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怀中戏娅娅

成栋以为李小凡要去哪里，忙站起来。

    “让谁有本事到美国去找我吧。”李小凡说。他想，他这辈子已经不会缺钱，就是再给他做几年什么官，也不会有太多的好处，现在捞钱已经越来越难了，弄不好翻了船，还会前功尽弃，多少贪官落马都可以归结为“无止境”如果玩火者都能激流勇退见好就收，被公布的贪官数字就不至于成千上万了。

    商成栋也认为出国不失为一个办法，他说：“很多红极一时的人不是都悄悄地走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静下来一想，李小凡又有些犹豫，祖祖辈辈在这方土地上生活，现在说走就走，真不容易，何况家里还有老妈妻女，除非万不得已，但他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吗

    苦苦思考了几天，李小凡突然想起盲妹。南海有两句话：有疑难找盲妹，有麻烦找十叔。他何不去找找盲妹

    盲妹是南海市以至巴楚地区甚至省城都出了名的闻相仙姑，今年还不到30岁。她原来住在清官桥桥头旁边的清官街。

    那是南海最窄小的一条街道，污水遍地，苍蝇蚊子满天飞，几十年里没有一个人能读到高中。盲妹十三岁时突然得了一场病，身上发高烧，躺在c花ng上不吃不喝，整天讲胡话，家里没有钱给她看医生，拖了十几天才慢慢清醒过来，但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不到半年就瞎了。有一天她突然自言自语说：“我家要发财了。”

    大家听了都觉得莫名其妙。中午她母亲从街上回来，神秘地跟父亲说今天捡到100块钱，父亲就将盲妹刚才的话告诉母亲，母亲感到非常吃惊。这事不久就传开了。

    南海街上有一个算命先生，听说这事后就到盲妹家里来探虚实，刚走到盲妹房门口，盲妹就叫起来：“有鬼！”算命先生吓了一跳，他怎么变成鬼了他觉得这盲妹也许真有些来历，慌忙跑了。

    事后母亲问盲妹，她凭什么说算命先生是鬼。盲妹说，她闻到一股鬼味。镇上不少人说，盲妹当初那不是病，而是神灵附体。但也有人不以为然，说算命先生终年躲在暗房里给人算命，暗房里整日给香火熏，他的衣服一年没洗几次，身上的味就怪，盲妹视觉不行了，听觉和嗅觉特别灵敏，一闻就知道来的不是寻常人。

    但不管怎么说，从此就有人找盲妹闻相，而且越来越多，十余年下来，他们家已从原来的贫穷户成为全街道最有钱的人家。大家都说，清官街终于出人才了。

    李小凡走进盲妹的闻相室，盲妹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李小凡终于决定出国。但如此慢慢征途，身边没有mei女相伴怎么能行呢？他决定将开心果安娅娅带在身边，但他担心安娅娅一时想不通，骗她说是出去旅游，心想等出到外面，再慢慢说服她吧。

    买好机票之后，他觉得无论如何要跟母亲说一声。父亲在他心中早已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妻子史如馨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女儿李紫春野心比他还大，她完全可以了，惟一放心不下的是母亲许丽秀。

    许丽秀听说李小凡要出国旅游，有些怀疑，她问：“是不是因为有人告你的状，你要出去躲”

    李小凡说：“没有什么事躲什么我真是去旅游，这段时间厂里没有事，追债的人又烦，我就想借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

    许丽秀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事，如果有事你就跟我说，看我能不能帮你找人说说，我虽然老了，但在南海这块土地上，人家也许还得给我一点面子。如果真是旅游你就带上如馨，这些年你整天在外面，也为难她了，身为女人，我知道她不容易。”

    李小凡陷入两难，一方面他无法违背母亲，另一方面总担心中央领导真会签字要查他的问题。现在有问题的人太多，地方总查不过来，但中央领导一旦签了字，再忙也得查了。

    没过几天，南海就到处有人传，中纪委领导签字下来要查谁的问题，李小凡吓了一跳，心想这下完了，心软总干不得大事，想想当年刘邦，项羽要烹他的父亲，刘邦说，我们当初结拜兄弟，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你烹熟后别忘了留给我一杯羹。那才叫英雄！他绝望之余给樊家坚打电话，樊家坚说中纪委签字查的是市委书记市长。原来市委书记市长昨晚已经被“两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