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红缨。叱退韩穿后。不敢看萧若。转头望向前方,专心牲马奔驰。过了一会儿。忽然语气怪怪的说:“原来你是这么坏的。竟敢欺负人家、哼哼!
萧若一听哑然安笑。在后面轻轻拥着她、嗅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一本正经道:“哪有?那哪儿是欺负啊、哥哥是疼你来着!嘿嘿嘿“说到后来,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开来。
耶律红缨一阵羞窘,回过头来恨恨瞪了他一眼“讨厌!你这坏家伙。别想欺负人家、你要是再敢欺负人家,我人家“见这可恶的男人嘻皮笑脸望着自己。她小脸蛋涨得通红,蓦然,玉手一翻,寒光乍现。也不知从哪摸出柄银色抽精致匕首“认识这个吗?”她狞笑道。
“刀子。“萧若嘴角抽*动一下。
“我现在郑重的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欺负人家、人家就用这把刀,喀察,一下子阉了你,信不信?”小公主手里拿着心爱的防身匕首,连说带比划,抛出一番很吓人地威胁之言。
萧若睁大眼睛望着她,面色很是怪异。
“不过呢、“耶律红缨生怕把这华朝文弱书生吓坏了,连忙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别害怕,只要你不侵犯人家。人家是不会伤害你的了啦!放心。”说着。将匕首套入鞘中,在衣服里贴身藏好。她话匣子一开。忍不住又道:“悄悄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告诉别人:人家长这么大。还从没杀过人。我姐姐可厉害了,她、她十一岁时就亲手砍下了一个犯人的脑袋,当时可把人家给吓坏了,几晚上睡不着觉”
萧若为之叹服。
不知不觉中,已马不停蹄飞奔了上百里,东方天际透出几缕晨曦,天快亮了。马背上的人还不觉得如何,马匹都有点吃不消了,草原马耐力虽佳,终归也是需要歇息的。
耶律红缨与萧若共骑的是一匹罕见骏马,然而到了此刻,也累得通体汗出如浆,连鬃毛都纠结成一撮一撮的,速度已不如刚开始的时候。
整个队伍的奔逃速度不可避免地开始变慢。再抽打马匹也无济于事。与此同时。后面追兵的速度却不见减援。不知为何马力充沛如故,仍然纵马狂追。
双方距离逐渐拉近。逃兵最后面地骑兵与追兵前排骑兵已交上火。互相在马上用弓箭射对方。如果说此都逃兵时不时转身射一两箭。还属于示威性质的话。此时此刻。则成了真正的马上搏杀。彼此都在射程之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惨叫声接连响起。后面几名骑兵相继中箭坠马,追兵坠马的也不在少数。
萧若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看来追兵每人不止一匹马。应有两到三匹。胯下坐骑跑累了时,便跃到另一匹马背上,轮流乘坐。换马不换人。整个队伍得以一刻不停地飞速散进。历史上游牧民族经常玩这种把戏。发展到登峰造极地步的是蒙古人,甚至有每人配备六七匹马进行长途奔袭的战例。
萧若心里有数。这么下去的话,等逃兵的马匹跑不动了的时候。就得全军覆没,绝无幸理。
万夫长哈摩哲久经沙场,如何不知局面的险恶,当机立断,命令队伍中分出三百人来断后,以掩护大部队脱身。所有人无不心知肚明,断后就意味死亡。
按照草原上灾害来临时舍弃病弱者的规矩,身上负伤的骑兵通通留下。把生存机会让给他人。
哈摩哲很快分派好断后人手、分派到的三百伤兵没有一人捉出异议。默默的接受了,他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扔给别人,然后默默勒转马首。策马冲向追兵人群,悲壮残酷。
萧若看得心惊肉跳、一时简直有点接受不了,要是21世纪发生突如其来的灾祸,通常是让妇女、孩子、老人先走,而此刻契丹人她作法刚刚好相反。
断后的三百伤兵拼命打马加速,挥舞马刀,厉声吼叫着冲向黑压压的追兵人群。
前排追兵惊呆了,面呈震恐之色、斗志为之一挫。
三百伤兵不要命的扑入追兵阵中,一个人一旦将生死置之度外,暴发出来的战斗力将是惊人的。
人喊马嘶,惨叫声大作,追兵前排骑兵在这疯狂冲击中纷纷坠马,后面的骑兵收势不住、身不由主的一头捶了上去追兵前半部分发生短暂的混乱。导致整个队伍生生停了下来。
剩下的六七百逃兵趁此机会打马狂奔、转眼间便逃离追兵视线外,一路望西方逃窜。只听得后方杀喊声渐渐隐遥,也不知是因为距离拉远。还是断后地人已然阵亡殆尽。
总算暂时摆脱了追兵、哈摩哲不敢大意、带着部队一路狂逃,中途还转了两个弯子,好使追兵模不谁方向。到天色蒙掌亮时,全部人的马匹也到了脱力边缘。
忽然,哈摩哲怀中的韩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孔有了几分红润,但仍然紧闭双目,并未醒来。
“吁一一“哈摩哲慌忙提僵勒马,停了下来“韩大王!韩大王
韩穿也跑过来,大声呼唤:“父王,父王!你怎么样,你醒醒”韩实昏迷如故。
一旁萧若见他腹部插着的羽箭深深射入,只有半个箭身在外面,就知他没的治了、要换了寻常人中这么一箭、早一命呜呼了,他能支撑到现在还没咽气,全亏了他内功极为深厚。
哈摩哲抬头大声吩咐部下:“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再走!耶律罕牙的走狗一时半会追不到我们。”
全体契丹人哄然称是。极目远眺,远远望见西北方向树林外有个村落。便一齐朝那村庄走去。
不多时,数百人来到村庄外,里面犬吠人声全无、静悄悄的、原来是个无人小村庄。
死里逃生的众契丹人大喜,鱼贯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