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手机,打开邮件箱,开始快速编辑。
[什么时候回东京?今晚可以见面吗?]
月读好不容易出门玩一次,怎么能催着人赶紧回来呢?不行!
[最近米花町开了一家美味得要死的拉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试试?]
不行,转移话题太突兀。
[最近跟二号相处还好吗?日常生活适应得如何?]
这……这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当然不行!
删删改改,一直到五点,这封邮件都没能发出去。
中村的头发倒是不知不觉被拽下好几根,脑细胞指不定都替换了一轮。
中村此刻会如此苦恼,在于刚才睡着时经历的奇遇。
陷入梦乡那一刻,他的意识竟然到了月读那边。
有过扮演里卡尔与阿基拉的经历,中村对意识体的抽离与附身很熟练,反应极快。
到月读体内的第一时间,他就被强制拽着见证了月读纠结的全过程。
顺带浏览到二号教导他的全过程,包括不限于各种理论课程的教授、礼仪训练课程,以及能力挖掘课程等等。
三号与中村的相处一直是细水长流的,一切活动以中村的意志为主导。
在三号短尝试引导被中村识破后,三号就成了可控的工具,并兼任插科打诨的陪伴角色。
二号对月读的教导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中村印象中活泼可爱得浑然天成的二号,在月读面前成了严厉的教导者。
不仅教导全过程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笑容,要求也是细致入微,坐卧站立姿势都进行精确测量。
因此,月读身上的西装,下蹲后再起身都能很大程度保持原状,不会丑得不能见人。
并且,完成一件事若是犯错次数超过三次还有电击惩罚。
曾经三号控制不好的叫醒电击服务,在二号手中如臂指使,将月读治得服服帖帖。
不仅如此,二号还额外花了很长时间对月读灌输中村的重要性。
月读那个刚出生的宝宝,哪里经得住那一套一套的教导。
不知不觉间,中村的存在就成了别人存活的动力与支柱。
二号与三号是祂制造的,目标是将中村往继任者的方向引导。
即使月读拥有中村的一半灵魂,三号耗费大量心血为他制造完美躯体,二号同样精心教导月读,都无法改变月读最初的定义是工具这个事实。
二号和三号只认可中村为主人。
三号对中村说,它制作了好用的工具。
工具如果不受控、没有利用价值,随时可以丢弃。
或许,聪慧的月读早已隐隐察觉不对劲,才会在与中村共感后,没得到回应陷入迷茫状态。
大部分人都是利己主义者,中村自己也不例外。
口中说着仁义道德,归根结底做的许多决定本质都是为了利益。
中村不会也不想责怪二号,不如说若是二号到月读身边就改换立场他才会不开心。
不过月读有失去心的可能,却仍然让中村残存的良心有一点不安。
事实上,擅自将全部信仰值分离出来,保全自身的是中村;
说着场面话、给予浅薄温情,引导月读为自己所用的是中村;
将二号送到月读身边、暗示它月读要赚能量点的人还是中村。
寻求原谅或者粉饰太平,都太卑鄙了。
[对不起,我等你。]
邮件发送成功,中村也彻底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