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客栈走回来。”
“所以她并不是离开了。”谢希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心中生起一股喜悦之情,脚步轻跃着往外冲去。
穆咏喜脚才刚踏入客栈,就被一道清朗温和的嗓音叫住。
“你去哪里了?”
转身回眸,就瞧见扎着四方巾,穿着白色衣衫,一派悠闲坐在客栈一隅的谢希梅。
她一向讨厌男人穿白色衣裳,总觉得那样粉味太重,还极度的自恋,可是
这身衣服穿在他身上,除了有股温文儒雅的气质外,还带点飘逸出尘的味道,这样独特的气质注定要受人注目,很难教世间女子不动心。
“找我?”穆咏喜心神乱了几秒钟,一会才反应过来。
今天的天气晴朗,天空既没下红雨,太阳更没有从西边出来,他怎么会突然主动找她,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嗯,有件事想跟你谈谈,不知你有没有空?”谢希梅深邃的黑眸懒散的睐她一眼,好似怪她怎么出去这么久才回来。
穆咏喜被他那股佣懒的眼神这么一瞟,心脏顿时怦怦乱跳一把。
他的双眼简直会电死人,每次一对上眼就彷佛落入宇宙黑洞,要将她的心神全部吸引进去。
“有我有空。”一股热气从脚底往上街起,玉颊染霞,她想压抑那股騒动,没想到适得其反,话说得结结巴巴的。
人生头一遭,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再等一个时辰就有客户上门,去把脸上污泥洗干净,免得对客人失礼。”谢希梅语气不改以往的温和徐缓。
穆咏喜疑惑的望向他。“客户?”
“我今日开始算命。”简单扼要的说明。
“你要开张?”她确认的再问一次。
“没错!”
穆咏喜不相信的表情,马上变成阳光般灿烂笑容。“你是否在暗示要收我为徒了?!”她惊喜得将刚刚在街上发生的事抛到千里之外,只想着收徒这件事。
“我从不收人为徒。”他连想都不想就马上打碎她的幻想。
“你以前说若开张就要收我为徒,现在”
谢希梅接下她末完的话“此一时彼一时。”
“你言而无信。”
“不是我言而无信,而是事实如此。”看她一脸的失望,谢希梅心底突然有些揪疼,马上退而求其次说道:“要不然你可以趁我算命的时候偷学。”
不知为何,他就是排斥收她为徒。
“这”话说得没错,但总觉差了那么一点点。
“大宋有多少人想偷学还不成,你有机会却仍挑三拣四。”
“好吧,好吧。”穆咏喜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就照你的意思。”
“看你表情好像有多吃亏似的。我话还没说完,你想旁观还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才行。”
“什么?还要三个条件!”
“怎么,你要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吗?”谢希梅悠闲的喝口茶“你没多少时间可以考虑。”
这男人!
穆咏喜咬牙切齿的问:“哪三个条件?”
谢希梅勾起笑容,弯曲的弧度性感得要命,害她一颗心顿时又怦跳起来。
“第一个条件:你必须将脸洗干净,不许再将污泥涂在脸上。”
他非常想看在污泥下那张容颜,不知是否像她的个性那般灵秀可人?
“第二:若遇到任何算命问题,我不会回答,一切凭你自己领悟。”
穆咏喜觉得合理,点了点头。
“第三:将你的生辰八字拿出来。”
前面两个她没多大异议,但后面这一项真的太困难了,她的脸垮了下来。“我真的不晓得。”
她的生辰一说出来不吓死人才怪。
“不拿出来就算了。”谢希梅黑眸倏地闪过一丝狡色“这样没办法学到东西。”
这穆咏喜两相为难,最后决定用“拖”字诀。
“给我十天,若让我在你身边看你算命十日,我就告诉你。”
她敷衍的态度没有逃过以看人维生的谢希梅的眼睛,但他不想说破“好,别忘了你所说的话。”
“好,好,我不会忘记的。”穆咏喜打哈哈的混过去。
“快回去梳洗。”
“是!”她领着命令快步离开,没有注意到他原本紧抿的嘴唇,弯成讳莫如深的弧度。
他亟欲知道污泥下那张脸长得如何?
不论是丑是美,他就是想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好在煎熬的等待终于有代价,当她从门外走进来时,谢希梅一瞬也不瞬的凝睇着她。
她的下颚线条圆滑,天仓饱满,骨隆貌丰,鼻型小巧圆润但不露孔,耳垂有肉且颜色红润,双眼清澈有神、黑白分明,一望即知是个头脑灵活、善于掌握机会的女性,是个既帮夫又好命的福相。
这种面相的女子,娶回家做妻子最好。
谢希梅发现自个儿心里竟冒出这样的念头,不由得扯出若有似无的笑容,黑眸幻炫着神秘光彩,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怪。
“没什么!”他急忙否认。
“师父,是不是我脸上没洗干净。”穆咏喜摸摸自己的脸颊,要不然为什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说过我不是你师父。”这字眼像犯了他的禁忌似的“还有,别再摸你的脸,你的脸干净得很。”她那般动作如小孩子般天真无邪,让人也想摸上她的脸颊。
谢希梅手掌握紧成拳,压抑一探玉颜的念头,指间感觉掌心沁出湿热戚,他对自己那股强烈的欲望骇然。
“那我要叫你什么?”
“随便,只要不叫师父,什么都行。”
“好,这是你说的喔!那我叫你小梅子,梅子酸甜,夏日炎炎,来杯冰镇酸梅汁会令人暑气全消,还生津开胃,我最爱吃梅子了!咦?你的脸怎么变得那么红?我看看是不是发烧。别跑啊,小梅子,我带你去看大夫,别跑。”
谢希梅风驰电掣的奔出门外。
他要算一个人的命运易如反掌,偏偏却算不出那张小嘴所吐出的话语与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