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情绪,以决定下一步要如何走下去。”
“我明白,我明白!”爸爸轻轻点头“有心结当然应该一个一个打开,否则时间长了成了死结就麻烦了!只是,你知道,你妈妈很不放心你。她认为让你去美国太冒险了。甚至因为我没跟她商量这件事而跟我赌气,跑到阿斯维加斯去了”
“我会跟妈妈说明白,而且,她一定也会理解的。”
“那就好!”爸爸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了,待会儿有生意上的朋友要来家里做客。你要不要陪爸爸一起跟他们用餐?”
我摇头:“我不喜欢。做好饭让他们送到楼上去,我一个人吃得自在些。”
“我觉得,你迟早都是要面对这些应酬的。而且去到美国之后,你更是要面对完全陌生的人群。小歌,你得习惯,并且接受。懂吗?”
“你们为什么不去酒店?你不是跟妈妈有约定,不把生意上的事带到家里来的吗?”
“那不一样!”爸爸笑了笑“这次的这个客户是从美国回来的。他的妻子是中国人,坚持想要体会一下家庭的温暖,而在酒店是绝对找不到这种感觉的。这也是我这样坚持希望你参加的原因之一。”
我咬了咬唇,颇有些不情愿地答应:“好吧!”
虽然心情不好,而且我确实一向都对这种应酬没有任何好感,但是既然答应了爸爸,我还是得下足功夫。
关于这些礼节上的东西,早在我七岁左右时,妈妈就有意培训过我。比如如何跟客人谈话,见面时如果实在拿不准要说些什么,最好就什么都不说。那样,至少人家会说你沉静娴惠。
让我讶然的是,他们来得比我和爸爸预期的都要早。我刚换好衣服,就听见何妈手忙脚乱地在楼下叫:“老爷,小姐,那个洋鬼子来了!”
“何妈!”爸爸似乎就在走廊上,所以我几乎立刻听到他一边下楼一边语带警告地暗示何妈,她用错词了。
我连忙推门跟着迎了下去,刚到大门,就看见老何正将那辆看上去颇有些眼熟的银灰色的流线型加长敞蓬跑车往车库里开。而迎面向我们走来的,正是一个蓝眼睛,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国女人。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几乎有些说不出话。爸爸显然也愣了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小歌!”
我这才回过神,连忙跟着迎了上去。
“楚先生,这位一定就是楚小姐了,没想到这么漂亮。”那个中国女人,看上去应该和妈妈年纪相仿,但是一身极为典雅的旗袍,将她本就古典味十足的五官映衬得如同从仕女画里走下来的古时女子一样。
“是!呃,您过奖了!史宾斯太太!”我微微弯腰,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她望去。
“楚先生,这么麻烦你们,实在是很抱歉!”史宾斯先生用不是很流利的中国话客气地道歉,并拿出一个极漂亮的蓝色礼盒:“这是我夫人特意为令嫒准备的礼物。”
“是啊,我早就听说楚先生有个十分漂亮的女儿,所以特意备了份薄礼。”史宾斯太太说着,拿过她丈夫手中的礼盒递给我:“拆开来看看,喜不喜欢。”
“这”我犹豫着,见爸爸点了点头,才接过礼物,一拉开那条长长的蓝绒丝带,盒子一松,里面赫然放着一条天蓝色的碎花旗袍。
“好漂亮!”我由衷地赞叹“谢谢!”
史宾斯先生和他太太相视一笑,显然也十分满足。
宾主落座,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爸爸和史宾斯先生先是说着家里的装修,接着又谈到了生意上的问题,史宾斯太太很安静地坐在一边,不时点头或是微笑,举止之间很是得体大方。
我坐在一旁的小沙发,几乎每隔几秒钟就会抬头看她一眼,因为怕她发现,又会立即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喝一小口咖啡。
“楚小姐似乎对我很好奇?”她终于还是发现了我的异样,轻笑着坐到了我身边,小声地问道。
我一听,脸顿时一阵发红:“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怎么会!我好多年没有回国,很多年没有看到黄皮肤黑头发,而又这么漂亮的中国女孩子了。而且,华梵这些年变化好大,我几乎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她说着,眼中现出一层淡淡的灰色,眉角微微下垂,似乎莫名的忧伤了起来。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眼睛,这样柔美的唇线,我的眼睛紧盯着她的脸,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心里的感觉。
她几乎跟唐时长得一模一样,不,确切来说,是唐时太像她了。除了唐时的眉是男性特有的浓粗,唐时的鼻子比她的鼻子略为坚挺些外,他们简直就相似得惊人。
“我长得很可怕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
“不不不,绝对不会,事实上你很漂亮。比我妈妈还要漂亮!”
她一听,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嗯嗯,这是很棒的称赞。比妈妈还要漂亮,呵,我要是有个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就好了。”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以后把我当您的女儿就是了。”说这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讶然。事实上这样的话对于第一次在社交场合见面的我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唐突了。话一出口,我顿时后悔得要命。
不料她听了却很是高兴:“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此行还是收获颇丰的。”她说着轻轻拉过我的手“你的手真漂亮,我年轻的时候,手也有这么好看的。对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表情一直偷看我?我可不认为我有漂亮到这种程度喔!”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事实上,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您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呃?是你的某个阿姨或者?”
“不不不,是我一个同学,而且是个男孩子!”我说着,颇有些尴尬地望向她,准备道歉的。不料史宾斯太太却忽然脸色大变,原本轻握着我的手忽然收紧:“你说什么?男孩子?同学?”
“whatsthematterwithyou?”
“i’摸k!”史宾斯太太对她丈夫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脸来望向我:“他,他叫唐时,对不对?”
“所以,我昨天所感觉到的那种熟悉并不是错觉,而是唐时的的确确坐在他们的车上!”我激动地拉着诗施的手“你知道吗?原来,原来她就是唐时的妈妈。很出人意料对不对?我当时听到她那样说的时候,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诗施并不说话,只是用略有些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小歌,我早就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什么?”我转过身,一脸错愕地望向她“你知道什么?”
“前天唐时见过你后没多久,他妈妈就找到他了。那晚你精神不对,我和锦鹏,还有你爸爸一直守着你。但是柯佳乐有打电话告诉我。我当时没有仔细听就把他的电话给挂了。后来,昨天,就是在教堂的时候。他说,唐时的妈妈回来了,而且想把唐时带走当时我们出教堂时,我就有注意到唐时正坐在那辆车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我甚至一知道这件事,在第一时间就跑来跟你说,可你却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怎么样呢?”诗施叹了口气“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要重新开始,你不会再让我们为你担心了。可是你想想,自从你认识唐时以后,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整天患得患失的不说,还差点被他搞得神经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