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容人欺负他的!虽然他是她无缘的夫君。
“倘若额驸肯赏光的话。”牛百宁心不甘情不愿地说着反话。
“牛大人毋需费事,纳真说过还有要事在身”
“好啊、好啊,那就这么决定了!牛大人一番好意,咱们万万不可违拗,哥哥,你说是不?以手肘戳戳旁边她专用的硬胸,强迫人家配合她的玩兴。
频频被一个小女子轻薄,纳真冷峻的俊脸早已经僵得不能再僵!
“是是是,小姐说得是!请!”
好歹是个额驸的亲妹,他牛百宁在朝为官多年,再不情不愿也不会同一个在皇上跟前当红的新贵撕破脸。
牛百宁皮笑肉不笑地应和,嫿婧随即拉了纳真,大摇大摆地走在前头,牛百宁活像是迎了两尊大菩萨进家门。
牛百宁不过是个小小总督,牛总督府的排场,却阔绰得惊人。
单单是站在门口迎送的婢仆就有数十余人,比她当格格的还要气派!可想而知,这个牛百宁要不是捞了不少民脂民膏,就是勾结不肖奸商、徇私枉法的贪赃污吏!
“爹,您回来啦?见着了那个京城里来的额驹了吗?”
一把娇嫩的声音从两行迎接的人阵里冒出来,一身汉族打扮,头上梳着高髻的绿衣女子施施然朝着牛百宁而来,嗲柔地矫问。
笔做媚态的女子,一上来似乎就企图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嫿婧只看了一眼,就煽着袖子在一旁纳凉。
啐,她不抹胭脂都比她浓装艳裹美上一百倍!
但凡对己身容貌自傲的女人,往往对其他貌美的女子十分敏感,牛婛云一眼就看到站在她爹身边那个漂亮得教人嫉妒的美人,那张甜蜜雪白、完美无瑕的娃娃脸简直漂亮得让人嫉恨!
在三尺远处停下脚步,刻意和嫿婧保持距离。
靶受到被敌视的强烈恨意,嫿婧美美的眼眸瞟向才刚跑过来的牛婛云,对着那充满杀意的目光,嘴角漾开一朵美美的、娇娇甜甜的笑花。
“喂,牛头头,这是你们家的婢女吗?”指着人家大小姐,甜甜地笑间。
不用大脑想也明白,花枝招展、穿金戴银,会是个婢女吗?何况她还叫了牛百宁一声“爹”!
“你是什么人?这么放肆!”牛婛云瞪大了眼,娇声怒斥。
耙说她是婢女?她这模样像吗?简直不想活了!
“婛儿,她是”
牛百宁正要开口,嫿婧已经抢先一步。
“我是我哥哥的妹妹啊!”拉着身边不动如山的酷酷夫君,挑衅地问:“牛头头,怎么你们家的婢女都是这么不懂规矩的吗?”
“咳!”几回交锋,牛百宁已经知道嫿婧是刻意让他难堪!他老奸巨滑,故意装着听不明白地道:“呃,是老夫教女无方,这是小女婛霎”
“爹,她是什么人?胆敢这么放肆?”牛婛云指着嫿婧,只等地爹说这女子什么也不是,便一巴掌刮过去。
“婛儿,不得放肆!”牛百宁反喝住她。
“爹!”牛婛云气闷地跺脚。
最疼她的爹,竟然为了一个该死的臭女人骂了她!
“这位是额驸的妹妹。”牛百宁有所保留地道。
牛婛云这才把眼光放在纳真身上,这一看,她的脸即刻就红了。
连忙别开了眼,只敢羞涩地拿眼角衬着纳真。
“唉哟!”嫿婧忽然叫了一声,然后顺势偎倒在她夫君怀里。
“怎么了?”
这种直接黏过去的倒法,纳真要想不扶住她也难。
“人家头好痛、肚子也好痛”拚命挤出一滴眼泪,可怜兮兮地皱着眉头,顺手攀住她夫君的颈子,一颗小头已经黏上人家的肩膊。
“这,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瞧瞧?”牛百宁间。他也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这小妖女说病就病?
“不要、不要,让我看大夫我宁愿去死!”紧紧攀着纳真的颈子,是真的发抖她自小最怕看大夫了!
靶到怀中人儿不寻常的颤抖,他明快地道:“好,不看大夫!”一把抱起她,微微皱起眉头,讶异她的太过轻盈。“牛大人,她舍妹需要一处睡房静养。”
“是是。牛大!”牛百宁即刻唤来总管。“快点劣陬驸到上房!”吩咐下去。
“是。”
纳真抱着嫿婧跟在牛府总管之后离开。
“爹,他们当真是兄妹吗?”牛婛云怀疑的眼神,目送两人远去。
牛百宁撇起嘴阴笑。“兄妹?婛儿,前年你生病时,锋儿可曾这么情意绸缪的待你?”
牛媳云皱起眉。“他是我哥哥,他要抱着我,那多恶心?”她和牛耿锋向来不和!
“这不就是了?”
“爹,你是说可是他不是有格格了?”
“有了格格又如何?这人在京外,谁能管得着要怎么着?”牛百宁无耻地接着往下道:“不过,咱们怎么想不重要,主要是能教这额驸开心!要知道,现下他可是皇上跟前红人。”
“皇上很喜欢他吗?”牛婛云装着不经意地问。
“此人文武全才,皇上要不欣赏他,就不会把最宠爱的十四格格指给他了。”
牛百宁道。
牛婛云望着纳真去的方向,听着她爹口里道出纳真的优秀,一颗芳心忡忡地乱跳着;可转念一想起那个不要脸,又胆敢冒犯她的贱女子,便不自觉地产生恨意!
“现在没人,可以不必装了。”
等牛大一走,纳真对着还紧紧攀住自己的缠人精皱眉头。
“咦?你知道我没事儿?”睁开紧闭的眼,好奇地问他。
“至少现在是没事了!”扒开一路上紧紧黏吸住自己的两支章鱼手,他淡淡地道。
“可你一点儿也不紧张我吗?我病了呢!”
“你是装病!”他不介意提醒她。
“呃也对啦!”不好意思地承认,语气可没多少惭愧之意。
“为什么跟着我?”好不容易等地自动从自己身上“下来”他开门见山地问。让两人有机会独处,便是为了问这个。
见他盯着自己看,她眨眨眼,笑眯眯地、可爱地问人家:“怎么样?告诉过你我是个大美人,没矇你吧?”
虽然她的确是个大美人,可一般人听了这种话难保不吐饭的,他却没啥表情地听着她挺不要脸地自吹自擂,还能不为所动地再问一遍“为什么跟着我?”没让她模糊重点。
“没看见那个牛婛云觊觎你吗?都说了你是我未婚夫啊,怎么能看着你沦入淫妇的魔掌呢?”她似是而非地回答他。一方面贬低胆敢觊觎她夫君的女子。
牛婛云的反应,就像宫里那些见了她皇阿玛的宫女,只差没当着面流口水,岂能瞒过她睿智的眼睛。
纳真怀疑地眯起眼望她,这个女子不但貌美惊人,见了牛府有意震慑人的排场,竟然视为平常他忽然想起一种可能!
“你似乎找错人了?”矜淡地出口,为了试探她的话。
“是吗?”怀疑地睁大眼左瞧右看,同他打哑谜。
“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总之,明天一早我会离开牛府,你最好别再跟着我!”他撂下话,欲离开房间。
“你不管我了?”她照例拉住他的衣袖,没让他走成。
“我为什么该管你?”纳真皱起眉头,瞥一眼又被霸占住的衣袖,向来冷静不起波澜的心绪,这两天来总是无缘无故被挑得烦心起来。
“我为了你得罪牛头头,你要是不保护我,他见你不在我身边,肯定会挟怨报复的。”顺着衣袖子像支小猴儿一路往上攀,直到攀住人家强壮的上臂,才把身体黏上去依附着。
她的话不无道理。无论她是为了他得罪牛百宁,还是为了好玩。得罪了牛百宁确实是真。
但是,到底他为什么非管她不可?
右手自肩膊以下被黏住甩不脱,她像攀着树枝一样,又像一支小猴儿依恋母猴。
“你瞧牛头头是个清官吗?”她歪着一颗小头,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头撞在人家胸上,接着就“自然而然”地黏住了。
他没吭声,等地把话说下去。
“他叫你额驸,又说是皇上派你出京的。那就是说,皇上喜欢你、器重你!”
在他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安心地把小头钻到他的肩颈间取暖。“既然皇上待你好,那么,你是不是有义务替你的皇上查明,这个牛百宁为官清廉与否,是不?”
他暗下眼,已经甩不脱的麻烦,只能任由她挂在胸前。“你,明白“额驹”这两字的意思?”
“不明白!”轻快乾脆地回答,仰起脸,对住他眯眯笑。“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不过,咱们骗了牛头头,说你是我哥哥!”
他盯住她,半晌才淡淡地间:“你叫什么名字?”
晶亮的明眸转了几转,灿烂地笑着回答:“我打小在佛寺长大,没名没姓,大家都叫我寺儿!”
是啊!她从小在感业寺里闲逛长大,四处烦人家师父和带发修行的兰娘娘,她是没扯谎。
纳真挑起眉。“寺儿?”
“你叫我吗?未来的夫君?”笑眯眯地空出一支手指着自个儿鼻头,然后得寸进尺地攀到人家颈子上,对住人家眯眯笑。
“不管你想玩什么游戏,我会查明你的身分。”没扒开两支纠缠上来的章鱼手,只是定定地看她,眼底尽纳纯美剔透的容颜。
“好啊!”没什么忧患意识地随口回答,孩子心性地胡闹,真的当是小时候玩家家酒。
别看她外表纯真,在十四格格身边伺候的人都明白,她向来精明到骨子里,是精灵的、聪慧的,教人拿她没辙的小害人精转世。
只有对纳真,不明白为什么,她觉得可以不必防着她无缘的夫君。
“很晚了,你歇息吧!”
欲拉开她的手,没料到小丫头眨巴着眼睛间:“未来的夫君,你不同我一块儿睡吗?”一边理所当然地问着,柔软的身体已经黏上去偎在他胸前。
“不能。”沙嘎地撂下话,果断地扒开两支章鱼手后离开嫿婧的房间。
纳真离开后,嫿婧跳下床,推开窗子,两手撑着双颊望着窗外那一轮淡淡的皓月发呆。
不知道皇阿玛现在怎么了?皇奶奶会不会因为她失踪而急慌了?春儿呢?她会不会被皇阿玛给剥皮了还有,看来她无缘的夫君好像并不急着找她?
也许他同她一样,是被她专制的皇阿玛逼迫,不得不娶她的吧?所以他没那么想要她,所以他才不急着找她?
“唉!”
好复杂!想得她聪明的脑袋都快糊涂了。打个呵欠,揉揉眼睛回到炕上翻开被子睡了。
反正嘛她无缘的夫君不急着找她,她找到他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