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的医院治疗、康复生活使他的锐气渐渐耗尽。已在这些天看守所生活中消磨殆尽,但还不至于使他变得如此颓废,如此的困乏。他用戴着铐子的手,习惯地摸了一下胡子,对王风说道:“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告诉你,虽然你的心里未必能拿我当朋友。”他声音低沉,嗓子甚至因上火,而显得有些沙哑,但总体来说,精神还没完全陷入崩溃的边缘。
王风笑着点点头“呵呵,我这几天一直也没睡好,就等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呢。”
“你对这件事很上心啊。”金城疲惫的脸上,尽量挤出一丝笑意。
“是啊,人都是有好奇心嘛,我当然也不例外。”王风随意地说。
“我保证这个秘密对你来说,绝对物有所值。”金城满是神秘地说。
“但愿如此。”王风并不急于得到这个秘密,他在跟这个家伙东拉西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片警,每天的工作就是到社区去看一看,走一走,问问那些小区的保安,有没有什么被盗案件,查一查各家各户是不是关严了窗户,每件事情都是繁杂的小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许仍在那个偏远的小派出所每天重复着这样的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是你跑到我的辖区里,把那些善良的人们吓得够戗,所以我才决定出手抓你。我的生活,也从此被改变。”
“这是宿命,我们两个人的宿命。”他很郑重地说。
“是么?”王风平静地看着他反问道。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宿命,以前我还不相信。”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宿命。说到宿命,也许只有像师父那个级数的高人,才可能弄得懂吧?
“现在呢?”王风顺着他的话问道。
“现在我信了,这让我想起一件事,在我18岁那年的夏天,我遇到一个相士,这相士很奇怪,夏天他却穿着一件长衫,可是却不见他出汗。我觉得很有趣,就多看了他一眼,结果正是这一眼,让那相士将我叫住,他问我想不想听真话,我浑不在意地说想啊。他就说我一生罪孽深重,活不过30岁,而且不得善终。我又问他怎么个不得善终,他说我会被火器打死。我当时就笑了,根本不信他说的话。在我们对峙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相士的话,本以为你可以给我一枪,让我死在相士所说的火器之下呢,结果你只开了一枪,为的是却是打掉我手中的枪。最近想想,那相士还是个高手,他说得很对,最终我还是逃脱不了死于火器之下的命运,被你打死和被法警枪毙都是一样的。现在我忽然想明白了,我不想那么快就死掉了,因为再有半个月就是我30岁生日了,我要跟那个相士斗一斗,或者说跟天斗一斗更对一些。我要让他的话不能完全兑现,这反而成了我最后一个心愿,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哈哈—”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容里却尽是凄苦。
王风没有笑,只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对面的金城直到笑得泪流满面,才嘎然而止。
王风发现此时的金已然是涕泪横流,欲哭无泪。想想过去,如金城这般的悲苦心境自己似乎也有过。在被同伴陷害的时候,在柴玲受伤的时候。大怒之下,他终于大开杀戒,血杀从此归服自己。
王风走过去,将一叠纸巾递给金城,他戴着手铐接过来,擦掉眼泪继续说话“你说得对,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同样的,你也改变了我的命运。你阻止了我继续杀人越货,从另一角度来说却是帮了我,我不能在杀人了,我杀的人已经够多了。我现在知道害怕了,听说恶魔是要下18层地狱的,而我的灵魂也将永世不得超生。其实我也很后悔,我杀的那些人都是善良的女人,是无辜的女人,她们有些人已经有儿有女,有幸福的家庭,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每当我静下来的时候,也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过分了。可是,我一天不出去杀人作案,就感觉浑身难受不自在,总像有什么事没做一样,直到杀掉一个人,才好受一些。这是瘾,如同抽烟的人有烟瘾,吸毒的人有毒瘾一样,我知道自己已经不正常了。”他说话的神情像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思维敏捷,语言表达流利。
室内很沉闷,王风有一种想要出去透透气的欲望,他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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