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福临听话地点了点头。他生怕自己这个皇兄再改变了主意。
嘱咐罢福临郡主,朱允文面对了秦雪情,笑问道:“雪情,令师好吗?”
秦雪情一愣,道:“殿下识得家师?”
朱允文点了点头,道:“大约是三年前吧,师太进京晋见皇上,爷爷留我在场。记得师太话也不多,但不说则已,言必有物,字字珠玉,让允文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世外高人,也懂得了人外有人这句至理名言的正确。我们相见的时间不长,但我对师太的影响很深。”
秦雪情由衷地谢道:“殿下太客气了,雪情代师父谢谢殿下。”由于师父在秦雪情心目中的地位,朱允文这番话很容易得到秦雪情对他的好感,秦雪情再不觉得朱允文是个高高在上地皇太孙,与他攀谈也轻松起来。
朱允文望着秦雪情问道:“听说雪情在问心剑阁曾是师门内定的掌门,有这回事吧?”
秦雪情笑了笑道:“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雪情早就忘记了。”
朱允文笑了,道:“这足以说明,雪情的才学被师门和长辈所认同。问心剑阁百余年来傲视江湖,雪情能得到师门如此器重,一定是得到了慧如师太的真传。”
这一次恭维秦雪情不敢领受,摇头道:“殿下把雪情看得太高了。远了不说,雪情每日在孟郎身边,自觉与他相差甚远,更不说去比别人。说白了,我们都是世俗之人,就算有也是些小聪明罢了。”
朱允文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但很快便没了踪影,笑道:“雪情何必太谦,象你这样的女中豪杰世上少见。”朱允文拦住要为自己分辩的秦雪情,道:“我们不说这个了。”
秦雪情见到朱允文改了口,她才安心坐下。朱允文又道:“这几天我在杭州与飞龙一起探讨了许多事情,不客气地讲,我受益非浅。今天船上也没有什么事做,又没有外人,雪情能不能讲一讲你对朝廷现政的看法?”
秦雪情轻轻一愣,她从没有想到一个马上便会是皇帝的人,会问自己,一个女子这种问题,这可是国家大事,她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朱允文笑着道:“现在这条船上没有殿下,也没有什么郡主,我们都是朋友。雪情可以放了心大胆地说,只要是真心话,我都爱听。如果正是切中时弊的建议,我会在以后将它转变成现实。”望了望犹豫不决地秦雪情,朱允文道:“就是在慧如师太与我爷爷的一番谈话中,让我明白了旁观者清这个至理,允文很想有几个世外高人做朋友,我是真心的。”
秦雪情点了点头,道:“不敢说什么主意建议,如果殿下临政,有几个问题是应该想想办法的。雪情只是行走江湖冷眼旁观罢了,问题也许是有,解决的办法还是殿下想对策了。”
朱允文开心地笑道:“这个自然。就怕是我们高高在上,下面的民情真的不清楚呀。”
秦雪情道:“大明建国之初,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土匪强盗遍地皆是。在这种情形下,当今圣上‘刚猛治国,乱世用重典’,可谓对症下药,国家混乱的形势平定下来,百姓也能安居乐业。现在三十年过去了,当年制定的大明律并没有跟着形势的改变而改变,难免会有些不合理之处。以雪情来看,现在各地法外用刑情况严重,有些是地方官员平庸无能,把人屈打成招;更有一些便是怨冤相报,冤假错案存在的不少,监狱中的人犯好人也许还要多过坏人。”
朱允文轻轻点头,平静地笑容下难掩他心中的狂喜。眼前的秦雪情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真的是秀外慧中,见识过人。
在朱允文地目光鼓励下,秦雪情又道:“洪武帝以武打天下,自然会形成重武的局面,可是现在战事已少,更多的是文治,朝中重武轻文成风,这也不利于朝廷治理天下。试想,治理各地应该是文官的职权范围,事情都要由他们去做,但是在制定国家治国策略的时候,有发言权的却是地位崇高地武将,这就难免会有驴唇对不上马嘴的现象。雪情认为,文武职权应该严格分隔开来,文臣与武将的地位也应该是平等的,这才利于朝廷利于百姓。”
杭州到南京本来就不是很远,在秦雪情与朱允文热烈地交谈中,船已经到了南京。朱允文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笑道:“雪情船上一番话真比得当年隆中对了,如果有时间允文还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