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够傻的。”季云雷老老实实的点头承认:“他们把我抓到车里后,就是这么说的。和你的说法一模一样。”
王卓冷笑一声:“你认为,他们为什么告诉你这个?”
“他们觉得我是个快死的人了,这种事对我说了也没关系。”季云雷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东昌修河堤嘛,社会底层的人哪有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一干领导们默不作声,不过从神态上分析,他们还真是明白修河堤是什么概念的,刚放下茶杯的秦学见状,顿时眉头深皱起来。
皮绍冲和肖万军这两个大秘二秘,顿时就额头见汗了,修河堤之事两人也是有所耳闻的,但秦学到江洲时间不久,满打满算也才二年而已,这档子烂事,他还真不知道。
可是当所有人都表现出了知道此事的神态,偏偏秦学这个主政一方的头号人事不知道,这个问题可就严重了
当领导的最在乎什么?最在乎的就是下面有些事已经闹的尽人皆知了,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这是无能的表现,是每个上位者最难以忍受的
果然,秦学直接就向季云雷开口了:“你别卖关子,有话直说。”
季云雷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这才知道自己无意中揭开了一个大盖子,他有些兴奋且紧张的说道:“其实、其实就和黑砖窑、黑煤矿什么的差不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有证据。”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王卓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声,补充道:“没有人身自由,缺吃少穿还挨揍,打残了卖给丐帮,控制着周游全国乞讨,打死了直接埋在江堤里。依我看这些人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们是没权没势的屁民呢?反正新中华国也没有窦娥孟姜女,只有资本主义社会的人民才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嘛。”
“砰”
秦学猛的一拍桌子,吓得在场的官员们都是悚然一惊。
“你出去”秦学铁青着脸一指王卓,对这个口无遮拦尖酸刻薄的小子,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王卓无声冷笑,站起身扬长而去,他本来还有几句讽刺的话想说,考虑到市委书记的面子,还是憋回肚子里去了。
季云雷被王卓的姿态深深的震撼了,良久都没回过神来,这可是秦学啊,不到五十岁的正部级官员、将来可能会入常,甚至有可能问鼎全国的人物这王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敢在他面前冷嘲热讽的,这可不是厉害,简直就是找死啊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沉闷的像在酝酿一场暴风雨,会议室外的王卓却心情愉快的很,能有机会抽一抽这帮官老爷的脸,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走到窗前,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一边分神观察着会议室里的动向,一边走到走廊的尽头,直到会议室门口站岗警卫的四名武警战士听不到他的声音了,这才拿出打给原鑫宇。
信号马上就接通了,他嘿嘿一笑,低声说道:“原主任,等急了吧?”
“不急,呵呵不急。”原鑫宇嘴里说着不急,其实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他的两辆车就在戒毒中心附近的街道上,从秦学的车队进去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王卓的电话,又不敢主动打给王卓,表现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老半天得不到指示,他能不急么?
王卓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迷离起来,在他的视线中,一个慌张的身影正在埋头疾行。他一边盯着这个人的动向,一边对原鑫宇说道:“你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人,到戒毒中心东侧的院墙外围,对那条街进行布控,如果有可疑的人出现,立即给我抓住他”
“好,好好,我马上到位”原鑫宇即兴奋又紧张,连声应承。
“告诉你的人,要经得住考验”王卓着重的警告了一句,这才挂断电话。
原鑫宇匆匆忙忙指挥着手下,开车来到了戒毒中心的东侧,还没安排好布控位置,一个眼尖的手下就低呼了起来:“主任那边”
警察们纷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体形有些短粗的陈立彬正从一栋角楼的二楼窗户,沿着一根绑在室内管道上的绳子往下爬呢
他衣衫不整,神态慌张,地上还有一个大旅行包,显然是他预先丢出去的,还有什么人能比他更可疑?
“马勒戈壁的”原鑫宇额头的皱纹都笑开花了,狂喜的一挥手:“给我办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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