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带着两人往后面的园子里走,随行而来的高兴和柳三变新收的随从柳墨探头探脑的跟在后面,很兴奋的四下打量,对这种大宅门里的景象,两个小家伙都是头回见,不免生出些许攀比之心,一一与高升客栈的布置作着对比,不时的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一过那道圆拱门,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便匆匆的迎了上来,看到徐福连忙施礼道:“福爷爷回来啦,老祖宗吩咐小的来知会福爷爷一声,先请两位贵客待茶,老祖宗此间事了便来相陪。”
徐福笑着摸着那小厮的脑袋道:“行了,我自家带两位贵客去见老夫人便了。冬子,你来告诉福爷爷,出了什么事,要老夫人如此大动干戈,带了一家老小都集到后院里来?”
冬子很自然的上前牵着徐福的手说道:“老祖宗说今天有贵客上门,吩咐厨里宰一腔羊,再杀一口猪。谁想,杀猪的时候动静太大,惊了那头牯,那畜生发作起来好不骇人,把后院闹腾的不像话,便是牛大爷自家也被它抵了个四脚朝天,摔的鼻青脸肿。老祖宗发了话,这回一定要与这畜生教教乖,两位老爷和几位少爷是被老祖宗叫了来看热闹的。”
徐福笑道:“你自去忙吧,休要提及两位贵客的事。”看着冬子一溜烟跑掉了,转身向高文举和柳三变解释道:“一个老伙计的孙子,挺机灵的,在老夫人跟前听差。他说的老牛,是府里调教畜生的老家伙,犯事的那头公牛,老家伙当儿子一般的养着,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惹祸,要不是老牛整日介护着,早被人宰了吃肉了。这回倒好,连那老家伙都被撞着了,只怕再没人敢拦老夫人了。”
高文举看了柳三变一眼,一脸的纳闷,心道这徐府也太古怪了,老牛护牛犊子,老太太连这事都管,未免也太过事必躬亲了些。说来说去,教训一头牛,还得带了一家大小来接受教训,这种法子可真是新奇,估计也就柳家这位姑奶奶才干的出来。
一行人在徐福的带领下,顺顺当当的来到了后院一个极是粗鄙的所在。高文举顺着徐福的目光一打量,只见一大群衣着华丽的男丁都围在一个小土丘附近,其中赫然便有两位徐大人。那只小土丘周围站着十几个体格健壮的家丁,手中都紧紧的扯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头汇集在小土丘中央的一头健壮的公牛身上。那公牛在这许多人的围困之下,兀自不肯停下反抗,不停的摇头摆尾试图掐脱,却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
高文举仔细一看,原来那小土丘之中别有文章,那头公牛的肚皮紧贴着地面,四蹄尽数没于地面之下,看样子,应该是被架空了,如此一来,再劲大的牛,四肢无处着力,难怪挣脱不开了。高文举不由的暗赞一声,这法子却甚是巧妙。只是牛这种动物脾气甚倔,便是如此架上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会俯首听令,高文举记得后世农家人养牛时,都会在牛鼻子处穿个洞,然后给它挂上个鼻圈,牛虽然性子极倔,但吃了疼就只得乖乖听话了,却不知那位柳姑奶奶还有何后招。
这时,便听得一个极是铿锵有力的女声响了起来:“你们几个扯住了,休让这畜生挣脱。祥子你们几个看准了捶!不信一个畜生还能在徐府里翻了天去!”
不用说,这位自然便是冬子嘴里的老祖宗,徐府的老佛爷,柳三变的姑奶奶,柳老夫人了。高文举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虽然隔了有几十步远,但老太太那模样还是很清楚的映入了眼底,高文举挺诧异,怎么看这位老太太都觉得她慈眉善目,看不出丝毫戾气,怎么一开口竟然如此杀伐果断。
由不得高文举多想,被架空了四蹄丝毫动弹不得的公牛突然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周围一群人全都做出了不同的反应,有扭头不忍再看的,有捂着眼不敢转头却也不敢直视的,还有弯了腰浑身直发抖的,甚至还有几个年纪小些的已经吓的回头跑开了。高文举自己挺好奇,还上前走了两步,这一来便看了个清楚明白。
只见四个精壮的汉子,各自手中握着一个碗口粗细、一丈长短的木头椽子,正一下一下的对着那公牛屁股后面露出来的两只牛蛋做着撞击。随着每一撞的落下,公牛都很配合的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听的人牙根直痒痒。几椽下去,公牛屎尿齐流、惊心动魄的叫声连绵不绝。无奈四蹄无处着力,又有十几道绳索紧紧将它扣在原地动弹不得,任它百般挣扎只是徒劳,只能越发叫的凄惨。
饶是高文举这等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在看到这一幕之时也不由自主的将两腿夹紧了一下,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实在是太震撼了!在今天之前,高文举一直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论起刑讯手段来,自己若敢自承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可今天,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他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好吧,这么说有些不太确切,现场其实并没有丝毫血迹。可与这法子相比,水漫金山那一套,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很显然,老太太这是打算把这闯了祸的家伙给骟了,同时又不愿意流血,这是打算趁此良机将它那倔性子给磨下去呢。不得不说,这法子太可怕了,漫说这么一头小公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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