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监哦。”袁朗插嘴。
“我知道你不是太监。”竹喧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从程英嘴里嘣出一串悦耳的笑声,后知后觉的我在数秒后也领悟过来。
竹喧的脸燥成猪肝色,我和程英捧腹大笑,这对活宝太有趣了,而且绝对是绝配。
和程英在食堂里吃完饭后分手,她去晚自习,我要去声乐社排练,还肩负着讨要入场券的艰巨任务。
我到的时候稍许迟到了几分钟,有几对貌似已进入状态,各占一个角落,对唱词,合声调,声情并茂。
我在声乐社办公室中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向晖,正在纳闷,他和徐雯婕手牵手走入,见到我的同时,徐雯婕抓着向晖的手紧了紧,随即眉毛抬高,挑衅的对着我笑了笑。
我觉着她有些可笑,心头莫名发苦,勉强扯出个笑容来回应,自觉奇丑无比。徐雯婕是典型上海女孩样,大眼睛,长头发,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而我呢,齐耳短发,比之她矮了近半个头,浑身上下看不出特别之处,更谈不上有女人味。不是自卑,不过,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其实不用比,早已高下立判。
可我为什么要拿自己跟徐雯婕暗自较劲,我又不愿意去深究。
徐雯婕当着我的面,给了向晖一个飞吻,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我别开头,当没看到。过了一会,听得向晖轻咳一声,我才转回来。
此时徐雯婕已不见踪影,而向晖的脸孔微微泛红。
我轻笑,向晖略带不自然的说:“那我们开始吧。”
“好,”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耸了耸肩。
他注视了我两秒钟,从抽屉中取出一份资料,我低头看去,那是我们要对唱曲目你的眼睛的歌词。
我低声嘀咕:“不知道干吗去了,歌词到现在还没背出,没有一点觉悟。”
我不清楚向晖是否有听见我满腹的牢骚,总之他非但没有自觉性的收起歌词,反而,推到了我的跟前。
“我用不到。”我对此嗤之以鼻,以为我和你一样啊。
他笑着摇了摇头“你总是自以为是。”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这句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又吞回肚中。
向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这才注意到凡是男声女声变换的地方都有红笔标注,有一段男女声重唱的部分,更是划了重点。
没想到这人还挺细心,当然我也不会是个认错的主。我死撑:“这个我知道,还不劳你费心。”
这话才出口,我就觉得味儿不对,怎么听都怨念十足。我垂下脑袋,把歌词拿过,又嘟囔几句。
向晖像是不在意笑了笑,移到靠墙的钢琴前坐下,翻开琴盖,手指轻微拨动,一串音符欢快涌动。
我吃惊的张大嘴,他还会弹钢琴?倒是真没想到。从前有些小瞧他了。
“我们先试下音。”
我点头,清了清嗓子。
我只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跳跃,美妙的前奏便随着他指尖流淌。
向晖的嗓音是醇厚而略有磁性,与原唱熊天平高亢的声音有天壤之别,可即使如此,演绎这首歌时却别有味道,同我沙沙的嗓音融合在一起更是出奇的和谐。
“爱你忘了苏醒
我情愿闭上眼睛
凭此生此世长睡不醒
你就是我的来生
爱是绝境幸福的人不远行
断了春去秋来苦苦追寻
宁愿和你漂忽不定
不让你的眼睛再看见人世的伤心
投入风里雨里相依为命
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看着你的眼睛有太多太多泪不停
心疼你每一步爱的艰辛
苦难的梦特别真心”
原本只是试一下音,可在不知不觉中唱完了整首歌。
一曲终了,向晖抬头看向我,四目交接,他的眸光渐渐深沉,我眼神迷离,思维混乱,且不受控制。记得从前同汪然说笑时戏言,如果有人对我深情弹唱,我这辈子就非他不嫁。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是他?
我有些恼怒的拿眼睨他,他炯炯的目光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缓缓伸出手。
他这是要做什么?我紧张的几乎窒息,一时之间口干舌燥,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的手停在我肩膀上方,笑着说:“脏了。”
我长出一口气,又莫名的心浮气躁起来。
“要不要再来一次?”
“什么?哦,好的。”我定是昏了头了,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会鄙视自己的。
我费尽的咽下口唾液,打起精神,那边琴声又响起,这次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跟不上向晖的节奏,演唱了一截之后,他主动停了下来,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刚才那遍挺好的啊。”
我想破口大骂,想狠狠的发泄一通,明明是你扰乱了我的心绪却又装作没事人一样,但是我终究不可以像菜市场中年妇女般撒泼耍赖,无理取闹一番。
“我想先走了,我们能不能换个时间再排练?”我实在无法再待下去,我可以笑着脸迎对林森拒绝他数次,可偏偏无法以正常心态面对向晖。
“如果你保证演出当天能发挥出第一遍那种水准,那不用再来排练也无妨。”
这算是威胁?我咬了咬牙“放心,绝对不会给你丢脸。”我说完就走,不给自己留下余地。
这一晚,我破天荒的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