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吐这混帐一脸唾沫。
刘霞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高文举接着道:“你想怎么报仇?”
刘霞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要李惟熙为我爹娘偿命!”
高文举:“你想让我杀了他?”
刘霞也不说话,砰的一声磕了个响头下去,再抬起头时,额头已渗出了殷殷血迹,看的白布衣和柳三变心里直哆嗦。
高文举道:“我不会帮你杀人的。”白布衣一听此言,登时大怒,哦,你不帮她杀人,合着让她跪在这儿就为看戏呀?你这混帐简直比李惟熙还该死!可他还没发怒,就被柳三变紧紧的拉了一把,他再瞧时,只见刘霞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高文举,眼中的神情很是奇怪,让白布衣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紧张。
高文举盯着刘霞看了一会,点点头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喝了它,随我来!”
高文举在前面走,刘霞连忙站起身来,却因为跪的太久,气血不畅,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晃,白布衣下意识的就想去搀扶,却被前面的高文举那简直能杀人的目光瞪了回去,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嘴里喃喃的咒骂了两声,看到刘霞边追高文举,边举着壶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就那么出了小院。
“搞什么鬼?”白布衣恨恨道:“让人跪了三天,又出妖蛾子?还有完没完了?信不信我真收了她作女弟子?信不信我自己去杀了”
柳三变迈步往前走,没好气的喊了一句:“你愿意收,还得人家愿意拜你才行啊。走吧!一起去看看吧!发牢骚有什么用?”白布衣想想也是,便停了牢骚,一同追了出来。
高升客栈现在的确财大气粗。沿着整个陈州门大街,靠着高升客栈这一溜的房产现在全都被朱家兄弟给吞并了,前面门脸虽然没什么变化,可后面已经尽数打通了。几人顺着后面的通道走了有一里多路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小操场。几十个明显是高升的人正在三三两两的捉对儿做着练习。不时的传出一声暴喝声、闷哼声,居然还有兵器交接的金鸣声。
“这家伙!”白布衣望着前面两个真刀真剑拼命的大汉道:“这是演练啊还是玩命啊?!这么练,出了意外怎么办?别没上战场,让自己人给伤着了。这帮家伙和这混帐一样,全他娘的是疯子!”
柳三变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淡淡的说了一句:“平时流血总比战场上送命强。”白布衣马上闭嘴了。
这时,高文举指着前面用石灰画出的一个大圆圈对着刘霞道:“看见那个圈没有?一圈是一里路,绕那个圈子跑二十圈,然后回来找我。”说完又摸出另一个水壶递给她道:“带着它。”
刘霞一言不发,接过水壶,将布带向脖子上一套,向着那个灰线圈跑了过去。
高文举看也不再看她一眼,扭头又向小院折返回去了。
白布衣瞅一瞅咬牙小路的刘霞,再望一眼向回走的高文举,想了想,拉着柳三变追了过来:“哎!你小子还有没有点人心啦?!这么一个小丫头,被你这么个折腾法,还有命没有啦?”
高文举理也不理,只顾往前走。白布衣大怒,脚下突然一发力,柳三变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风声响过,白布衣已经出现在了高文举的前面,怒火冲天的对着他吼道:“你到底是不是人?!”
高文举一脸风轻云淡:“关你什么事?!”
白布衣为之气结,指着他的手都发起了抖:我可真是瞎了眼了!”说着就要向刘霞的方向去。
高文举依旧用那副欠揍的口气道:“你想清楚了,你能给她什么?”
白布衣怒道:“要你管!至少我不会骗她!不会拿她当猴耍!”
高文举道:“你怎知我骗她了?你又凭什么说我拿她当猴耍了?自以为是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吗?你给得了她吗?你怎么知道她坚持不下来?如果她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白布衣一愣:“你是说你要让她自己去报仇?你要传授她武艺?”
高文举摇头叹息道:“有些事,如果你不曾经历过,你就永远无法体会。这世上,有一种仇恨,只有自己亲手了结才能彻底打开心结。我相信,这点考验,她一定能承受得住的。这种感觉,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白布衣再望了一眼摇摇欲坠却依旧稳步小跑的刘霞,酸溜溜的说道:“就你明白!你啥都明白!你多能啊!这世上就没有你不明白的事!”
高文举没有看他,摇了摇头继续往回走,嘴里喃喃道:“我只是凑巧明白她的心思罢了。”眼中目光一阵迷离,脑海中闪现的,是很久以前,前世的自己跪在某个军营的操场上承受夜里那瓢泼大雨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