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季常的右手微微一动,有一瞬间似乎想站起来,可终于还是按捺住了,眼神投向林季飞,语气直截了当:“即便我死了,你拿不到林氏。”他微微顿了顿,有些讥讽“既然你心里把我当作了死人,你不会不知道有样东西叫做遗嘱?”
其实他们兄弟还是有相似的地方,比如黑得吓人的眼眸,比如坚硬的下颌,比如此刻,林季飞看着弟弟,收敛了笑容,露出锋锐的神气来。
“我们兄弟虽然不亲,可我以为,你还是多少了解我的。你真以为我是要那份产业?”他自顾自的摇头“不是,不是。我回来,就是为了报复因为我恨你,我恨你的妈妈。所以我想先毁了林氏,再来毁了你。”
“不过说起生意上的勾心斗角,我好像还真的不是你的对手。三年前输了一次,到现在还是输。幸好,你还有个女人”
他的手臂粗壮,示威般的拉扯司年的长发,就像她不过是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
“好了,现在把你的勃朗宁拿出来吧。我知道你一定带着它,弟弟。”
林季常一愣,却毫不犹豫,拿出了那把枪,倒转了枪口,扔到了一边。其实他带着这把枪,并不是自卫,只是习惯——这幢别墅的周围全是林季飞的人,他不会不知道,一把防身用的枪,其实毫无用处。
轻轻的声响,三个人的目光都被金属撞击地板的声音所吸引。
林季飞啧啧的叹了口气:“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是谁教你拆卸枪支的?”
他们似乎都有闲情在此刻聊天,虽然林季飞的手依然扣着司年,可林季常倒坦然的坐下来,微笑:“你。”
“是啊你的天分真是比我好。不光是打理林氏,连射击和玩枪,总是比我有一手。”林季飞话锋一转“所以我不会不记得,你也算是神枪手。枪还是还给你。我想看看,这么多年,你退步没有。”
他站起来,将司年推给身边的人,然后走过去弯下腰,捡起了那把勃朗宁,检查了里面的弹药,又丢还给他:“来,试试。”
他拿手比了一支枪,对着自己的右手臂做了个动作,又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这么近的距离,你不会失手的。别怪我狠心,一枪杀了你是爽快,可是我舍不得。不让你废了自己的手臂,我又不放心。只能让你自己动手了。”
枪支从茶几的一端滑向了另一端,发出“嗤”的声响。
林季常用手扶住了,若有所思。
他们都在微笑,却又冷冷的对峙,连目光的碰撞都有汹涌的杀意。
林季飞站在司年身前,一脸轻松:“我知道你在衡量距离,先杀了我,再救她。不过,如果你真的爱她,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我倒地需要一秒钟,足够别人开枪了。”
林季常拿起了枪,掂了一下,微笑:“不是。我只是在想,要废自己的一条手臂不是难事,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失态倒是划不来。”他看得到司年呜咽了几声,挣扎了一下,却只是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右手臂上,不浓不淡的安慰她:“闭上眼睛,不要看。”
“砰”——
闷闷的一声,可以想象高速飞旋的金属子弹撞进了活生生的血肉,骨肉四溅。
尽管有了思想准备,可是比深入骨髓还要浓厚的疼痛,几乎切断了自己的神经,让林季常在那一瞬间眼前发黑,坐倒在沙发上。手臂仿佛被切断,又有子弹穿击而过带来的温度,滚热的鲜血滴了下来,指尖没有感觉,只觉得黏稠。
那把枪掉在地上,林季飞眼睛都没眨,站着鼓掌:“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拿起枪,对着林季常,轻轻扣了下去。
又是一声巨响。
司年满脸泪水,头发挣得四散,眼睁睁的看着那颗子弹直奔林季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