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连这个都看不惯,那若是我告诉你,我不仅和男人吻过,还和男人做过,你会怎样?”
他嘴角泛起自虐似的残忍笑容“是不是吓着了,说话啊,司希哥。”“阿晓,你是在气我自作主张跑到店里去,所以才故意将这些气话对不对?”
我问,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糟糕。“气话?”阿晓哈哈一笑“你想想我连高中也没毕业,如果不是做那种出卖自己的事,能赚那么多,能住得起这么好的单身公寓?!”
话一说完,客厅里霎时悄然无声。眼前的男孩像一个被撕开伤口后呲牙咧嘴嗷嗷痛叫的幼兽。他急需抚慰,可我却不知该怎样抚慰。“你现在看着这样的我觉得恶心、觉得肮脏吧。”
“阿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想的。我是个下贱恶心的男妓”房门在喃喃低语中砰地关上。
我走到紧闭的门前,敲了两下,意料中的没有理会。“阿晓,如果你是气我不该擅作主张去你工作的地方,那我道歉。
这个城市里,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近的朋友,甚至,某种程度上,我把你当成亲人,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我并没有权力干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但,我没有瞧不起你。我说的是实话。”
时间已经很晚,我依旧醒着。这件事后,我和阿晓之间的谐和将不会再现?对明天会出现怎样的相处模式,我感觉,就像一组不尽人意的未知方程式,无法估量。
清脆的敲门声在深夜显得格外清晰。“司希哥,你睡了吗?”门外响起阿晓小心翼翼地声音。
现在是凌晨三点,阿晓现在找我做什么?我缓缓闭上眼睛。门被轻轻旋开又轻轻合上。阿晓微热的鼻息在我耳边吐翕。手指在我脸上来回轻抚,我直觉不会就这样停止。接着,阿晓吻了我。
吻得很轻,似乎担心把我惊醒。“讨厌我了吧?可是,我是这么努力地在你眼前做一个乖小孩,还是被你不经意地剥掉了全部的伪装。我知道你是被我吓到了,虽然你说你没有。”
语声轻得仿佛梦中呓语,渐渐带上了呜咽的声调“我是那么努力,甚至退掉了很多生意,很认真地做一个你眼中的乖小孩还是被你发现了。”
一直到阿晓回自己房间,我才睁开眼,心不规则地跳动着。明天,我和阿晓将会是一种怎样的相处模式?不只一点,我的迷惑,很多。难得的一天休假,被我睡去了差不多一半,昨晚的失眠让我将近十一点半时才起床。
阿晓不在,平常白天他一般都在休息的,今天可能是故意躲我出去了。没什么食欲,到下午我只吃了点面包。六点,我看着桌上的菜不断冒着热气,升起,再又晕开,然后消散。
等了会儿,阿晓还是没回来。六点半,我把剩菜倒掉,心里一阵不安晃过。洗碗时,电话铃响了,第三声时我提起了话筒。接完电话,我马上打阿晓的手机,没人接。
刚刚的电话是阿晓所在的歌厅老板打来的,说阿晓今晚7点的场,可现在6点40分了还没见人。
阿晓不想在家里看到我,难道连工作也不做了吗?十点时,我照着先前的号码拨回那家歌厅,不出所料,阿晓依旧行踪不见现。我心里隐约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即使赌气别扭,以阿晓的脾气也太过了点。
第二天,乘中午午休之便,我又拨了次阿晓的手机,显示说关机。下午时,我提前下了班去阿晓常跑的那家歌厅。
问一个看上去像那里服务生的男孩,阿晓平时都和一些什么人来往。那年轻男孩说阿晓平时就只和店里的熟人打打招呼,并不和客人多搭腔。“只是”
“只是什么?”我见他言辞有些犹豫,不免一番追问。“只是前阵子,有几个很像来意不善的人找过他,晓熙似乎很讨厌他们。”“你知道那些人的来历吗?”
“有点像道上混的。”我脑中回忆起前阵子阿晓一些紧张怪异的举动,心里更加不安了。回到公寓,什么事也不想做,连动也不想动。
道上的人?阿晓会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斜靠在沙发上,深深感到一种对未接触过事物的无力感。心里只是希望阿晓今晚能回来就一切无事。不然,面对这种情况我会感到有些触手无策。
这个城市,除了阿晓,我再无其他相交甚厚的朋友。不知为何,我脑中突然想到了宁扬。这两天没看见他在我四周晃。大概是晃累了,放弃了吧。我嘴角上翘,有时还真有那么点佩服他这种不求功只求仁的精神。嘲笑了一番,想起阿晓眉头又皱。
深夜时分的电话铃,只能惊醒梦中人。而这时的我却清醒得很,不过突然遭逢深夜1点的铃声,心还是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