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庄,铁匠铺。
两个精壮的小伙子直挺挺的跪在孟四海的面前,期待的看着师傅,静等吩咐。
孟四海爱怜的摸了摸两人的头,开口道:“宝山小柱。你俩跟了我这些年了,师傅肚子里这点东西全都教给你俩了。我老头子眼也没瞎。也看得出来,你俩心思都灵便,比师傅好使的多。日后,你俩跟着少爷。好好干。混不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来见我”
邱宝山和李小柱齐齐磕一个头下去,齐声道:“是,师傅
孟四海接着道:“少爷是个有本事的。你俩好好跟着他学东西。这六趟出去,大海茫茫的,日后回来也不方便,不要老烦着少爷要闹着往家里跑。家里父母那边由我照料,你们不必担心。这一趟出去啊你俩就要挑大梁了,好好拿出我老孟的气派来,别丢了师傅的脸”
泉州,节帅府。
范贻和吴天祥相对而坐,拿着手里的文书做着商议。
“依小弟看,凤鸣吴**周字这法子不错,由县里出钱修码头,初看亏。可这生意一做起来,这一船东西得交多少税?垫的那点钱要不了多久就收回来了。且如此一来,百姓不必负担。却又有好处可得,自然会拥护吴天祥指着吴**周递来的条陈,悠悠的说道。
范贻点了点头,叹息一声:“朝里那群迂腐之人呀,没一个看得出来这行商的好处。说什么官不于民争利,搞的陛下也没法子。嘿嘿。给咱们兄弟回一句便宜行事。可这事是那么好便宜的么?少了衙门约束,迟早出乱子。这海外来客又关系到朝廷的脸面。马虎不得。依弟看,就按着凤鸣这法子去办吧。先给他桃花岛在云霄县里立个门面,与我大宋百姓一视同仁。如此一来,也省了朝堂上那帮人又来嚼舌根。”
吴天祥道:“既如此,小弟便批了回文。让凤鸣放手去做便了。”
范贻点头道:“此事便如此定了吧。对了,今日月底了,三月初三是文举父亲的忌日,你看咱们是不是也给点动静?。
吴天祥笑笑道:“这是自然,只是以你我如今的身份,亲自去只怕不合适。你看让谁去好?”
范贻眉头一皱:“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我不去,另选谁去?二虎他们几个。又是高家出身,让他们去,没的惹人笑话。小慧回来这么久,一天到晚吵吵着要回庄上去,倒像高家才是他家一般,真让人头疼。这样吧,昭寿兄你留下打理事务。小弟便自己走上一趟。一来顺便送小慧回去看看。二来呢。新年上文举送来那辆马车小弟还没坐过呢。这回也试试新
吴天祥眉宇间隐隐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笑着说道:“说的也是,延丰兄自己走一趟倒也在情理之中,以文举如今一等太平伸士的身份。原也受得起。如此。小弟先去处理凤鸣这件事了说完起身回自己西厢去了。
望着他一步三摇的背景,范贻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什么,喊过二虎。吩咐他去采办祭奠的各色用品。自己安排起行之后诸事不题。
泉州西城。徐府,书房了
“丁。的一声轻响。徐错捋着胡子笑着向柳三变道:“七郎这可是失了手啊,我这一子落下。左右两边都成攻势,你这大龙可再难逃出生天了。这一局,可是难得的好局面啊。
柳三变面不改色,竟似充耳不闻一般。只是静静的盯着棋盘,隔了好大一会。将手中已捏的出汗的黑子轻轻落下。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抬头向徐错看去。
整个过程中,徐错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柳三变那一子落盘之后,徐错这才觉。自己十分得意的两路攻势竟被这一子轻松化解,并且那一子落下之后,柳三变那被困于中央的大龙与四周的几个散子竟已成遥相响应之势。
对着棋局又看了半天的徐错,终于觉。刚刚似乎已经赢定了的局面。竟然在这一子之下便丧失了所有的优势。失败,已经在所难免了。
徐错长叹一口,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传言晚唐棋待诏顾师言曾与日本国王子对弈,以第三十三手思索良久落子,至日本王子瞪目缩臂。自伏不胜。自此称师言此子曰镇神头。可惜此局失传,后人以开元名手王积薪解双征之局附会。老夫浸淫棋道久矣。自觉所谓镇神头多为后人附会。今日见七郎此手。始信古人诚不欺我也,而七郎此子,以老夫看,犹在此二人之上。此子,可谓之,镇神头一子解双征。能观此手,老夫不枉此生了。呵呵
柳三变听到徐错如此夸张的说法,一下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忙道:“爷爷过奖了,只是一手棋罢了,哪里值得爷爷如此谬赞?且围棋之道。本为陶冶性情,孩儿一心求胜,倒落了下乘。故此,没少被父亲毛斥
徐错很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围棋之道,虽为陶冶性情,但既有胜负之论,自然便应以争胜为佳。否则,你推我让,何需对弈?若无争胜之心,又何来国手之说?又岂会有千古名局传世?这棋道虽是小道,却也可证大道。须知世间之事,虽仪态万千,不尽相同,然其理则自古皆然。下棋都不用心。做什么事能用心?同样的道理,能用心下棋,自然也能用心攻读功名文章。”
二一更起身肃然施礼道:“孩儿受“一
徐错坦然的受了他这一礼,这次破例没有批评他过于多礼。
摆摆手示意柳三变坐下,徐错接着道:“下月初三,是文举父亲的周年忌日,老夫想让你拿着帖子,代我去祭上一祭。
柳三变点头应道:“孩儿遵命!”
徐错又道:“此次前去,你不妨多留几日,与文举亲近亲近。如老夫所料不差。范大人自然前去,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柳三变不解的问道:“爷爷,孩儿若是应考,将来自然是要进翰林院。经朝廷委派了才外放的。到时何去何从尚是未知之数,为何耍孩儿与范大人亲近呢?未见得将来孩儿便会放到泉州来啊?”
徐错笑道:“蠢才!这范大人在泉州一任下来,自然会回京任京官了。难不成,你要到那时才去抱佛脚吗?。
柳三变还没明白:“爷爷又怎知范大人一定会回京?他这才到泉州未满一年呢。而且。孩儿听传言说,范大人得罪了官家才被配到这里的。还能再回京吗?。
徐错伸手在他头上轻轻一顿:“笨!看看范大人治下,还不明白?如此大才,就算皇帝不喜欢,为了堵天下人的口,也要把他调回去。到那时。以范大人跟着文举这个古灵精怪鬼混这几年,自然不会重蹈覆辙了。退一步说。就算他不回京,只他的名声。到时有他一纸推荐。也够你受用的了。还不明白?!”
柳三变忙点头称是。
徐错叹息道:“你呀,若是想去做棋待诏,如今的本事就足够了。可若是想在官场上打滚,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呐。明日,你便乘了我的马车去,老夫这张老脸,在这泉州。还算有点份量”
柳三变连忙答谢:“多谢爷爷。”
同日,杭州湾以东百余里的一个不知名小岛。
“乘风。号和“破浪。号小心的向小岛靠了过来。不断的有小船从杭州湾两边的方向载着一船船衣衫褴褛的百姓向小岛驶来。
“乘风”号一俟靠边,便飞快的伸出几条宽大结实的跳板来。搭到小岛边那粗粗建造的木制码头上。那些面有菜色的百姓们蜂拥而至。很快,从船上跑下来一群身手敏捷的精壮的小伙子来小心的维持着秩序。遇到有行动不太方便的,便上前或搀或扶的将其护送上大船。
百姓们一上船,便有早已准备好的竹筒盛着的稀粥和用粽叶裹着的饭团,挨个,分到各人手中。拿到食物的人也顾不上别的。一边随着指引的人向船舱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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