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没那美国时间陪你这个千金大小姐闲磕牙。”
“你不打算还钱了吗?”
“不干你的事。”在他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少跟他鬼叫还钱!
“你该不会是想要找你大哥毕飞宇帮你吧?”
毕飞宇?听到这名字,毕飞平的心像是狠狠的被捅了一刀般刺痛,顿下脚步,他体内的火气瞬间被推挤到最高点。
他妈的,早八百年前他就和毕飞宇那个资优生撕破脸了,倘若不幸狭路相逢,没杀个你死我活已经涸仆气了,他怎么可能还自投罗网去请求毕飞宇帮忙,好让那家伙有机会嘲笑他?
这傅雅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毕飞平就算是饿死在路边,也绝对不会去请求他那个机车大哥帮忙,更何况,他根本不承认毕飞宇是他大哥。
“放屁,我才不会找他帮忙!”他咬牙切齿的警告傅雅妍“听著,他,不是我大哥,我不承认,死都不会!”
唷,死都不会,这么决裂呀?
暗雅妍望着面前这张盛怒的脸,百思不得其解。
有必要这样吗?明明是亲兄弟,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他还像毕飞宇了,干么为了一点小情绪就搞得老死不相往来。
“那你怎么还钱?工作没了吧?房租到期了吧?银行应该急著要债了吧?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她滔滔不绝的细数他的窘境。
“闭嘴,你给我闭嘴,你如果是想要说服我去向毕飞宇低头,我宁可去死。”他霍地转身离开。
“谁要你跟他低头了?毕飞平,你绝对不可以找他帮忙!”傅雅妍淡淡的嗓音透著坚决,清晰的自毕飞平身后响起。
愕然回头,他不解的望着她。
眼前的女人是傅雅妍没错吧?她是不是吃错葯了?以前她那张嘴巴除了会不定期宣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死都要他和毕飞宇和平相处的鬼话之外,绝对不会有任何违逆毕飞宇立场的字眼,怎么才几年不见,她竟然也学会跟毕飞宇作对了?
“你真的是傅雅妍吧?你不会是卡到阴,所以脑袋不正常吧?”他严重怀疑她被附身。
暗雅妍无奈的翻了记白眼“爽快一点,这点小钱我帮你还。”
这女人不是什么善良人士,她不把别人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就祖宗有灵了,怎么会突然善心大发的要帮他还钱?等等,她该不会是毕飞宇派来的奸细吧?
戒备“傅雅妍,我知道你家钱多得数不清,但是你干么帮我还钱?”质疑。
“飞平,跟我结婚吧!”她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活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毕飞平顿时瞠目结舌“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跟我结婚。”口吻笃定,是命令,不是请求。
他严重质疑“妈的,这该不会是你跟毕飞宇想出来要恶整我的诡计吧?我劝你们省省,要结婚你找毕飞宇去,少跟我开玩笑,就算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找爸爸,我敢说,十之八九是毕飞宇的责任。”毫不犹豫,毕飞平马上转身。
责任,又是责任,这些男人嘴里除了责任,还会有什么话可以吐出来?
不假思索,傅雅妍抓起手中的春季名牌包往毕飞平后脑勺扔去
“喂!死大肚婆,你干么打我?”顿下脚步,他恶狠狠的瞪她。
“我没怀孕!而且,谁说我跟你开玩笑的,听著,我是认真的。”
“你若不是开玩笑,百分之九十九也是故意捉弄我。”
“我才不捉弄你,要也是捉弄毕飞宇。”捉弄笨蛋有什么好玩的?傅雅妍在心里嘀咕。
“你要捉弄毕飞宇?”嘿嘿,他有点兴趣了。
“没错!钱就当作是你帮忙我的工资,我的目标是毕飞宇。”
他微眯起眼睛“你玩真的?”
“当然。”仰起下颚。她可是舍弃了莎士比亚才回来的。
这下毕飞平毫不犹豫的往回走向傅雅妍,伸出手。
暗雅妍望着他,柔美的唇勾起了弯月般的弧度,坚毅的目光透著惊人的信念“合作愉快!”
***
铁灰色的流线外型,渴望杀出重围的态势,迫使它不得不以有别于其他车辆的惊人速度,在拥挤的车阵中极为俐落且密集的切换车道。
在引擎的带领下,原厂的铝合金钢圈轮胎把实际效能发挥得淋漓尽致,绝佳的抓地力让疾速中的车身以著稳固的姿态驰骋在繁忙的台北街道,超凡的模样宛若一只奔腾的花豹。
尽管所到之处并没有响起震耳欲聋的引擎噪音,然而看似低调却又华丽的姿态早已紧紧攫住每个人的目光。
负责主导这一切的毕飞宇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扣著方向盘,锐利的目光中透著几乎要窜出火苗的焦躁。
好不容易摆脱壅塞,毕飞宇将车子飞快的驶上回转车道,不久后一个紧急煞车,神情俊凛的他踏出驾驶座,将手中的钥匙扔给饭店大门口负责泊车的人员,旋即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饭店那扇金色镂花大门。
“毕医生您好!”迎面,饭店的服务人员纷纷对他鞠躬问好。
若是以往,即便再仓卒,毕飞宇还是会礼貌的回以微笑,但是,今天的他说什么也扯不出丁点笑容来,只见神色凝重的他快步往饭店的中庭花园走去。
半个小时前,他刚从不见天日的外科手术室里出来,耗尽精神的他还来不及喘气,护士余琬馨便带著诡异的笑容迎上前
“毕医生,你弟弟刚刚打电话来通知,他今天中午要结婚了,请你务必出席。喏,这是婚礼举行的地址,恭喜喽!”
“我弟弟?”毕飞宇显然一时无法意会。
“他说他叫毕飞平,如果你不能确定,要不要打电话问问院长?”
结婚的讯息就像是一颗手榴弹,把措手不及的毕飞宇炸得脑袋一片空白,茫然接过余琬馨递来的纸条,他无暇顾及其他护士们的好奇目光,匆匆换下手术衣驾车离开医院,一路上,盘旋霸占他全部思绪的是想要掐死毕飞平的可怕念头。
到底几年了?打从那个大雨的夜晚叛逆离家开始,毕飞平就像是自这世界彻底消失了似的,连通报平安的电话都不曾打回家,他的无情不但伤了爸妈的心,也把整个家搞得乌烟瘴气。
“好,你有骨气就一辈子不要回来!”当时的毕飞宇把弟弟痛扁一顿,并撂下这话。
“太好了,我本来就不打算回去。”倔强的毕飞平果然自此不曾踏回家门。
痛心疾首的他是打定主意当作没那个弟弟了,可没想到数年后的今天,飞平竟然会主动出现,而且还带来婚礼的消息!
爸妈前天才出发前往欧洲旅行,如果他们知道飞平是这样草率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如果他们知道毕家上下连个出席观礼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他们会是如何失落。
实在不忍心爸妈再次受到伤害,即便百般不愿,身为大哥的毕飞宇还是匆匆赶来现场。
看看手腕上的迫切时间,他推开婚礼会场的大门
一袭正式的铁灰色燕尾服,红毯前方的毕飞平神采奕奕的等候著婚礼开始,几年不见,尽管他不再像个毛头小子了,可做事的方法还是一样瞻前不顾后。
毕飞宇很想要上前训斥弟弟几句,然而结婚进行曲却在这时候激昂响起,满堂宾客全神贯注的看向红毯彼端,毕飞宇只好暂时忍住积压在胸口的话,赶紧为自己觅得一处座位。
毕飞平一眼就看见了大哥毕飞宇,因为那卓尔不凡的气势实在叫人很难忽视,再者,他可是今天婚礼的首要目标!错过他,事情还有什么搞头?
他不管傅雅妍和大哥之间的恩怨,总之,只要能整到毕飞宇,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有别于毕飞宇的严肃,身为新郎的毕飞平主动咧开笑容朝多年不见的毕飞宇招手,并做了个手势,热络兴奋的非要毕飞宇坐到特地为他保留的观礼座位不可。
他的热情主动激起了内心异样情绪,毕飞宇惊讶之余,顺从了弟弟的意思,起身前往他所指定的位子落坐。
他看得出身为新郎官的飞平今天心情极好,瞧他眉开眼笑的模样,当初兄弟间火爆的争执仿佛不曾存在似的,只见飞平透过目光,对于他的出席不住的传达出感激之意。
“大哥,谢谢你。”透过唇形,毕飞平无声的道谢。
突然,胸口一软,毕飞宇顿觉五味杂陈。
他以为自己和弟弟再没有和平相处的一天,没想到他的出席竟会换来飞平这么强烈的感激,原来,亲人的支持对飞平不是全然没有影响的,有点感慨、有点感动,挣扎了一会儿
毕飞宇哑然低笑。唉,再怎么样终究是兄弟一场,尽管刚听到消息时很难接受,尽管他还是不能认同当初弟弟过于决裂的做法,然而不可否认的,他心里还是很高兴见到弟弟有了人生的伴侣,自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他望着毕飞平,出于本能的握拳朝自己左胸轻捶了两下,见状,毕飞平马上也回应这个举动,就像小时候的默契那样,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结婚进行曲把现场的气氛炒得热络,典雅高贵的白纱身影捧著娇美的花束款款走向前,毕飞宇满心好奇会是怎样的女孩掳获了弟弟不羁的灵魂,他带著笑容用祝福的目光看向逐渐走来的新娘。
蓦然
头纱下的娇羞容貌是毕飞宇这辈子想都不曾想过的,刚开始他还怀疑是自己眼花看错,然而随著脸孔逐渐清晰,笑容瞬间自毕飞宇脸上褪去,他的心,仿佛被百来辆的重装坦克车狠狠辗过,支离破碎。
“雅妍”毕飞宇颤抖的唤出名字。
置若罔闻,披著婚纱的傅雅妍无视于他的错愕,一脸娇羞喜悦的走向了毕飞平。
冰冷从脚底板猛地窜上,毕飞宇全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
怎么会这样?傅雅妍怎么会是飞平的新娘?他愣在位子上久久无法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