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住院那些天,我每天都会去陪他,反正医院就在学校附近。
有时我还会带书去待上一整个下午,如果书看完了无事可做,
就拿起笔在荣安左脚的石膏上推导式子。
说来奇怪,在石膏上推导方程式时特别顺畅,
很多以前没办法克服的难题都已迎刃而解。
我怀疑爱因斯坦是否也有朋友断了腿以致他可以推导出相对论。
连续过了几个没有荣安来骚扰的晚上,我开始闷得发慌。
一个人骑上机车,骑往运河边的yum。
“咦?”小云有些惊讶“今天你一个人?”
嗯。我点点头。
吧台边虽然只稀稀落落坐了三个人,但我还是习惯坐在左侧角落。
小云端来一杯咖啡,然后问:“荣安呢?”
他的腿断了,不能来。我说。
“呀?”她很紧张“发生了什么事?”
我稍微解释一下荣安的状况,并拿起吧台上的火柴盒充当货柜屋,
然后将火柴盒摔落、翻滚。
他的腿就这样断了。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竟然只有断了腿而已。”小云说。
我左手端着咖啡杯,嘴唇离开杯缘,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说:
我也觉得只断了腿真是可惜。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云突然醒悟,急忙摇摇手“我的意思是,在
那种状况下,应该会受更重的伤,所以只断了腿是”
没有天理?
“不。”她的脸开始涨红“那叫不幸中的大幸。”
原来如此。我继续喝了一口咖啡。
“喂。”过了约一分钟,小云说:“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却故意
要误解我的意思。”
没错。我放下咖啡杯,笑了起来。
小云也跟着笑,笑了几声后,她说:“你跟荣安的味道不太一样。”
是吗?我很好奇。
“他是那种典型的学工程的人,而你身上的某部分有我熟悉的气味。”
什么气味?我闻了闻腋下。
“不是身上的味道啦。”小云笑了笑“我不会形容那种气味,只知道
你的气味和我求学时身旁的人的气味有些类似。”
你念什么的?
“企管。”
我微微一惊,试着端起咖啡杯伪装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