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假装痛心疾首的说道:“根据小臣星象所观,怕是不足半年”杜风还是留了点儿余地,历史已经跟他开了两个玩笑了,一是李德裕改任扬州刺史,二是白居易居然没有外放苏州,万一这穆宗也因为蝴蝶效应,晚死一会儿,岂不是要搞得他的预言不准了?
李涵站起身来,脚步微有些踉跄的走到窗前,推窗远望,许久都没有开口。
杜风也不敢打扰,知道此刻李涵心中的情绪极为复杂,若是处理地不当,说不得自己的脑袋今天就掉了。所以杜风也就默默的坐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只等李涵自己恢复。
至少过了有半个时辰,李涵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关上了窗户,转过身来,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未曾想我父皇年不过三十便他还正值壮年”
杜风转过头,看着李涵,见到李涵的脸上已经垂下了两行泪花。
“也罢也罢,你便说吧,接下来你又打算如何?”李涵终于像是平静了一些,回到杜风对面盘腿坐下。
导致李涵如此失态的原因,是因为杜风这段时间的各种预言都太过于准确了,几乎没有什么偏差,无论是说什么事情,甚至许多是皇家的机密,他都像是真的能够算出来一般说的清清楚楚,这就由不得李涵不相信杜风此刻的话了。
“跟朝中大臣们接触的这段时间看来,无论是激进方面的,还是保守方面的,多数都有一个共识,便是对于皇上所立的太子极为不满。而昨日小臣除了见到刘克明之外,还见到了一个皇上也极为欣赏之人”
“谁?”李涵好似突然就冷静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冷峻无比。
“白居易白大人!”
“哦?见到他又如何?他不过是个中书舍人”
杜风淡淡的一笑:“白大人虽然只是个中书舍人,但是毕竟是皇上极为欣赏之人。他之所以能够调任回京,都是皇上继位之后立刻一纸诏书的缘故。所以,白大人对于皇上,必定是心怀感激的。即便是这样的人,都对于皇上所立的太子不满,朝野之中的倾向也就可见一斑了。”
李涵沉吟片刻,抬头说道:“那又有什么用?现在朝中的大权、特别是皇宫之内的大权,都让宫中的宦官把持着。立太子之时,看似裴度等人力疏,可是实际人选就是宦官们所定,他们又如何可能废了太子另立?况且就算是另立,又如何就一定是我?”
“太子殿下自从去年年末被立为太子之后,一直恃宠而骄,认为天下已经非他莫属,四处派人搜罗豢养力士,晚上还经常带着手下去打夜狐,这些,江王不会不知吧?”见李涵点了点头,杜风又接着说:“加上他对于身边的宦官、力士一向是稍有不敬便轻则辱骂、鞭挞,重则配流、籍没,早已在宫中怨声载道,这些,江王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历史上的李湛就是如此,在当了太子之后就浸心玩乐,不但喜欢玩,还特别会玩。原本作为太子,在皇上病重的时候,就该以太子的身份监国而治理天下之事,可是他却除了会玩什么都不管。这也便是朝中大臣不满的原因而等到他登基之后,更是变本加厉,甚至连上朝都不上,不是差人拔河就是观赏摔跤赛龙舟等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才导致了后来刘克明等人有机可乘将其杀死,杀了之后朝中大臣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若不是刘克明根本在实力上不如王守澄那边,说不得就让刘克明成事儿了。
因此李涵听了之后也只能默然以对,又是半天没有开口。
杜风进而言之:“废了这个太子是迟早的事情”
李涵一想不对啊,既然杜风算出了他的父皇不到半年的寿命了,那么这半年里废了李湛这个太子,实在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吧?而且若不是李湛耽于玩乐,恐怕早就以太子的身份监国了,就更加不可能废了他了。那么杜风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可是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了啊?”李涵慢慢的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杜风依旧是淡淡的一笑:“这些也不是什么问题,就算他登基大统了,难道就不能”杜风的话没有说下去了,可是李涵的心里却是一惊
见李涵满脸的惊愕,杜风最后说了一句:“江王现在还不明白我接触刘克明的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