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转成生门,但云纹玉砖周围坎宫八卦位:讼、师、解、蒙、未济、坎、困、涣位的蓝色琉璃地砖却是死门。”
“再若东天灵宿发彩光,则碧色琉璃地砖转成生门,但云纹玉砖周围震宫八卦位:无妄、复、震、颐、噬嗑、屯、随、益位的碧色琉璃地砖还是会夺人性命。”
俞和心中默默记下周淳风所说的口诀,这时穹窿上的西天灵宿渐渐黯淡下去,北天七灵宿开始发出彩光。
“地砖生死门每三十息化转一次,只要掐准时机踩踏相应的地砖,就会安然无恙。地上那些流淌的银汞是万万不可碰的,一旦汞浆比重失衡,同样会引发机关。最凶险的自然是帝王棺椁、寒玉陵榻和金身塑像,那些东西,哪怕是用手指轻轻一触,也会有身死之厄。”
俞和一边凝神听六皇子周淳风讲这zhong yāng地宫的玄奥之处,一边双目在zhong yāng地宫中转来转去,这地宫中到处都有光影重重、烟霞片片,无论是拱顶上神妙的星宿日月,还是地面上玲琅璀璨的地砖,都散发着道道流光溢彩,即便以俞和的目力,也很难把整座地宫看得真切,来来回回扫视了足有一盏茶功夫,这才隐约窥见有一道极淡的身影,正缓缓朝斜对面的巽位石门挪去。
“殿下,我们朝那边走。”俞和手指巽位,周淳风抬头望了望头顶,北天灵宿彩光尽敛,东天七宿星芒大作,便对俞和低声道:“俞兄,小心脚下,跟着我走,踩碧色琉璃地砖。”
俞和点点头,取出一道粗浅的轻身灵符纸,贴在六皇子周淳风的背脊上。周淳风只觉得脚下一飘,好似有一道清风虚托住了他的身子,浑如通身血肉没了份量,闪转腾挪全无钝重之感,他微微一笑:“这可是好宝贝。”
言毕足见一点,双手背在身后,华服飘飘,已落在一块碧色琉璃地砖上。
脚尖踏实了地面,周淳风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他虽然通读了zhong yāng地宫的机关总图,但终究没有亲身试过,万一有所偏差,这一步就已然引动了机关。
俞和好像影子一样的,紧跟着周淳风而动,他胸中所知的五行易术的道理,在仙门阵法术数大家眼中,自是不值一提。但相比六皇子周淳风,那已是精深了不知凡几。既然知道了这地砖生死门转化的关窍,几步踏过,已是心中了然。倒是干脆抢到了周淳风的前面落足,好几次周淳风险险踩错,都被俞和一把拉了回来。
一盏茶功夫,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百多丈远,可这时俞和却愕然发现,那朝巽位而去的依稀人影,已不见了。
“淳风,记得小时候我教你用竹簸箕捉麻雀,等那雀儿一钻进簸箕下面吃食,那我们该当如何?”
正茫然四顾时,四皇子周承云的声音,忽从头顶处传来。
俞和与周淳风抬头一望,只见周承云脚踏这一方碧玉镶金的龙虎大印,抱臂立在十丈空中,嘴角含一抹冷笑,正看着他们。
“承云兄长,你!”周淳风愕然看着周承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
地宫之中被布下了大禁止,不能御空而行,可这四皇子周承云却是如何踏空而立?他脚下的那方碧玉镶金的龙虎大印,又是什么异宝?
俞和暗自试了试,脚下微一发力,身子才腾起一尺不到,便有一道重如山岳的大力镇压下来,将他牢牢的按回了地面。
“不必徒劳,山中猎人尝拿己身作饵,引诱猎物陷入罗网埋伏中,猎物欲噬人,但却不知那掣网的绳索,始终牢牢系在猎人的手里。”周承云冷冷一笑“淳风,当雀儿进了簸箕,那自然要趁早拉动绳索,让簸箕罩下,那雀儿便再也飞不脱,只能成为一道小菜。六皇子周淳风、护国真人俞和夜闯皇陵地宫,图谋先皇遗宝,却触发机关身死,多么天衣无缝的结局。淳风皇弟,反正你早晚也是要埋骨于此,兄长我今日就亲手送一程吧。”
只见周承云仰头大笑,身子一转,便朝那些先祖帝王的金身雕像飞去,飘到一座雕像前,周承云望了望了六皇子周淳风和俞和,挥手道:“哥哥我会时时想念你的,淳风皇弟。”
只见他伸出右足,对准了那座金身雕像狠狠的一踢“铛”的一声大响,那金身雕像的背心正中,陷下去数寸深的一个脚印。
“皇兄,不要!”周淳风厉吼着,挥动手臂就要冲过去,但俞和牢牢的抱住了周淳风的肩膀,让他半步也跨不出脚下的方砖。
只见周承云身化一道金光,朝穹顶一跃,便不见了踪迹。
zhong yāng地宫的深处,忽传来嗡嗡的震鸣,地面上的银汞浆一眨眼间泄得干干净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道石门发出轰鸣,从里面自行闭合,头顶远处传来接连不断的沉响,那八方九道七十二阴阳断龙门落下,将整座皇陵地宫彻底的封闭了起来。
zhong yāng地宫穹窿顶上的日月星宿奇光大作,十九具帝君金身雕像,连着它们脚下的寒玉陵榻和楠木棺椁,一齐缓缓沉入了地底。每一块云纹玉砖上,透出重重明光。八道石门外,猛然传来阵阵擂击战鼓的声音。
“完了,俞兄,我们出不去了,要死在这里了。”六皇子周淳风颓然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他一对眸子中,尽是绝望之色。"。cn" >。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