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跪了下去。耐达依见状,一翻白眼,也跟着跪下。
这下就换尼路尴尬了。双生就在他的手腕上,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双生倒没计较那么多,先是嘶嘶几声吐吐蛇信,才威风八面地道∶“起来吧!咳!本龙神是来转达主人的意思。”
双声用小小的身体,沙哑的声音,说出这般颇有“身分”的话,差点让耐达依笑了出来。不过他可不敢真的笑出来,要不然皮喇第一个饶不了他。
几个人同时应了声“是”便站了起来。
双生见状,蛇头连点,似乎很是满意。
“请问龙神,王子有何吩咐?”尼路这时才终于有机会提问。
双生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回答道∶“主人咳王子吩咐本龙神告诉你们。”双生将方才萨摩交代他的话告诉众人。
原来萨摩是要尼路等人驱散那些逗留在北斗场附近的龙人。虽然他们已经得知他的身分,但必须保密,装做不知,各自回自己的岗位。
这却不难,龙人阶级分明,加上学院里银阶龙人不多,尼路等人出马已是绰绰有馀。即便遇上银阶龙人,凭双生还在他手腕上,也由不得他们不听命。萨摩必定也是料到这点,才会让双生负责传话。
于是,尼路等人,兵分多路,执行萨摩所给予的任务去了。
“失联?!”道兰镇客栈里的独立院落传出一声怒吼。随着怒吼声,一声巨响也同时响起,两片木门像是被用力撞开一般,分左右飞散射出,接着碰地坠落地上,支离破碎地变成一堆废材。两片木门坠落处的中央跪着一个黑衣人,正低着头簌簌发抖着。
“说!”又是一声怒喝。
黑衣人全身一震,连忙抖着声音回答∶“属下属下的确遍遍寻不着。”
“确定沿途没有任何暗记?”随着冷肃的声音,一个同样全身黑衣的男子从已经失去门扇的房子步出。男子脸色铁青,双眼闪着怒火。
“除了最后一个往北的记号之外,没有其他记号了!”黑衣人用非常笃定的声音回答。
“废物!”站着的男子大声怒斥,伸手一挥!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立刻被掀翻,在空中画出一条抛物线之后,重重坠地。
男子没有因为黑衣人这一摔便留情,只见他又跟着逼上前去∶“找了这么多天,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不仅追丢了那个神族人,连使者也追丢了?!”说着,又是伸脚一踢。
本来已经趴在地上爬不太起来的黑衣人应脚一下滚得老远,撞上院落的墙壁。许是撞断了几根骨头,黑衣人脸孔扭曲,呕出了一口血。尽管痛苦不堪,黑衣人仍不敢发出痛哼,还挣扎着继续跪着。
男子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喀”地一声轻响,男子停了下来,表情怪异地低头看向地面。
茂密的绿草间,脚边一截黑色引起他的注意。
男子弯身拾起,一把觑黑龙纹匕首便出现在眼前。这把匕首?!男子看着,表情从一开始的迷惑,逐渐转成了然,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男子笑得酣畅,听得伏在地上的黑衣人全身汗毛直竖。
男子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停了下来,好半晌没有动静。伏在地上的黑衣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不敢抬头查看。
“查出这把匕首的来历!查不出来就别回来了!”随着话声,一把黑色龙纹匕首被丢到黑衣人的身前。
黑衣人不敢有异议,先是恭敬地捧起地上的黑色匕首,忍着全身剧痛,挣扎着站起,领命而去。从头到尾,黑衣人都不敢抬起头。
三天后,东陆军团派出的视察团抵达学院,学院高规格迎接,做足了面子。为了安顿视察团这三十个人,学院还特别腾出了一栋宿舍来。
比起学院高层对待视察团的战战兢兢,学院中大部分的学生却是兴奋不已。毕竟,要是有幸让这些军团相中,一毕业便是大队长的身分,可以带兵,可以领优渥薪俸,更可以分配一栋座落于蒙脑特市的宅邸,相较于从小兵当起,又辛苦又难熬,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于是,学院中出现了另一番景象!没有喧哗,没有笑闹,人人衣着笔挺,表情严肃,谈吐文雅。练习场天天都挤满了练功的人。凡是视察团中任何一人出现的地方,都可以发现一群呼呼喝喝着练功,或是高声谈论着武学、魔法原理的学生。
当然,这些身居东陆军团小队长以上军阶的人到学院来并非真的为了视察,虽然表面上每天都轮流到各年各部去观看上课情形,但有心人不难发现,一年级的视察频率显然高了许多,尤其还特别集中在少数几组。
这几天,萨摩以分区的方式,安排众人监视视察团。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接近,引起视察团的警觉,萨摩还特别吩咐众人只在重要的路口处轮流活动,视察团的成员一经过,便可以从所去的方向和神情来判定需不需要跟踪。
至于萨摩,他除了近距离监视视察团的住处之外,还要负责另一项更重要,难度也更高的任务─窃取帝国行文东陆军团的实际文件内容或是东陆将军交给视察团的任务文件。依帝**队中的惯例,凡是重要任务,为了避免权责不明或任务理解不一,都会有一份正式的文字指示,盖上指挥单位的印鉴,好作为服膺的依据。学院要萨摩窃取的正是这一份文件,当然,如果能够取得帝国给东陆军团的正式发文,或是私下来往信函就更好了。
偷东西不难,尤其对拥有双生的萨摩而言,比较难的是,东西究竟在哪里?
视察团到达的那一天,萨摩等人的任务正式展开。
两天监视下来,萨摩等人有一个共同的结论,那便是,视察团的活动相当规律。每天早晨统一起床之后,练半个时辰的功便各自分散活动,有些到各组去视查,一段时间后,更换视察组别或年级。有些则像没目标似的在学院各个角落游荡。晚上回到宿舍,练完半个时辰的功,会开一场非常短暂的会议,然后便各自就寝。
这样的结论其实没什么用处。昶印曾经很笃定的表示,他不相信视察团来学院仅“只是”为了那一百个人。他担心,这个视察团是帝国用来吞并学院的一颗棋子。若昶印的想法没错的话,视察团一定会有别的行动。只是,这个行动什么时候会开始?
不只监视的工作进度陷入胶着,萨摩的任务也没有进展。
一开始,萨摩总想觑机进去搜查,但又想到这样机密的文件恐怕是贴身带着,不可能放在行李当中,初步让双生进去查探的结果也的确找不到,所以萨摩只好另找途径。但是,若是贴身收藏,会是藏在谁身上?他又该如何偷出被贴身收藏的机密文件?萨摩本想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听出端倪,也不只一次派双生前往窃听,但这些唯命令是从的军人除了在前一天晚上指派隔天的行程之外,根本不会做任何交谈!更糟糕的是,每天负责指派行程的人都不一样,明显是轮流制!这下萨摩可真是愁了。没有明显的领头,少得可怜的对话,萨摩根本无法判定文件在谁的身上!也许,他应该想办法,自然地接近那些人。但是要怎么做呢?
毫无进展的情形直到第四天晚上,终于有了一点突破。
第四天夜里,视察团的众人都已就寝,整栋宿舍笼罩在黑暗中。萨摩按照惯例,打算再等一段时间便回去休息。没想到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忽然看到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走出宿舍。一出宿舍,这个人立刻左右张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就着月光,萨摩看出这个人的确是视察团的其中一员。都这么晚了,这人偷偷摸摸,要说没古怪萨摩才不相信。于是,萨摩停下脚步,继续留着监视。
这个人四周张望过之后,开始原地踱步,一边踱步一边不安地频频回头看向漆黑的宿舍,像是很担心被发现似的。
萨摩正猜测这人的目的时,宿舍的另一端又出现另一个人影,像是从宿舍后方绕过来似的。
人影的到达似乎让这人大为放心,终于停止了踱步。
转眼间,人影已经来到这人面前。就着月光,萨摩可以看到来人一个年轻男子,长相平凡,身着魔武部的服装。
这是谁?萨摩正猜疑着,便见视察团的那人突然跪地∶“属下见过殿下。”
殿下?会被叫做殿下只有两种,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王子。这人难道竟是王子?!还在学院就读的帝国皇子只有三个,六皇子和四皇子萨摩都看过,只剩下行事一向低调的五皇子未曾谋面。梅里等人曾说,五皇子是帝国皇帝酒后乱性,侵犯宫女所生,因为相貌差,贵族血统不纯,所以不受皇帝宠爱。眼前这个年轻人就贵族的角度而言,的确长得太过平凡,应是五皇子没错。只是,不受皇帝宠爱的五皇子为什么会在这里跟来自东陆军团的人见面呢?实在太奇怪了。
帝国五皇子巴鲁夫也不让那人起来,皱着眉头便兀自问道∶“什么事要急着找我?难道不知道在学院里见面很危险吗?”
巴鲁夫没要他起来,那人也只好乖乖跪在地上回答∶“属下奉大人的命令询问殿下,那些人是否要全部消失在神迹密林?大人表示,若是殿下想后悔,还来得及。”
巴鲁夫一听,冷哼了一声∶“哼!这还需要问吗?不让那些人全部消失,怎么逼那个老头子征收学院?回去告诉马度,请他拜托‘他的’朋友,将那些人处理干净!”说完,巴鲁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人等巴鲁夫走远了,才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然后突然对着巴鲁夫消失的方向低啐一声,这才转身进去宿舍。隐约还可以听到他一边走一边喃喃低语道∶“不过是个野种,装什么高贵?!”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萨摩却闻出了浓浓的阴谋气味。他们要哪些人消失在神迹密林?大人是谁?马度是谁?马度的朋友又是谁?巴鲁夫口中的老头应该是帝国的皇帝巴韩诺,听巴鲁夫的口气,似乎帝国皇帝并不想征收学院,而是基于被迫?!而巴鲁夫为什么要逼帝国皇帝征收学院?用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