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后,martini先生突然造访。
我让他进房间后,便独自一人下楼,在院子等待。
过了约半小时,他才下楼。
他的表情极为轻松,脸部肌肉线条不再僵硬,开始有圆滑的曲线。
“谢谢你。”他说。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刚刚又在墙上留言。”他说。
你写什么?话刚出口便觉得冒失,赶紧说:抱歉。
“没关系。”他笑了笑“反正你也会看,不是吗?”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开始往左边走了。”他说“这是我最后的留言。”
我们同时沉默,我瞥见他仍然打了条领带。
领带的图样是我上次看过的,毕加索的名画:阿维侬的少女。
他突然把领带摘下,说:“送给你。”
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我说。
“这确实有些贵,但并不重。”他笑了笑“就当作纪念品吧。”
我只好说声谢谢,然后收下。
“我已经爬上右边的石头了。”他说“你呢?”
我楞了楞,李珊蓝正好开门进来。
她看到我和他站在院子里,显得有些惊讶。
我赶紧跟她介绍:这是我跟你提过的martini先生。
“martini?”他笑了笑“很有趣的称呼,不过我姓孔不姓马。”
她是我指着李珊蓝,想了一会说:另一个选孔雀的人。
“今天真是好日子,三只孔雀共聚一堂。”他说“希望将来有天我们
都能开屏。”
“我是雌孔雀,无法开屏。”她说。
我们三只很有默契的同时笑了笑。
我想martini先生以前一定是个开朗的人,只不过这些年的等待,
将他脸部的线条压得又硬又直。
如今他已爬上右边的石头,又重拾从前的开朗。
以这个角度而言,现在的他,正在开屏。
“我走了。”martini先生挥挥手,意味深长地说:“再见。”
从此我不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