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炮追着巡逻艇射击。
偶尔出现的炮击间隙里,已经听不到几分钟前还不绝于耳的枪声。
“起义失败了!城内在戒严!”唐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办?”缇蒂已经慌了神“小托尼还在城里!”
唐纳眉头紧皱,正拿不定主意,头顶突然被电磁炮击、冒着烟斜栽向地面的巡逻艇替他做了决定。
“先活下来再说。唐纳轻呼一声,着拉起缇蒂便往城外跑去。
治安巡逻艇砸地面建筑的爆炸声轰然响起,缇蒂尖叫一声,不自觉地缩紧脖子。
庞贝城,费蒙驻军母舰也像一座浮空城似的,静静地漂浮在庞贝城一旁。
环绕舰体一周的航行灯已经熄灭,覆盖整个舰体的蓝灰色涂装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生冷,舰沿巨大的黄色罂花标识更是象征着至高无的地位和它所附带的那份理所应当的霸道。
母舰甲板,鲍少将站在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前,像在等待着什么。他前方几十米处的甲板,黄色荧光线条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
现在,导航标识指示灯正环绕这个直径两百多米的圆环闪烁着。而鲍少将的额头和鬓角已经有冷汗滴落,即使面对异星铺天盖地的魔能生物,他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突然,环形指示灯全部亮起“照亮”圆心处垂直于甲板的一条凭空出现的黑线。
“来了!”站在庞贝城议长府边缘的夏依达列伽心一紧。她还完全没有弄清费蒙军部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是驻军司令鲍少将在管心的暴怒令她不由得新生不安。
这种紧张得透不过气的感觉,甚至让她想起了蓝鬼肆虐的漫长岁月。
曾经,长达两个多世纪的蓝鬼阴影下,夏依达因为丈夫克罗斯身的蓝鬼血统遭受了无穷无尽地仇恨、嫌恶和唾骂。要不是列伽家族移居凯奥斯后的影响力,要不是有精灵女王瑞蔻的额外照拂,她说不定早被那些家人惨死在蓝鬼爪下的魔法师们撕成了碎片。
至今她还记得克罗斯被绞死时的情形。
曾极力推动这项联姻的曾祖罗森,亲手把这个他口的魔法天才送了绞刑台,而克罗斯,这个只陪伴了夏依达几十年的丈夫,临死之前仍旧是那么地平静,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朝着她歉意地笑笑。
那一天,阳光照在庞贝城的残桓断壁,夏依达的心却像冰一样凉。她永远忘不了曾祖罗森的眼神有多冷,忘不了父亲卡夫在无数愤怒的魔法大陆移民面前低头不语的样子。那时,她情愿瑞蔻没有解开她的契约,情愿自己仍是一个没有独立灵魂的魔宠,这样至少可以少一点痛苦——她唯一庆幸的是,像克罗斯这样的半蓝血人(这一百年来新出现的词儿)没有生育能力,否则,她一定会面临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绞死的情景,然后彻底地疯掉。
现在,曾经一度辉煌的曾祖,传法师罗森列伽成了落叶归根、隐居南大陆的一个普通老人,而父亲卡夫也因为适应不了这个新的时代而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反而夏依达因为遭受那么多不公,而成了蓝鬼爪下受害者的代表人物,被推选为凯奥斯联邦的议长,与两党更替、逐届换选的首相共同主持这个庞大的联邦。
当选联邦议长的那天,看着那么多人从旁观者角度,陈述她所受到的不正确对待和与其相应的坚强不屈时,夏依达觉得讽刺极了,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同样是这群人,在克罗斯被绞死的那天激动不已,甚至叫嚣着要把她这个蓝鬼的女人一同绞死。
夏依达坚信,他们推选自己来代表这个立足不稳的联邦,唯一的原因,只是她同精灵女王瑞蔻、太阳女神(这个称号总是让夏依达联想起曾经的火之圣院院长,那个死在曾祖手下的传法师,太阳之子康斯坦丁)乌娜之间的那层旧识关系而已。
或许,这次的事情会让联邦议会看清,她这个曾经的火之圣院小魔女,和如今左右这个世界的巨头之间,关系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密切。
夏依达看着正在升维的飞梭,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