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的东西?”安亦辰不笑了,凝视看着我惊慌的表情。
宇文清?不,这是白衣的东西,这是关于我十四岁爱恋的最美好回忆和最纯真感情。
那温润如玉的少年,洁净如云的笑容,沉郁清扬的埙声
我打了个寒噤,迅速将埙藏了起来,已禁不住哆嗦起来。
我快要见到他了么?
那样持续了许多年的爱恋纠缠幽怨绵痴,将会以怎样一个黯淡的结局匆匆收场?
我该怎样面对那样撕裂般的彻底分离?
从此天各一方,枉凝眉,暗断肠!
白衣,白衣,你终究,欠我一段最执着最纯粹的感情,一份永远无法收获的幸福,以及,一个终究无法完满的桃源梦。
我埋下头,伏于双膝间,已经受不住心内的苦楚伤痛,无声哭泣。
一团温暖靠近我,安亦辰轻轻拍我的背,柔声抚慰:“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取笑你。别哭了,行不?”
我也不想他认为我在为白衣伤心,勉强拭了泪,吞咽着喉下的气团,缓缓道:“我真的只想和他见一面,再做个了段,就回肃州去了。”
“肃州?”这次安亦辰没有惊诧,只是沉吟般望着我。
我抚着至今无法挽髻的短发,轻轻说道:“我在绎哥哥的灵前,与绎哥哥结发为夫妻,如今回肃州为他生下孩子,旁人也不会说甚么。外祖一家,自然也会妥善照顾我。如今中原大乱,诸侯割据,但肃州地处西南,偏安一隅,萧家又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应该可以让我在那里安心地守寡教子,安度余年了。”
“守寡教子,安度余年!”安亦辰重复着我的话,嘴角掠开不知是同情还是自嘲的苦笑,仰望着车厢的一隅,长睫颤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久才道:“栖情,其实你是个极善良的女孩。”
我自幼便张牙舞爪,性情嚣张,十四岁时就差点没亲手把安亦辰给弄死,他居然还能得出我善良的结论来。我张嘴望着眼前目光闪动异样光彩的男子,真怀疑他是不是脑子生锈或发霉了。
“如果你真不打算再和宇文清在一起的话,不如跟了我吧。”安亦辰忽然伸了个懒腰,不经意般说道。
我心里一颤,侧头看他神情,是不是又在开玩笑了。
他也正回过头来看我,笑容颇有些无赖轻薄,却只浮在面颊之上,眸色却是幽深暗沉,倒映着我自己惊诧的面孔,有模糊的柔情和怜惜,不肯让人看得分明。
他竟不是玩笑,只是怕我拒绝,或者,也怕他自己被我取笑,被我伤害,故意地这般半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