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起床就让我躺?”任桓之十分诧异,眼看着天枢那一堆金针玉刀,和各种各样叫都叫不出名来的奇怪物品,不禁一阵恶寒。但看着最靠近自己的两个女仙,星曜一脸理所当然的冷静,风华一脸“凡是天枢大人说的都是正确的”的崇拜,眼看自己难逃一劫,垂死挣扎着又问:“你们真要锯开我的脑袋?”
天枢和楚无忌诧异地对望一眼,齐齐大笑起来。
“小子,我说治一治你脑袋里的病,纯属开玩笑的说法。你当真了?”楚无忌笑的前仰后合,一点都没有贵公子的气度“你真以为天枢仙尊闲着无聊,来管你那些胡思乱想么?”
任桓之不明所以,只见天枢尊者打开第一个乌木盒,其中放置着大大小小共十一枚金针,其中有些细长尖锐,有些却呈梅花五爪状。他也曾混迹天下城市井之间,和医馆郎中也算认识几个,对这些略有涉猎,不由得开口问道:“这,这却颇像医坊壶律所规定的金灸套针?”
“壶律是我写的。”天枢尊者微笑着说。
任桓之顿时哑然。
既然遇到了医药这一行的老祖宗,他还能做什么?只是对天枢仙尊何以找到他身上,还懵然不知。
楚无忌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思所想,轻松说道:“你一出生就有血脉逆行之症,从小不能触碰刀剑,否则幻像丛生,气血逆流。也因此,你生为武门之后却手无缚鸡之力。我等前来,正是为了纠正你的命数,改变你的星轨,助你从这痛苦中解脱。”他却把任桓之何以生来如此的关键段落完全忽略不提。
任桓之听了,明白几分,但更大的困惑接踵而来:他的好兄弟楚西华也曾提过,楚氏史官一贯立于历史的洪流之外,冷眼旁观,直笔记录,楚无忌作为楚氏史官首领立下的法则便是:史官不能干涉历史进程。
为何楚无忌要来关心他的命运,插手这些事情?
天枢尊者把金针逐一取出,对楚无忌招手:“来,为我掌灯。”
“你要让在下堂堂文宗之首,世袭史官,楚门嫡系操此贱役?”楚无忌一挑眉,似笑非笑。
“别贫嘴。”天枢轻声说。
楚无忌洒然微笑,伸手轻轻互握。不多时,他的手掌之中就有一道光芒升起。
他双手交叠,而后张开,那光芒化作十二个小球,向任桓之身体上方飞去,瞬间形成圆形的阵列。
任桓之躺在那里,抬头看着,非常好奇:“这是什么?”
“这是以心魂催动‘光之魂’,制造的光球。”楚无忌双手维持着微张的姿势,语态悠闲“根据天枢这老家伙的研究,以光球按照一定序列如此排布,在光阵范围内,‘影’不复存在,不会影响他的下刀动针。”
“不错,所以我称这种专门为治病的光阵为‘无影阵’。”天枢点头。
“你不如叫它‘无影灯’。”楚无忌淡笑“人类之中,可没有这么多地仙散仙,可以随意创造十二光球,不如你把这法子写下来,让民间巧匠打造制作,以方便人类施针治病。”
天枢听了,双眉一抬:“这法子甚妙!小仙回去以后就把法阵图画下来,送去墨家,求他们打造一副!”
楚无忌忽然懊恼地皱眉:“哎呀!不小心又干涉历史进程”
天枢哈哈一笑,再不言语,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住三枚金针,右手拿起一柄形似弦月的小小玉刀,对着任桓之胸口,皱眉沉思,似是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刀。
任桓之眼看天枢手中的玉刀接近自己皮肤,心思却胡思乱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心魂催动光之魂是什么意思?”
“任公子可知心魂为何,光之魂为何?”楚无忌操纵着十二光球悬空,一边悠然反问。
“说来听听?”
“上古之神创世,以‘光’的力量凝聚为星辰,铸造仙界五重星阙。心魂便是仙族体内的‘光’之凝聚,代表仙族这一族自我净化的特征。”楚无忌随口说道“天地之间充斥着光之魂的力量,与魔族的影之力相对,所谓仙术,便是以自身的心魂催动光之魂,调用天地之间的力量发出的。”
任桓之又问:“照你们这么说,有‘影’的存在,就有魔性,就有病患?”
“那倒也不尽然——”楚无忌忽然斜他一眼:“你能不能闭嘴,任公子?在下看天枢治病那么多次,从未见过哪个病人似你这么多嘴的!”
就在这时,天枢手中的刀尖落下。
刀尖在任桓之左胸口轻轻一触,并未割破肌肤,任桓之却感到一阵寒意汹涌而来,心口一阵麻痹!
楚无忌闲闲解释:“这是以‘饮雪传冰’之术,冻结你的心脉。避免过一会儿你心魔反噬,伤及心脉——唉?天枢你怎么会知道天任那孩子的寒冰宝鉴?”
任桓之心想,楚无忌所言的“天任那孩子”莫非是传说中仙界五位星主之一,天权尊者的弟子天任?可称一位上仙为“孩子”楚无忌到底什么来头?
还未容他思考,天枢已刀锋一转,在他胸口游动。那玉刀的刀锋很钝,而且他下刀都仅仅触及肌肤,完全没有伤到他,只是在肌肤上滑过,但随着刀锋的动作,任桓之却感到那冰冷之意从心脏向全身扩散,仿佛有十几条小蛇在体内游走,难受得很!
“忍一忍。”天枢似是知道他体内的感觉,轻声说道。
话音未落,他左手忽抬,三枚金针已迅疾无比地扎入任桓之的背中璇玑、心口檀中、耳后风池!
任桓之“啊”了一声,他本来咬牙忍着,但这三针一下,胸口竟然有一股气向外冲出,令他不得不张口。
这一张口,就有一股黑气冲了出来。天枢疾声:“光!”
楚无忌十指轻抚,那十二枚光球聚近,照得任桓之上身毫纤必现,那黑气一遇到光,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竟然扭曲着消失!
楚无忌苦笑道:“未料我今天竟然为这区区魔影,催动光之魂。”
天枢手底不停,又是三根金针扎入任桓之的身躯,一边道:“这些魔影虽然细小,却是任桓之与生俱来的。在他出生之前,就已被种入胎中——切勿小看!”
任桓之感到胸口的麻木之感,一阵更甚一阵。他不惧疼痛,却恐惧这种感觉——失去对自己身体控制的感觉!
因此他挣扎着,抬起眼,对天枢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天枢一边施针,一边说:“小仙需要全神贯注——无忌,你解释一下。”
楚无忌咳嗽一声,清清喉咙:“这应该从七星贯月开始说呢,还是从众魔堕天说起?”
“众魔堕天是被仙界封印的秘密你又想干涉历史的进程?”天枢淡淡说道。
楚无忌微微一笑:“那便从七星贯月说吧。这些话却不能告知任晴川和那位小公主。”
“为什么?”任桓之问道。
“他们虽然是你的朋友亲人,却也是普通的凡人——人类自从被创造,体内就兼有‘光’和‘影’。因此他们总是不能避免猜疑、不能避免犹豫、不能避免互相残杀。在下若将有关你出生的一切对他们据实以告,恐怕你终将失去这几个亲人朋友。”
任桓之微微摇头。他想到大哥任晴川。任晴川总是循规蹈矩,这次自己触犯军法,而且又不顾家族而投入“天道盟”的反叛组织,恐怕不管自己的身世究竟如何,在大哥心中自己早就如同死了一般。但是慕容
不知怎的,他就是不想看到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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