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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毒手辣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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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熊正待转过身来,突地见到几条还未奔去的大狼,在刚才石砥中跌倒之处舐着血。

    他哼了声,正待将满腔怒火发泄在这几条狼身上,却已见到那几条大狼惨嗥一声,互相咬噬起来。

    仅仅刹那之间,那几条大狼便抽搐了一阵,齐都死去,雪地上流得一片黑色的血

    西门熊一怔,忖道:“这些野狼,怎会突然中毒”

    他思绪一转,突地想到一事,不由大叫一声道:“他的血里有毒!”

    夜风呼呼而过,经过一夜的嘈杂与拼斗,他觉得一股深深的空虚涌上心头,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

    四周的狼群齐都散开,他却有孤寂的感觉,这使得他自己也有点不大明白。

    他喃喃地道:“他的血里有毒”

    念了一下,他大叫道:“他是毒人!他已经是毒人!”

    夜风将他的吼叫传出老远

    冷飒的寒风刮面而过,石砥中自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恍然是在睡梦中,但是当他眼见四外一片白皑皑的,全是雪时,顿时便记起那在雪夜里的情景。

    仰身而起,他发觉背上衣衫全都破裂了,但自己存身于冰天雪地中,却不觉丝毫寒冷。

    他十指伸开,梳了梳散乱的头发,然后轻叹口气。

    他想起自己曾有十次以上,都是面对强敌,而奋战至昏迷为止。

    每经一次大的搏斗,他的功力便迈前一大步,以致于逃生于幽灵大帝的“冥空降”邪门奇功之下。

    他自言自语道:“石砥中呀!天下武学中的每一个成名的人你都会过了,你要想雄踞二帝三君之上,还要加紧努力才行”

    他站子起来,只见四周都是冰雪,自己所存身之处却是一个大雪堆下的凹下之穴。

    他想到昨晚幸得自己身上带着“还魂果”故而服下增加不少功力,而幽灵大帝西门熊却因与天龙大帝东方刚拼斗受伤,复又受到狼群千里追逐,以致于自己在此长彼消的情形下逃得性命。

    一想到狼群,他不禁惊慌地四下一望,却没见到什么,甚至连汗血宝马都不在了。

    他略一运气,发觉全身都很舒适,血液中似乎有一股兴奋而强壮的力量。

    他深吸口气,然后仰天长啸,欲以啸声来呼唤回汗血宝马。

    啸声宏亮无比,雄浑的劲道使得他的啸声却似有形之物向着四外撞击而出。

    他身旁的雪堆都籁籁地掉落了许多积雪,混和着细碎冰粒的积雪,落得石砥中一头都是。

    啸声在雪地中回荡着,好一会方始完全歇去。

    等了一会,他却没见到汗血宝马的行踪。

    他暗忖道:“大红会跑到哪里去了,糟!我的衣囊还在鞍上呢!”

    他目光四边一望,突地见到两座雪白的山峰,高耸入云,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哦!”他惊叫一声忖道:“这不是天龙谷外吗?”

    他上次来大漠之时,是在秋天,而现在已是严冬了。

    沙漠上遍盖着白雪,连那挺拔的山峰也都被白雪整个盖满,是以在苍茫的天空下,好似透明一样,都浑然合成一色了。

    石砥中看到那当日自己瞎闯上的天龙谷外的两座高峰,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他欣然忖道:“大红真是神马,把我带到这里,眼看便可见到萍萍了”

    他顿时之间已经忘了昨夜苦战西门熊的事情了。

    此刻,他眼前浮现的是东方萍那美丽的黑眸和那披肩的长发。

    那似弓的樱唇,红润地吸动着,细柔的睫毛,编织着无限的柔情,投于石砥中身上

    在幻想中,石砥中醉了,他脸上浮现起了微笑。

    在微笑里,他喃喃地道:“萍萍!我就来了”

    他振臂一抖,身如飞燕,直跃五丈余高。

    在空中,他回身一折,直落六丈之外,身形曼妙无比,真似肋生双翼一般。

    仅仅三个起落,他便已来到两座山峰之前。

    略一忖查,他朝左边疾行而去。

    绕过山脚,他看到那当日自己闯入谷中的杂树林。

    树枝根根都已变成枯条,没有一丝绿叶在上面了,更没有当日那红白相杂的花。

    石砥中毫不犹豫地闪身跃入杂树中,几个转折,他依着阵法中正确方位行去,很快便行出杂树丛。

    跟前流水低咽,缓缓而过,远处水声淙淙,一条瀑布自峰腰挂下。

    石砥中只见在这寒冬耐节,谷中也仅是树叶脱落,青草变黄而已,直似秋季一样。

    谷中的情形,对他来说,时刻都记在心头。

    他暗忖道:“今日我总不会被天龙大帝一招便击败,就是他再施出那门‘天龙大法’来,我也不会立即便败落”

    自谷外骤寒转变为谷里温暖,使得他身上发燥起来。

    他摸了摸背上,衣衫破碎地挂着,都露出了肌肤。

    他苦笑了下,忖道:“这种狼狈的样子让萍萍看到了,不知该会怎样?”

    他这个念头还未完了之际,已见到一个身形高大,全身黑色的中年妇女,自翠绿的松林里走了出来。

    那中年妇女双眉浓黑,脸上棱角毕露,嘴角不带一丝笑容,显得严肃无比。

    她步履轻快,略沾地面又跃起,每步跨出却是从容无比。

    石砥中未曾见过身形高大的中年妇女,故而不知她是谁。

    他正在犹豫是否要见这个中年妇女,然后再去见东方刚之际,那中年妇女已警觉地朝这边走来。

    西门嫘双眉一皱,身形飘跃而来。

    她来到石砥中面前约二丈之处,冷冷地打量了石砥中全身上下一会。

    石砥氏中道:“在下”

    西门嫘冷哼一声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石砥中道:“我是自这杂树林里进来的!”

    西门嫘眼中射出炯炯的棱光,狠声道:“你怎么晓得这林中的阵法?”

    石砥中傲然道:“天下奇才异士多得很,这个小小的阵又算得什么呢?”

    西门嫘重重哼了声道:“哼!好大的口气。”

    她话声出口,蓦地双眉斜飞,目中神光暴射,喝道:“你就是石砥中了!”

    石砥中颔首道:“不错,我正是石砥中!”

    西门嫘一阵怪笑,寒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又敢闯进来。”

    石砥中剑眉斜轩道:“这天龙谷就算是铜墙铁壁,我石砥中也敢进来!”他话声一顿道:

    “喂!你是谁?”

    西门嫘大怒道:“我是你老娘!”

    她单掌一引,身如急矢射来,掌劲已似铁板压倒。

    石砥中哼了一声,左掌一分,右手翻掌直上,迅捷如电地迎将上去。

    “啪——”

    一声脆响,双掌相拍,西门嫘身上摇晃了一下,终于退出了两步。

    她脸色急变,目光阴毒地望着石砥中,心中却惊怒无比。

    石砥中双足陷入泥中,他缓缓地拔足而起,目光严肃地凝望着西门嫘。

    西门嫘虽见石砥中双足陷入泥地约有二寸余深,但是却丝毫不敢怠慢。

    她心中忖道:“真不知他年纪青青的,怎会练成这么深厚的内劲,较之椅儿,超出太多了,怪不得锜儿吃亏。”

    思忖至此,大声喝道:“再吃我五掌看看!”

    她身如风行,黑色的大袍在雪白的地上,显出更加鲜明的摆动。

    随着呼呼的风声,她已连攻五掌之多,劲风旋荡,带起地上的雪,飘得满空都是。

    石砥中连退三步,挡住了西门嫘如雷行电掣的五掌。

    他趁对方掌势一顿,低喝一声道:“你也试试我五掌。”

    他吐气开声,大开大阖的连劈五掌。

    这五掌好似巨斧开山,刚劲无比,逼得西门嫘一直退出六步之外,方始立稳脚步。

    西门嫘脸孔涨得通红,大叫一声,一抖双腕,两枚“弧形剑”自肋下革囊拿出,持在手上。

    她眉凝杀气道:“你拿出兵刃来!”

    石砥中道:“我没有带剑!”

    西门嫘一怔,随即骂道:“没带剑也要杀你!”

    石砥中冷哼一声道:“你若是不能杀了我,我也要杀了你!”他狠声道:“你可是姓西门的?”

    西门嫘骂道:“废话,看剑!”

    她脚下一移,两道弧光立时闪起,将她身形罩住,席卷而来。

    石砥中尚是首次见到这种弧形剑,故而他双掌护胸,两眼紧盯着剑刃弯钩处,意欲看清剑式来路。

    谁知西门嫘剑式一展开,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剑光似水,寒气森然,刹时便将石砥中圈在剑幕之中。

    西门嫘心中一喜,忖道:“这石砥中内力练得如此纯厚,兵刃上功夫倒也不算什么!”

    她手腕一紧,剑幕缓缓缩小,逼得石砥中几乎不能动弹。

    石砥中见到西门嫘真个凶残阴狠,每一式递出都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仿佛这样她才能快意似的。

    他一咬嘴唇,眉梢凝聚着浓浓的杀意,目中的锋芒更加犀利了。

    西门嫘见石砥中被自己逼得几无还手之力,尽自闪躲,她得意地道:“小子,你一死,萍萍便嫁给我侄儿了”

    石砥中狂吼一声,一抖双掌,劈出两道疾劲的掌风将双剑之式挡得缓了一缓。

    他目露深浓的杀意,双臂平伸似剑,指尖并合,斜斜疾划而出。

    他默然不吭,移步换气的刹那,便接连攻出六招之多。

    他这自“将军手籍”上得来的“将军十二截”绝技,真个非同小可。

    此刻含怒挟愤的施展开来,有如雷劈电掣,山岳倾倒,四周一片迷蒙,仅仅看得见他那炯炯的目光与伸直的猿臂而已。

    西门嫘没料到石砥中仅仅双掌便发出那毫不逊于真的剑刃的无匹剑式。

    一连六式攻来,西门嫘连退十步之外,两支弧剑在手,依然封不住石砥中的指掌交劈。

    石砥中神威凛凛,挫掌一顿道:“你到底是否西门熊的姐姐?”

    西门嫘满头汗珠,紧咬牙根,硬硬地撑持着,不使自己落败。

    石砥中左腕一转,一式“将军横戈”右手迅捷地连攻两式。

    西门嫘被石砥中两臂当剑打得够苦了,这下眼见对方又施出这神妙而又强劲的剑术。

    她的身形被逼向左一让,躲开那如电攻到的一式。

    石砥中冷冷一哼,右手已如蔓草攀登树枝一样,纠缠上去。

    西门嫘一抖左腕,随即一沉,剑刃划出一道弧形,削向石砥中右腕。

    石砥中身形一侧,曲肘急撞,一个肋槌已撞上西门嫘臂弯“臂儒穴”

    西门嫘整条左臂一麻,弧形剑坠落地上。

    石砥中没等对方变式,五指如钩,已扣住西门嫘“肩井穴”

    西门嫘全身一麻,刹时不能动弹。

    石砥中寒声道:“你说你可是西门熊的姐妹?不说的话,哼!”西门嫘何曾受人如此威胁过,她气得全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石砥中左手两指并起,狠声道:“你若再不说,我就在你脸颊留个记号!”

    西门嫘气得大叫道:“你这小辈!”

    她急怒攻心,一口鲜血涌上口内,朝着石砥中便吐。

    “哼!”石砥中冷笑一声,侧身让过,他说道:“你先对我如此狠毒,现在怪不得我了!”

    他双指一扬,便待向西门嫘眉心的“眉中穴”划去。

    就在他双指划出之际,身后一声低沉的喝声道:“放手!”

    他心中一震,已觉“命门穴”有一股劲风扑上。

    刹那之间,他不加考虑,身形往前一伏,推开西门螺,然后将她往后一摔。

    他希望自后掩来的东方刚,能够顾及这个中年妇人而缓一缓让他施出昆仑“云龙八式”

    的轻功脱出他的控制。

    岂知西门嫘被摔出后,他只听得“哎哟”一声,身后那只手掌依然跟着自己背后“命门穴”

    他脸色一变,扭身直跃而出,丝毫不敢停留,背后那只手掌有似附骨之蛆,任他旋身闪跃,也没有摔脱。

    他暗自骂道:“没想到这天下闻名的天龙大帝,也是自后面偷袭人”

    他恨恨地一咬牙,将全身内劲都聚于背心之上,然后陡地一翻身,攻击一指。

    东方刚一掌正好击在石砥中的“命门穴”上。

    “叭”地一声,石砥中身形重重一晃,那右手攻出的一指却正好点中东方刚“云中穴”

    上。

    东方刚没料到自己一掌却没要了石砥中的命,他已被那攻来的一指击中。

    幸得石砥中为了防备东方刚一掌会将自己心脉震断,所以提了全身八成功力凝聚于背心,反留二成功力发出那一指。

    故而东方刚咳嗽一声,便已将上涌的气血压下,闭住了“云中穴”

    石砥中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地一交栽倒地上。

    东方刚有臂一伸,将石砥中提将起来。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紧抿,目光中混杂着奇异的表情,凝望着石砥中。

    他还很清楚的记得这个倔强的年青人,这全身充满着神秘的年青人。

    他喃喃道:“我不相信你永远幸运,永远能逃过死亡的馅阱!”

    面对着这英俊的年青人,他心里有着强烈的妒忌。

    他大步踏前,朝那松林掩盖的白色大厦行去。

    才行了几步,他听见石砥中冷冷地道:“你将我放下!”

    他止住步子,脸上满是惊疑地望着被提在手里的石砥中。

    他说:“你说什么?”

    石砥中目光冷漠地道:“我说将我放下,你这不要脸的人!”

    东方刚左手一扬“叭叭”两下,在石砥中脸上抽了两个耳光。

    石砥中满脸通红,脸颊立即肿了起来,他却吭都没吭,依然冷冷地道:“放下我来,你若是自命英雄,当得起自称为天龙大帝的话,不要在后面暗袭人!”

    东方刚呆了一呆,他面对冷漠的石砥中,心中竟然升起一层恐惧的感觉。

    他想起秋天之时,石砥中曾被自己“白玉观音掌”打后,露出那七颗红痣。

    从那时起,他就深深地震慑住了,到现在,仅三个月光景,这年青人竟能名列二帝三君之后,不能说不骇人听闻了。

    他此刻眼见以西门嫘的身手还被石砥中擒住。

    这种情形使得他深自恐惧着,恐惧着自己会象当年一样,败于人手。

    他正在沉思之际,突听西门嫘自身后叫道:“你看这草”

    他回头一看,只见地上的绿草,一大片都变成焦黄,很快地枯死

    他忖道:“我这谷里四季温暖如春,而且我又将温泉引进谷中,那地下灵泉,也被我分成小道涌现山中,形成瀑布汇入湖里,这绿草怎会枯萎呢?而且只这么一会光景”

    他正在不解之际,已听见马蹄声响,一匹血红的骏马自松林旁跑了出来。

    一眼瞧见东方萍骑在上面,他喝道:“萍萍,你到哪里去了?”

    东方萍喘着气应声道:“爹,那群饿狼又来了,它们跑进谷了”

    她说话之际,已看到石砥中被东方刚擒在手中,不禁大叫道:“砥中,石哥哥”

    她跳下马,朝石砥中跑来。

    东方刚说道:“走开!”

    他双眉聚了一层杀意道:“我把这些狼关起来,然后将他喂狼,让他尸骨无存!”

    东方萍两眼都是泪水,大叫道:“呃!不!不!不!爹,不要这样”

    石砥中喊道:“萍萍!我来看你,萍”

    东方刚喝道:“闭口!”他右手一伸将石砥中“哑穴”封住。

    东方萍扑了上来哭道:“爹!你放了他吧!”

    东方刚大袖一拂,提着石砥中朝白色大厦跃去。

    东方萍喊了一声,急奔过去。

    西门嫘道:“萍萍!不要去”

    东方萍身形一个踉跄,竟然跌倒地上,她凄然地叫道:“爹——”

    她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狼嗥阵阵自谷外传来

    松涛阵阵。

    那遍植于小丘旁的青松,随着大风摇摆着,自树尖发出似海浪样的轻啸。

    狼嗥阵阵。

    自谷中传来紊乱而嘈杂的狼嗥,随着大风散布于谷中,与松涛之声混合着,在谷里四处回荡。

    西门嫘眼见东方刚手提石砥中,隐没在松林后,而东方萍却悲苦地叫了声便倒在地上。

    她飞奔而来,已见东方萍的胸前尽被鲜血沾满。

    她大惊失色,叫道:“萍萍”

    她刚一摸东方萍的手,东方萍便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叫道:“爹!爹!别那样”

    她似是疯狂样地朝松林那边奔去。

    西门嫘身形一纵,跃在东方萍身前,一把将她抓住。

    东方萍嘴角挂着血痕也都没有擦掉,她用劲地挣扎着,满脸泪水地嚷着道:“不要抓我,放我过去”

    西门嫘死劲地抓住不放,她见到东方萍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怜惜地道:“萍萍,你爹不会怎样地”

    东方萍哭道:“他被拿来喂狼,嬷嬷,你让我去!”

    西门嫘哄着道:“不会的,你爹不会的”

    东方萍一甩头,两眼紧盯着西门嫘,问道:“你当我还是小孩子?”

    西门嫘一愣,没有说话。

    东方萍眼中射出怨毒的目光道:“你们总是与石砥中作对,总是想害死他,然后好把我嫁给西门锜那狂徒”

    西门嫘愕道:“萍萍,你怎好这样说?他们这次来谷里求亲,结果还不是被你爹赶了出去,我也没有说什么”

    东方萍一擦脸上泪痕,缓缓道:“你放不放我?”

    西门嫘只觉东方萍那双美丽的眼睛,蕴含着无限的恨意,像是要将自己分尸寸段方始甘心一样。

    她心头大震,柔声道:“萍萍,我这是为你好”东方萍冷漠地道:“我会恨你一辈子!”

    西门嫘脸色大变,缓缓放开了手。

    东方萍头也不回,朝着那松林奔去。

    西门嫘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喃喃道:“你怎么这样对我?”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对东方刚一见倾心,却没有使他改变心意。

    待到他的妻子死后,自己也还忍不住跑去相就。为了爱情,自己牺牲了一生中最珍贵的青春,与他相守在荒寂的大漠中。

    十多年的相处,使她视萍萍有如己出,却又想不到会得到东方萍如此怨恨相对

    她双手掩脸,喃喃道:“你怎好这样对我?”

    骏马轻嘶,红影一道掠空而过,自她身边驰去。

    她放下手,脸上挂着泪痕,朝那红马奔驰之处望去。

    她眼见东方萍跃上马背,朝松林那边飞驰而去,不由自心里涌起一股恨意,喃喃道:

    “你这忘恩负义的丫头,你忘恩负义”

    顿时,当年的情景又泛上脑际,她仿佛又看到钱若萍巧笑盈盈地朝东方刚走去,而自己也就被遗忘在背后,不悄一顾

    她眼露凶光,狠声道:“我要杀了你”她双拳紧握,自言自语道:“十七年前我放过了你,你现在却如此对待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你这贱人生的贱种”

    她飞身跃起,朝松林扑去。

    大风刮起了东方萍的长发,跟红马的鬃毛一样,长长地飘在身后。

    她脸上泪痕斑斑,嘴角带着血痕,身上穿着的白色轻裘也都沾着点点的血迹,像是朵朵的红花一样。

    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在骏马飞驰之下掠过高耸入云的苍松丛林,在石板铺成的小径上越过。

    右侧山坡就是那白色大石砌成的大厦,左侧一道峭直的崖壁与右边的山恋高耸,形成一个狭谷。

    在峡谷之前,此刻一道高约七丈的栅栏隔着,根根巨大都有碗粗,正好将狭谷围住。

    东方萍冲到栅栏边,已见到谷外拥上许多灰色的雪狼。

    在栅栏这边,四个玄衣大汉正扛着一桶桶的牛肉往栅栏里扔,那阵阵拥进的大狼就像潮水一样,永无止歇的冲撞进来。

    狼嗥之声喧哗震耳,被狭谷两壁反射而来的回声更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那些狼群奔跑于大漠之中,又冷又饿,一闻见牛肉的血腥味,齐都不顾死命地奔进谷来。

    为了争夺牛肉,甚而互相残杀,利爪与白牙闪动下,血肉横飞,残忍无比。

    东方萍来到栅栏之前,眼见这种凶残之事,血腥扑鼻,嗥声震耳,直使她一阵恶心,几乎吐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无比,略一顾盼,便见东方刚已夹着石砥中朝右侧山上奔去。

    她知道那山上有条狭道可过谷外,狭谷入口处的崖边有一块万钧巨石,若是推落下去,则刚好将那狭谷进口塞住。

    这也是东方刚与东方玉两父子为了要一次消灭为害沙漠的饿狼,老早搬到那里去的。

    东方萍叫了一声,但是声音却被狼嗥盖住。

    她一抖缰绳,红马便朝右侧山坡飞跃而去。

    那站在栅栏边的四个玄衣大汉,齐都惊愕地望着东方萍。

    东方萍看到他们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听见什么,耳边风声呼呼,红马已如飞地窜上山去。

    她举起袖子,擦了擦嘴,偶一回头,便看到西门嫘飞奔而来。

    从那大厦里,十几个女侍都奔了出来,惊愕地望着骑马登山的东方萍。

    怪石峥嵊,杂草丛生,这陡直的山峦,越到高处越是险峻。

    但是红马四蹄轻踏,有如行走平地,凌风展翅般飞越而上。

    东方萍看到天龙大帝衣袂飘飘,御风凌空直上高峰,眼前便是那块巨石。

    她张开口来想要叫唤,却吸了一大口风,没能说出话来。

    东方刚一跃数丈,很快便来到那矗立的巨石旁。

    他身形一落,回过头来望见了骑着马上山的东方萍,他脸色一变,将石砥中放在巨石旁,一抖双臂飞跃而下。

    他截住红马,猿臂一伸,便将东方萍从马上抓了下来:

    红马长嘶一声,双蹄直立,张开嘴便往东方刚咬去。

    东方刚叱道:“好畜牲”

    他横身一让,竖掌作刀,往红马颈上砍去。

    东方萍惊叫道:“爹爹!”

    她一把扣住东方刚右臂,不让他劈下去。

    东方刚回目一看,惊道:“萍萍,你怎么啦?”

    东方萍叫道:“大红,走开!”

    那匹红马轻嘶一声,四蹄一扬,朝山上跃去。

    东方刚看见自己的女儿胸前全是血,惊惶地问道:“萍萍,你怎么啦,胸前全是血?”

    东方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东方刚问道:“是谁欺负你?”他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会吐血?”

    东方萍泣着说道:“是你欺负我!”

    “什么?”东方刚修眉一斜道:“对爹爹怎好这样说话?”

    东方萍道:“你把石砥中”

    东方刚怒道:“那狂妄的小子!”

    东方萍亢声道:“不!他是个好人,最好最好的人!”

    东方刚一愕,想要轻叱一声,却看到东方萍苍白无血的脸,和脸上的泪痕!

    刹那之间,二十年前那鲜明的印象又回映脑海,他喃喃道:“你多象你妈”

    东方萍浑身一颤,无限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她放声痛哭道:“妈!妈”

    “唉!”东方刚叹了口气道:“可怜的孩子”

    他轻轻地拭去东方萍脸颊上的泪水,叹道:“你是不是很恨爹?”

    东方萍仰头道:“爹!你放了他吧!”

    东方刚道:“孩子,你又怎能理解我这做父亲的苦心!”

    东方萍道:“我不管嘛!我一定要你放了他!”

    东方刚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小子?”

    东方萍羞怯地垂下头来,默默不语。

    东方刚推开女儿,道:“我不许你跟他接近!”

    他对着惊愕的东方萍道:“你站着别动,等会我会告诉你。”

    他身如旋风,回身飞跃而起,往那块巨石奔去。

    东方萍叫了声,也跃了上去。

    东方刚来到狭谷之上,略一俯视,只见底下谷里狼群拥挤,一片灰色的躯体里,不时有鲜红的血冒出。

    那些雪狼因为直冲而进,互相倾轧相挤,以致于凶残的搏杀起来,尖锐刺耳的嗥叫使人心颤肉跳,掩耳欲逃。

    东方刚呵呵一笑道:“这下大漠里危害人畜的饿狼该要绝灭了吧!”

    他深吸口气,双掌互相摩擦,只听他闷哼一声,双臂一抖,一股气劲发出,击在那高约四丈,厚达丈余的巨石之上。

    那块巨石重达万钧,下面半截埋在土里,此刻被天龙大帝一击,竟然晃了一下。

    东方刚浑身衣袍立即隆起,大喝一声,大袖一扬,泥沙顿时飞溅开去,露出了石根。

    他向前疾走两步,满头长发根根竖起,双掌已贴住那块万钧巨石。

    “轰隆”一声巨响,那巨大的石块被东方刚无匹的劲儿兜起来,滚落下去。

    碎石泥沙,山崩地裂似的洒下,一片尘灰飞扬而起。

    东方刚喘了两口气,双足有如钉入土里,站在狭谷之上,望着那块巨石向下滚落。

    震耳的回声,有如晴天响起霹雳,良久方始歇止。

    那块巨石刚好将狭谷入口之处封住,那些被压死的灰狼,很快的便被其他的狼将残骸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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