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舟伸指摁住她的嘴唇,摇着头沉下面色,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却犹带笑意。钱宁儿知他只是吓唬自己,嘴角微微一弯,随后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从钱宁儿院中漫步走出,宁浅舟心情尚算不错,但只过得片刻之后,他突然感到身子不适。首先是心跳加速,而且越来越快,直到快得像要从胸口跳出来一般,接着便是头部剧痛,似乎有个小人拿着锯子在脑中肆虐又过了须臾,他竟是浑身都开始疼痛抽筋,眼前景物也模糊起来。
他心中大骇,撞撞跌跌的勉强走了几步,想要叫人前来,喉中却发不出声音,再踉跄几步,他眼前一黑,砰然一交摔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一阵虚脱的感觉中悠悠醒来,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的正妻一脸焦急之色。
看到他睁开双眼,双眉紧皱地正妻总算松了一口气“夫君,你身上可有何处不适?你昏倒在宁儿妹妹的偏院之旁,恰好被我院中的下人看到,便赶紧抬了你过来。我怕惊动老爷,只悄悄请了大夫来出诊,大夫看不出你是什么病”
宁浅舟身子虽然感到虚脱,脑中却是一片清明,先前那些难受痛楚也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他自己也想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只得摇头打断正妻“夫人休得惊慌,我并无大碍,身子也没什么难受之处。大夫看了也说无事,你只管放心吧。”
正妻长叹一声道:“你教我怎么放心?夫君你是怎么昏倒在那处,可还记得前因后果?之前可是从宁儿妹妹院中出来地?你一大早便去了她院里,之后的事唉,你别嫌我嗦,我委实是担心你地安危。”
宁浅舟自然还记得早上发生地事,可那荒唐的盟誓不能讲与正妻听。那鲜血之盟不但有些发傻,还会令正妻心中难受,他又何苦多生事端?
他在这厢犹豫难言,再抬起头时却看到正妻满面都是泪痕,他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哭得这般伤
正妻哽咽着握住他地手贴在自己面上,一双红红的眼里尽是自责之意“夫君,是我不好我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我怕你知道那件事之后心中难过,更怕你疑心我妒忌宁儿妹妹,才刻意说她的坏话。我本想装聋作哑,只要你喜爱她,她也待你好便一切都不计较,可今日之事让我害怕得紧!”
宁浅舟大为吃惊,这个向来贤淑的正妻竟然一直有事瞒他?而且听她口气,此事还关乎新入门的钱宁儿?
他面色不变,只凑近对方沉声问道:“夫人,若是事关重大,你莫要有所隐瞒!”咬了咬牙,挺直身子开口道:“宁儿妹妹所说的身世,根本就是假的!你娶她入门之前,我拿了自己的嫁妆换得几十两银子,托人去查访她可有远方亲人在世,也好代替她的父母来为女方主婚,以免她嫁得太过凄凉哪知查来查去,非但这城中从没人见过钱宁儿和她的母亲,就连她所说的出生之地,也并没有一户姓钱的人家!”
宁浅舟登时愣住,正妻定然不会拿这么大的事来骗他,那便是说宁儿才是骗他的那个人?她对他的情意看起来那般真切,就在今日还与他定下同生共死之盟,却原来他连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