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剑平立即将腰躬得更低,面上神色也更加的谦恭,连连道歉:“下官冲撞了二位侯爷,还请二位侯爷见谅。只是案情已有了重大的进展,下官还想请二位侯爷替下官拿个主意。”
杜远眯起了眼睛,心中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他本是个徒担了虚名的侯爷,而周剑平位置不高但权利却不小,即使在南京城里也是个人见人怕的人物,他又为何要如此低声下气?
杜远特地转头对欧阳克说道:“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其它的事,你便与真观大师商量着办。待我过些天缓过劲,咱们再一块儿参详参详。”
果然他一说完话,周剑平的脸上便流露出了些微不屑的神色,不过立刻就消逝了。
杜远心中愈加肯定周剑平心中肯定自以为是胜卷在握,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流露出来。再转过头去看卓非凡时,发现他眼中也藏着一丝焦虑。
杜无与卓非凡都是沉得住气的人,随着周剑平一直走出了老远,见四下已经无人的时候,才开口问道:“周大档头适才说案情已经有了进展,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周剑平四下望望,这才说道:“回二位侯爷的话,下官得了二位侯爷的提点,便使人加倍注意在我们掌控中的那几个西蜀探子的活动,果然发现有不妥之处。于是下官便带着人果断连夜出击,也是托着二位侯爷的洪福,居然将西蜀布置在登封县的探子全都一网打尽。”
周剑平字字句句里都将杜远与卓非凡扣在里面,杜远心中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可待将首脑人物抓获之后,下官这才发现,原来这首脑人物居然还与二位侯爷有些关系。是以在下不敢自专,特请二位侯爷前来处理。”
杜远心中一惊,连忙问道:“那首脑人物究竟是何人?”
周剑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慢慢说道:“其实二位侯爷与她交情也不是很深,只不过正气山庄中有一个人跟她却是交情不浅。”
杜远眼角一阵跳动,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可是首饰店的嫣红老板?”
“正是此人。”
杜远再不理会周剑平,板着脸转身吩咐卓非凡:“你马上回去一趟,将吴宇林叫来。”
卓非凡点头答应一声,飞奔而去。杜远这才转过头来,看了周剑平一眼,脸上浮起了含意不明的笑容:“周大档头不愧为东厂第一好手,从案发至今,不到二十四个时辰,周大档头居然便将此案破了。了不起,真是了不起啊。”
周剑平似听不出杜远话里的讽刺意味,微笑着答道:“也是下官的运气好,恰巧登封县有几个西蜀的探子早已被我们东厂监控住了。再加上有了二位侯爷的提点,咱们顺藤摸瓜,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才能够抓住凶手,替陆大人报了大仇。”
“这么说来,这嫣红老板也是周大档头早就盯住了的人之一吧?”杜远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
“正是如此。”周剑平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下官本来想建议陆大人提醒一下二位侯爷,但陆大人认为证据尚不确凿,恐怕冤枉了好人,又怕影响了二位侯爷与下属之间的关系。所以暂时令我等瞒了下来,只是暗暗地里调查、跟踪。若有给侯爷带来不便之处,还请侯爷原谅。”
“其实调查敌国探子,本就是你们东厂的份内事,若人人都需知会,这秘密也早就泄露了。”
周剑平滑不留手,一推六二五,将责任都推到了死人的身上,杜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干笑了两声,摆摆手示意不介怀。其实暗地里却咬紧了腮帮子。
“怎么样?那嫣红认罪了么?”
“回侯爷的话,嫣红已经认罪。其实就算她不认罪也没有用,她乃是与十余名潜伏在登封县的西蜀探子一同被捕,何况从她的店里也搜出不少的秘密文件来。所以可以说是人证物证俱在,不由得她不认罪。”
杜远又紧跟着问了一句:“你们可否动刑?”
“此案关系重大,为免得冤枉好人,下官尚不敢用刑。”
杜远这才舒了一口长气。
他害怕若是待会吴宇林到时,见到嫣红满身伤痕,会不管不顾地与周剑平正面对上,或者是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那便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杜远大有深意地瞄了周剑平一眼:“周大档头行事果断,处事周全,杜某佩服之至。”
周剑平一本正经地答道:“谢杜侯爷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