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被谁温热而干燥的唇吻去,又有谁滴了几滴水在我的面颊,谁在吻我呢?是白衣,还是亦辰?
“是亦辰,我是亦辰。”那个嗓音沙哑的男子回答着我心里的话:“你这个尖牙利爪的丫头,怎么会那么没用?你知不知道,我在嘲笑你没用呢!有本事,你再气我啊!再气得我把满园的花木都毁了啊!你这个没用的丫头!”
我实在给吵得不行了,努力想睁开眼,却给眩目的白光堵得怎么也睁不开,只能用手用力抬起,胡乱地想摸着那个骂我的坏蛋。
“栖情!”那声音又惊喜起来,我的手被握住,抚在谁的胸口,那里怦怦乱跳,似谁家在敲点鼓一般。
“睁开眼,快睁开!”那声音急促地说着。
“亮睁不开”我勉强说着,无力地用另一只手去挡眼睛。
静默片刻,是有人狂喜的呼唤:“来人,来人,快把窗幔都放下,都放下,栖情醒了!她醒了!”
我终于睁开了眼,暗昧的光线中,隐约有个男子眼珠漆黑闪亮地瞪着我,一霎也不霎,似乎担心着霎上一眼,我便消失了一般。
我伸出手,摸到了瘦削的面孔和扎手的胡子。
“你是谁?”我明明记得是亦辰在唤我。可亦辰从不留胡子,面庞丰润饱满。
“我是亦辰。”那人呜咽。
真的是安亦辰,可那嗓声沙哑得仿佛生锈的锅铲在碰撞。
“亦辰,我要睡一会儿,你别吵。你吵死了。”我喃喃说着,呆呆地望着飘拂的帐幔,这样灰黄的帐幔,似乎不是我们秦王府的。
“栖情,栖情,乖,你先别睡,吃一点东西再睡,好不好?”安亦辰说着,手忙脚乱地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碗盏,舀了一匙汤液送到我唇边。
我的嘴唇一张,便觉开裂得疼痛,皱了眉不想吃。
“吃吧!”安亦辰尽量柔和着音色,却不掩惶恐,生怕我拒绝一般。
我仔仔细细瞧他,依旧只见朦胧的人影,但一定很憔悴,也很伤心。难道我病了很久了?
我狐疑地张开嘴,吞咽着那不知什么味道的羹汤,一口,又一口,腹中开始辘辘响着,似乎是身体的机能开始从僵死的状态渐渐回复成残缺不全的状态。
我缺了什么了?
我迷茫地喝着,迷茫地想着,双手无意识地护向小腹。
平坦的小腹。
平坦的小腹
我止住了喝汤的动作,迷茫地皱起眉,忽然升腾起一声尖叫:“我的孩子呢?”
无边的恐惧,忽然如黑夜般笼下,让我两眼昏黑,惊怖到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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