妈妈学习了钢琴，就像你小时候跟我学琴一样。小的时候，我妈妈就把我打扮得像花一样，比一般的小姑娘都漂亮。大人们都喜欢叫我洋娃娃。在我十岁的时候，那段特殊时期开始了，不久我父亲也患病去世了。”

    马诺娃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从那以后我花裙子不能穿了，小皮靴也不能穿了，就连头上扎的花丝带都不能扎了。当时最流行的衣服是绿军装，蓝裤子，当时能穿上这么一套衣服也感到很时尚，很好看的。”

    刘艾娃认真地听着。

    “是你的姥姥一个人很辛苦地带着我。她当时是友谊医院的医生，她的身份在当时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整天生活得提心吊胆。尽管很困难，但她坚持留在中国，没有回苏联，因为她心爱的丈夫埋在这里。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不太好受。”

    马诺娃又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咖啡，并拍拍自己的胸脯，再次让自己平静一下。

    “姥姥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她特爱看书，她的床头经常摆放着俄文版的《圣经》、《普希金诗集》，她还爱看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她弹奏圣桑的《天鹅之死》表现了受伤的天鹅对生的渴望，对生命的留恋，真是凄美动人。”

    刘艾娃也帮妈妈回忆着说。

    “是呀，你姥姥的文化修养和艺术造诣水平我是达不到的。她一生虔诚信主、性情豁达，尽管一生坎坷，始终保持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她说她的晚年很幸福，因为咱们国家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好。你爸爸对她很孝顺。她对你爸爸很满意，她也非常非常地爱你。”

    马诺娃动情地对女儿说。

    “我印象当中姥姥是位很慈祥、言谈举止透着高贵气质的洋老太太。”

    刘艾娃一脸崇敬地说。

    “是啊，她太优雅了。那种优雅不是做出来的，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是用音乐、诗歌和她的专业知识滋养出来的。”

    马诺娃用无限怀念母亲的心情说

    刘锦对自己的岳母也是很怀念的，老人家曾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他。他放下报纸认真听妻子回忆往事。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和你爸爸在同一个学较，并在同一个班里。当时他是班长。

    马诺娃多情地看了一眼丈夫继续说道：

    “那时候中苏关系非常紧张，原来的那条友好路都改成了反修路，不过现在又叫友好路了。因为我的长相，同学们都孤立我，当时我很自卑。”

    马诺娃可怜楚楚地说。

    “有一次是你爸爸悄悄塞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其实你很好看‵。当时我一看，就激动地哭了，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哭，我是悄悄地哭。”

    尽管过去了许多年，但马诺娃一提起这事，还是止不住要激动，她抽出纸巾擦拭自己的眼泪。

    “哎哟，爸爸您那时候就开始暗恋我妈了？”

    刘艾娃歪着脑袋故意装着惊奇的样子问她父亲。

    “什么呀，只不过是当时我看见你妈老是被人欺负，挺同情她的。”

    然后刘钢锦故意用双手弄成一个喇叭，凑到女儿的耳边悄悄说：

    “我写个条子哄哄她。”

    “当着女儿的面你还不承认，我早就发现你经常偷偷地看我，我明明就长得很好看。”

    马诺娃揭发丈夫说。

    “我承认，刚开始我觉得一个长着黄色头发，高鼻子，蓝眼睛的女孩有点怪，可看时间长了，觉得白白的皮肤，深深的眼窝，怪好看的。特别是当她受欺负后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当时我就决定英雄助美。”

    刘锦坦白了自己当时的一些想法。

    “那您是怎么英雄助美的？”

    刘艾娃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是让你妈说吧。”

    刘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还是我来说吧。我从小噪子就好，学校里的文艺队也少不了我，领唱都是我的事。可老师就是不让我上台，每次都是在后台唱，就是那种幕后英雄。就算是上台唱大合唱，也让我站在最后一排，生怕我那张像苏联人的脸被观众看见。”

    马诺娃不满地说。

    “看见怎么了，您这么美？”

    刘艾娃不解地问。

    “因为当时正在反修，怎么能让半个苏联人登上革命的舞台？”

    马诺娃这样向女儿解释。她接着说：

    “当时我很伤心，我也曾怪自己怎么长了这样一张脸，如果我长得像我父亲就好了，一张中国人的脸。”

    马诺娃不无遗憾地说。

    “可是妈妈，现在您这张脸就很吃香。”

    刘艾娃为妈妈打气。

    “可不是嘛，经常有人把我当外宾，对我可客气了。不过有时去买个东西就不方便了。”

    马诺娃又露出烦忧地说。

    “妈妈，您说这个我想起来了，上次咱们去买窗帘，别人买的就便宜，咱们一问，人家就向我们要美元。我奇怪地问，你们这个是按美元卖的吗？那个老板指着你说，她不是独联体那边的老外吗？还以为我是您的翻译。真是笑死我了。”

    刘艾娃捂着嘴“咯，咯”地笑着说。

    “就是，老是有人把我这个中国妇女当外国人。”

    马诺娃又喝了一口咖啡。

    “咱们接着说。有一次不知你爸爸从哪里弄来了黑色染发剂悄悄塞给我，让我把头发染成黑色，还让我把头发梳成李铁梅式的一条大辫子。”

    “李铁梅是谁？”

    刘艾娃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子，她很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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