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太尉府娘家来的人后,我回到内室。皇上问:“你明早去了,晚上会回来吧?”
我说:“当然。”
皇家体制,皇后怎么可以在外面过夜?就算李老夫人明天过世了,守灵的自有她的亲生女儿,我也用不着一直留在那里。
转头再看看皇上一脸期待的表情,我笑着问:“皇上不会也想跟臣妾一起去吧?”
他懒洋洋地靠在我肩上道:“是啊,人家好久没出去玩了。”
我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是朕,不是人家。”
哪有做皇帝的人老是自称人家的。
“人家在你面前是人家,在别人面前才是朕。”
我俯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嗯嗯嗯,这话我爱听,那就人家吧。”
其实,他要是在我面前也朕来朕去,我肯定又会很失落的。还是人家好啊,多亲昵,多暧昧。
想起他还是东宫太子的岁月,那时候他跟我说话也是“人家”来着,听起来却很自然。
因为他那时还是稚嫩少年模样,又没当权,整天游手好闲。就算去书房听太傅授讲,也是心不在焉,摸鱼打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那时候的他,的确跟“人家”这个自我称谓挺吻合的。那样一个整天懒洋洋的美貌少年,可不就是人家?
现在嘛,都是万乘之君了,尊贵如斯,我的感觉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竟觉得人家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了。我不由得感叹地说:“想想皇上还是殿下地时候,那些情景还恍如昨日,现在一眨眼。都已经当皇上两年了。”
他带点歉意地看着我说:“我当了两年皇上,你才被册封为皇后。我好羞愧,我对不起你。”
我忙抱住他道:“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你巴不得登基的那天就册封我为皇后,只是外界压力太大,皇上也很难做。毕竟。皇上是这么善良温厚的一个人,哪斗得过那些如狼似虎地权臣们。”
一时间,我们都不说话了。,.。
我知道,杨家的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地隐痛。诛灭自己母后的亲族,对他来说永远都是一种遗憾、一种愧疚。
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次去拜谒先皇和先皇太后合葬的峻阳陵,都会久久地跪伏在陵寝前不肯起身。他背地里不知道跟母后请罪请了多少回了。
平心而论,剿灭杨家的事,从头到尾是我策划设计的。皇上根本什么都没参与。
最后杨家被围,如果杨骏稍微有魄力有胆识一点,就很可能会趁机发动政变。拥立广陵王司马为帝,同时宣布废掉皇上。
杨家不是不想。只是没那个本事。他们何曾对皇上讲过甥舅之情。君臣之义?
杨骏当权地时候,拿皇上当傀儡。毫无尊重敬畏之心。一旦被收,首先想到的也是废掉皇上。要说不仁,他们才是不仁的那一方。
可是皇上的愧疚不安,我又没办法消除,只能让它在岁月里慢慢淡去。
半晌,皇上在我肩上磨蹭着说:“既然你明早要回娘家,那我们就早点睡吧。回家要打点的东西,你让小翠她们去准备就是了。”
我点头道:“嗯。”他又道:“上次西域使节进贡来的那些东西,还有南越进贡来的。总之不管什么东西,你喜欢的就都带回去。”
我噗哧一笑:“那我把国库都搬回去了哦。”
他在我肩上郑重地点头道:“嗯,只要你想搬,尽管搬,本来我的东西都是你地。”
我笑道:“别的东西我都不希罕,我只希罕一样。”
他立刻往我怀里钻了钻:“我知道,你希罕我嘛。”
我道:“谁说的?我希罕地才不是这个。”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看着我问:“你不希罕我啊?”
“也不是啦,我当然也希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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