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隐隐有两手征子,黑棋若是不能破了这个征子,怕是很快就该认负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杜牧杜公子,这位则是润州刺史陈达陈大人。”李德裕还在想着下一手棋,抽空给他们彼此介绍了一下。
杜牧连忙站起,躬身说道“晚生杜牧见过二位大人”
李德裕笑着摆摆手,又陷入棋局的思考之中。而那位陈大人,则抬起头,对杜牧笑了笑“原来这位就是杜公子,久仰久仰,闻听杜公子才名非凡,今日得缘一见,实是有幸啊!幸会幸会!”
杜牧谦言到“陈大人夸奖,晚生惭愧,实不敢当。”
正说到这儿,李德裕手里的黑子就要放下,可是就在将要放下还未放下的时候,杜风却在旁边很不识趣的轻呼了一嗓子“不可”
李德裕闻言收手,抬头看了看杜风,眼中露出几分疑惑。
杜风根本就是存心的,虽然杜牧明显向他投来制止的目光,但是他依旧侃侃而言“这手棋万万不可呀,小的多嘴了,观其不语真君子,虽然小的只是个下人,也是不该多嘴的。”
这话这样一说,倒是反倒让那个润州刺史感了兴趣。他是布局者,当然很清楚李德裕这手棋万万不能下。只要落子,不出十手,那双路的引征就水落石出了。到时候,集结了那个大角的优势,李德裕必然要认负。
李德裕也多少有些不满,一来下棋插嘴的确惹人讨厌,二来杜风的身份不过是个书僮,这里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儿,第三么,他本身就快要输棋了,心里难免不痛快。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步棋不好,虽然并没有看的太远,但是他也是思量了许久才决定了这步棋,至少目前看起来,这步棋是最优选择。
“这是?”李德裕的眉头皱了皱,显然就是不满了。
杜牧连忙说到“两位大人请多包涵,这是我的小书僮,名唤杜风,平日里我家就我们主仆二人,随便惯了,倒是没想到他到了这儿也如此放肆!”说着,脸一虎,冲着杜风喝道“还不赶紧向两位大人道歉?这儿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这就是演戏给李德裕和陈达看了,他虽然这个时候还没看出李德裕这手棋不能下的原因,心里也跟李德裕想的差不多,这是目前最好的一手棋,但是杜风的棋艺他是知道的,他说不能下就一定有问题。
杜风也装的很诚惶诚恐的样子,单膝跪下“两位大人请宽恕小人多嘴”
李德裕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人家的书僮人家已经教训了,于是摆摆手,笑了笑说“不妨不妨,起来吧!”
陈达反倒是眯起了眼睛打量了一番杜风,突然出声问道“杜风,嗯,你是叫杜风是吧?”杜风连忙点点头“你倒是说说,这手棋为什么不能下。”
杜风假装不敢回答,看了看杜牧,杜牧也将目光放到了李德裕的身上,意思是征询他,能不能让杜风说。
李德裕自己也不明白,但是见陈达想问,就知道恐怕自己这手棋真的不能下,大约是陈达设的一个圈套,这个小书僮现在说出来了,所以才让陈达问出了口。
想到这儿,李德裕点了点头“既然陈大人让你说,你便说吧!”
杜风点了点头“那就请恕小人无礼了!”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手指着桌上的棋盘“李大人请看,这里,以及这里,这两粒子看似遥远,但是与陈大人占据的这个大角隐隐有遥相呼应之势,若是李大人这步棋落在这里”他又指了指李德裕刚才想要落子的地方“陈大人只需如此如此一共是十七手棋,李大人必败无疑”
李德裕当然看出来了,要是有人指点了他还看不出来,他就是个笨蛋了。
陈达很有点儿欣赏的点了点头“杜公子,你这个小书僮棋艺不凡呐!”
杜风连忙弯腰施礼“小的的棋,都是平日里少爷读书写文章之余,抽空教导我的,少爷的棋力高出小的许多。”
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杜风很清楚,杜牧虽然棋力还不算太好,但是比起眼前这两位,估计至少能胜出一点点来。
陈达看了看杜牧,却又笑着问杜风“杜风啊,我问你,既然你看出这手棋不能这么下,那么,你认为应该下在哪里?”
李德裕也接着问道“就是啊,还有什么更好的位置么?”
杜风丝毫不慌,又走近了一步,拈起一颗黑子,轻轻的放在那个大角边缘的一个虎口之中,形成一个打进生吃之势。这子落下之后,李德裕和陈达俱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