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原来一成把握都没有,人往往喜欢高估自己。这是人的劣根性。我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将军是否已做好了准备,放心了呢?”
姜瑞沉默了一阵,答非所问的道:“虽说水路比陆路近,比陆路快,但旅途疲惫,公子身娇肉贵,请好好休息,如若公子因而有何不妥,末将回去在王爷面前可担待不起。”
卫螭也没了再说的心思,缩回船舱里,郁闷得想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但还是控制着理智没有这么做,如果他这么做了,岂不是明着告诉人家他已经没辙了吗?不,一定不会这样的!一定还有办法,只是他暂时没有想到,冷静,一定要冷静,卫螭,拿出外科医生的素质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姜瑞见卫螭没多说什么就缩回船舱,也未听到舱内有何异响,低着头,不知默默在想什么,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再没任何表示,只是吩咐收下加快速度,尽快赶回汉王府。
水路要走五天左右,卫螭昏迷了一天,到得今天,已过了两天,路程可说已走了大半。待得走完了水路,就到了汉王府的地界,剩下的两天陆路,基本可以说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之内,真要跳水逃跑么?以卫螭那从未外泄过,只被秦威取笑过的狗刨儿式泳姿,卫螭实在没信心可以横渡汉水。
卫螭在舱内静静坐了一下午,到得吃晚饭的时候,卫螭走出舱门,吩咐道:“我要赏月,饭菜就摆在外面吧。”
姜瑞默默看他一眼,道:“是,公子请稍待。”
不一会儿,在众人的忙碌之下,一桌色香味儿俱全的美食就摆好了,卫螭就着小凳子坐下,拎着壶酒,一个人自斟自饮,不经意的回头,却发现了那个叫进财的侍卫,脸皮紧了紧,朝他招手:“来来,过来,叫旺财是吧?过来,这一船都是陌生人的情况下,难得有个脸儿熟的,来,过来,陪我喝一杯。”
那个进财看了姜瑞一眼,弱弱喊了一声“大哥”,姜瑞点点头,淡淡的对卫螭道:“公子,都是您的属下,何来陌生、熟悉之说,请公子慎言,以免伤了属下等的心。”
卫螭随意的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啰嗦,来,旺财,过来,陪公子喝酒,这是命令。”
那进财走了过来,低着头坐下。卫螭面带微笑,给他倒了一杯酒,道:“姜将军是个有心人啊,知道公子我酒量不好,最喜欢喝葡萄酿,准备的都是上等的,来,尝尝,真的很不错,如果再有些烤肉配上,那就更好了。”
进财闷头灌了一杯酒,也答话,只要卫螭给他倒酒,就一口干下去,啥都不说,连卫螭故意叫错他名字也不搭理。卫螭喝了一阵,心中觉得忒没劲,笑笑的看看进财,又看看姜瑞,一个闷着头不说话,一个脸上带着假假的淡笑站在船头装酷,真是叫人倒胃口。卫螭叹道:“行了行了,我这被你绑的人都没忧郁呢,你们俩就忧郁上了,烦死人了,能不能高兴点儿,让我这将死之人看了能高兴些?你们这么哭丧着脸,公子我实在是烦啊!”
卫螭突然站起身,把所有酒菜连着桌子,全给一脚踹到江里去了,扯着嗓子开始吼:“老婆,我想你!儿子,我想你!闺女,我想你!”
“吼什么吼!鬼叫啥?”那个老八一路看卫螭都不顺眼,如果不是姜瑞拦着,只怕已经暴揍了卫螭n次了。卫螭直接一嗓子吼回去:“是啊,我就是鬼叫呢,这不,立马儿就叫出来一只鬼来了。”
“你敢骂老子,老子要揍你!”说着,老八就要上前打人,卫螭冷笑着看着他,夷然不惧。姜瑞一把拉住老八:“老八,不许坏事,不然我马上叫人把你扔江里去!”
那老八一下就焉儿了,只能骂骂咧咧的走开,瞪了卫螭一眼,干脆转别处去了,免得看见卫螭心头火起。卫螭也不搭理他,一屁股坐船边,挥着手喊:“再给公子我来壶酒!”
姜瑞叫人重新给卫螭拎了一壶葡萄酒来,卫螭又开始自斟自饮,喝了一阵,似乎胸中的郁闷终于挥发干净了,站起来,走到姜起旁边,道:“算了,算了,你为了你的主子,我就是那个倒霉的,咱俩本来无冤无仇的,恨你也没用。唉,男人活在世上,有些事情,不想做也得去做,想做的事情,有时候想到死都没机会做,男人何苦为难男人呢?”
姜瑞眼光深沉的看着卫螭道:“公子很睿智,能想明白自是最好。”
“想明白也是死,不想明白也是死,与其憋闷死,还不如乐呵呵的死,起码咱心头爽快些。来来,姜将军,话说我以前也做过军事发烧友,在我临死之前,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咱们来玩军棋推演吧。”卫螭干脆盘腿坐下,仰头望着姜瑞。
姜瑞满脸的疑惑:“军事发烧友?!军棋推演?!何物?末将不明白。”
卫螭喷着口水道:“乖,不明问就问呐,你不问我怎么给你解释呢?只有你问了,我才能告诉,你不问我是不会告诉你滴!来,坐下,听先生给你解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就来说说古往今来的名将们。”
姜瑞表情一呆,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望了卫螭一阵,无言的学着他盘腿坐下,静静的听着卫螭说。卫螭道:“看这次绑架我的计划就知道姜将军是那种胸中自有千万兵、熟读兵书的智将,是靠脑袋打战的人,这样的人,最是难对付了!”
姜瑞朝卫螭拱拱手:“卫大人过奖了,末将只是粗略看过几篇兵法,略懂门道,不敢在卫大人这样的大学士面前班门弄斧。”
卫螭脸上一滞,很是郁闷的道:“我说姜将军,咱就不能当成普通的军事爱好者之间的讨论,友好的进行么?别拐着弯儿骂我成不?俺没学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京里只要是常跟在陛下身边的人,谁不知道我是半文盲?一直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一直提别人的伤心事,那是很不道德的,很损阴德的事情哎!”
“噗嗤”一声,却是在一旁闷头装木头的进财没憋住笑出来了,卫螭白他一眼,没说什么,也没责怪他,姜瑞嘴角却是抽抽了一下,力持镇定的道:“是末将失礼了,请公子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