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门牙这种事,给他们的震撼不可谓不大,尤其是这伙人的身手又如此了得。
这几个小子心里都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生怕下一个被拔牙的将轮到自己的头上,其中那个穿风衣藏猎枪的小子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是下一个轮到自己,那就问啥说啥,保牙要紧。
虎三子被岩瓦弄醒过来,感到自己的口腔之内满是液体,张口一吐,一团血紧裹着两颗洁白的门牙跌落到地面,伸舌一舔,前面空空如也,牙龈已经麻木肿胀,他低头看看地上血迹中的门牙,抬头用恶毒而又有些慌张的眼神看着满脸嘻笑的岩龙“你你你”缺少门牙说话漏风,再加上口腔内异常的疼痛,你了半天也没说出第二个字来。
“你你你,你他妈什么!”岩龙笑骂着,手中的工具已经更换,沾有血丝的羊角锤被抛至脚旁,岩龙一边用手开合着电工钳子,一边对岩瓦说道:“阿瓦,照旧,这回哥们掰这小子的下牙”
此言一出,吓得虎三子急忙摇头喊道:“我说!”
“我***现在没兴趣听你说了!”岩龙向小楼旁看了一眼,对仍在摇头的虎三子说道:“你那些兄弟会替你说的,老子现在就对你的牙感兴趣!阿瓦,按住他!嘿嘿,乖,张嘴”说着,把手中的钳子弄得咯噔咯噔直响,又向虎三子的嘴边伸过去。
身后按着的那双手让虎三子动弹不得,身前那个恶魔手中的钳子正在咯噔咯噔将到嘴边,一个从小就混迹社会、打架斗殴如家常便饭、身上留有数条刀疤、只要一进看守所必然当班长的主儿,现如今也被弄得热泪奔流一发不收,虎三子嚎啕大哭的喊道:“大爷!你是我亲大爷!你饶了我吧!”所有的屈辱和惶恐都从那漏风的嘴里含混地发泄出来。
岩龙脸上那份邪邪的笑意瞬间隐去,满脸不屑的看了一眼虎三子的那份尊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静静的站到康猛身后,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种淳朴善良的面容,跟刚才那种心狠手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康猛上前一步蹲在虎三子面前,轻轻的拍了拍虎三子那满是尘土的脑袋“呵呵,就你这熊样还出来混社会,操,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一山还比一山高,别他妈以为长得五大三粗不怕流血就可以随便骑在别人的头上!好了!别哭了,说说吧,你的老板是谁?”
“金燮。”虎三子憋憋屈屈抽抽嗒嗒的从他那漏风的嘴中供出他老板的名字。
“金燮?朝鲜族?在解放路有间夜总会的那个金燮吗?”康猛皱眉问道。
“唔”虎三子点头说道:“建新装饰行也是他的”
“金燮让你们来这里捣乱是什么目的?”
虎三子含含混混的说道:“这里以后肯定是建新装饰行的竞争对手,我老板说你们这里的人没什么根基,派我们来主要想逼这里的老板跟我们动手,到时有有办法收拾这里的老板”
“什么办法?最后想达到什么结果?”康猛又问道。
虎三子捂着红肿的嘴唇答道:“我也不清楚他用什么办法,反正他的目的是想把这里收购或者参股”
“操,金燮这老小子想的还挺远呢!牙很疼吧?”康猛站起身,对岩龙说道:“阿龙,你和阿瓦领他去看看牙。”
岩龙答应了一声,岩瓦解开虎三子手腕上绑着的电线,三人走出了装饰城的后院。
“猛子,你认识虎三子说的那个金燮吗?”岩龙三人刚刚离去,张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康猛点了点头“认识,但不是很熟,咱俩还是进屋里去说吧。”二人进了办公室,康猛继续说道:“那个叫金燮今年已经五十来岁了,是个介乎于黑白两道之间的人物,他不是出生在咱们市,最近这几年才到咱们市,你不知道他也不奇怪,他是延边人”
“噢,就是吉林省那个朝鲜族自治州。”
“对,而且还是个农民出身,这人的脑子很好使”康猛端起张野刚放在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再加上机遇出奇的好,他胆子也够大,愣是用了十多年的时间从一个地道的农民,蜕变成一个拥有身家几千万的小富翁,他那发家史挺传奇的前几年,他新娶的老婆给他生了个龙凤胎,我跟王三去喝过喜酒,算是认识了他,这些年跟他没什么来往”
“噢,那他是怎么发家的?”张野问道。
“靠,现如今这老小子想霸占你的生意,你还关心他是怎么发家的!”康猛看着眼前这个怪物,气得牙根直痒,半晌才说道:“他的发家史是不可以复制的,他可真是个玩空手道的高手哇!你想听那些干嘛!”
“嘿嘿”张野讪笑两声,把手中的烟递给康猛“我不是想知己知彼嘛”
“你知道也没用,咱们啊,下辈子也不会有他那种机遇了!”康猛说道:“我大体上跟你讲讲他吧,他是个农民,可这老小子有个亲姐夫在呵呵,应该是上个世纪了,八十年代末,是西北地区一个省工商银行信贷副处长,金燮从他姐夫那里弄出一百多万的短期贷款,然后就地在当地一个洗衣机厂以预付百分之三十货款的形式,大约每台洗衣机付款五十元左右,弄出两万台双缸洗衣机,可把那个产品积压的洗衣机厂乐坏了,差点儿没给金燮做面优质客户的锦旗”
“呵呵,当时就是那样的经营环境”张野有点恍然的说道:“那,金燮是不是没有把尾款付清啊!他是靠诈骗起的家?”
“不是,那些年靠诈骗发财的还真不少,可金燮不是。”康猛说道:“要不,我怎么能说他脑子好使呢,他玩的可花花,没有点胆量是玩不起的!”
“那他是怎么用那两万台洗衣机发财的?”张野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