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时候,雨势已经变大。
站在教学楼门口望向某个固定的地点,那辆每天都来接我的车子并未出现。
有个同学好心地想要载我一程,被我谢绝了。
反正有雨伞,莫不如走回去。
背好包包,裹紧风衣领子,我撑伞走进了雨里。
秋雨绵绵,夹杂着寒气,令人身心都跟着发凉。
忽然回想起几年前的秋天,我跟彩姐在大雨中收摊,娘俩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推着板车往家走的路上,她说:“玖儿,这雨水啊,其实就是老天爷的眼泪。而秋雨,是最悲伤的泪水。”
现在想想她的话,透着诗意,亦满赋悲伤。
恰巧今天又是她的“苦日”,更令人无比唏嘘。
呼!我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除了为她报仇,再也不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深叹一声,撒目雨雾,不期然却望见了穿着一身儿浅古铜色西装的男人。
他就在我们经常光顾的那家餐馆门前,倚车而立。
没有打伞,浑身湿透,头发落在眉间,不停滴水。
我心里一急,赶忙快步走上前。
“你干嘛啊?淋雨好受是吧?这么冷,会感冒的”一边絮絮叨叨说他,一边从包包里拿出手帕为他擦拭脸上的雨水。
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指头触到他的脸颊,冰凉,我的心里打了下哆嗦,“在这里等了多久?干嘛不到车里等啊?”
还是不肯开口说话。
就这个拧劲儿啊,真是活没辙。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拖着他的胳膊,把他塞进了车里。
然后,绕到另一侧,坐上驾驶位。
打开暖风之后,我才发动车子。
幸而法国汽车的方向盘也在左侧,操作起来没有困难。
一路疾驰开回地下车库,然后拖着浑身湿答答的男人下车、上楼。
他全程一言不发,进了家门就站在地中央,像根柱子似的。
我去烧了热水,把他推到浴室门口,柔声相劝,“进去冲个热水澡,听话!”
可是不管用,人家动都不动。
真是要把我给气死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下扒光他的衣裳,连推带搡弄进了浴室。
也顾不了什么羞不羞的,又蹦又跳够着给他洗头、冲澡,忙活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吭声也不动作。
那个脸色啊,就跟谁死了似的!
好歹冲完了澡,给他套上干净衣服,吹干头发,摁到床上去躺着。
随后,我也去冲了个热水澡。
再去看他的时候,人已经在被窝里打起了哆嗦。
摸了摸额头,烫手。
我急忙拿来体温计,测过体温,39.7。
混蛋,到底还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