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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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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天鹤摇头说道:“那倒也不是,当初对你们说的话,我怎么能食言背信,可是你必须待凑全百名好手之数,真要那样的话,你父女团圆又不知道要到那年那月了。”

    宫无双贝齿微露,道:“官天鹤,你好狠,好厉害!”

    宫天鹤笑笑说道:“当初说好的,怎么能叫狠,怎么能叫厉害!”

    宫无双一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你,像拉以前那些个一样地拉拢李玉翎就是。”

    “怎么?”宫天鹤道:“你不打算付出真感情,不打算跟他。”

    宫无双道:“你明知我不可能跟他,怪不得你故作大方,原来你宫天鹤,你好狠,你好厉害。”

    宫天鹤皱眉说道:“怎么又来了,别忘了你我的关系是父女,做女儿的对父亲说话可不能太过份。”

    宫无双娇躯站起,轻颤,缓缓垂下头去。

    宫天鹤微微一笑道:“天色不早了,该睡了,陪我回去吧!”

    宫无双道:“你走你的,我还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宫天鹤一点头道:“也好,反正你今天晚上也难以合眼,多在这儿待会儿散散心也好,那我先走了!可别回来太晚。”

    说完了话,他径自转身走了。

    这树林里,刹那又剩下宫无双一个人,她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娇靥一片煞白,神色冰冷,看上去真是怕人。

    突然,两串晶莹泪珠夺眶而出,滑过冰冷的肌肤,籁籁滚落襟前。

    这时候,在树林深处,有个人轻轻地发出一声叹息,好轻,好轻,连宫无双也没听见,也没发觉这树林里另外还有个人在夜色里,五个人影鹰隼一般地掠进了“藏龙沟”

    看身法,这五条人影全是一等一的好手,动作快而且轻,快得像闪电,轻得像五缕轻烟。

    这五条人影一进“藏龙沟”稍一停顿,便立即一前四后地翻身拣上小坡。

    只一个起落,又先后落在赖大爷那座破茅屋前。

    现在看清楚了,那是五个蒙面人,清一色的黑衣蒙面,所不同的是前面那黑衣蒙面人身材修长,而后头那四个人全是个结实的壮汉。

    这时候,夜深沉,万籁俱寂。

    藏龙沟里的风特别大,风从沟口进来,吹得呜呜作响。

    赖大爷那座破茅屋里默然一片,静得连一点声息也听不见,显然,这时候人早睡了,还点灯干什么。

    摹地前面的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抬起了手,他身后那四个闪身而动,分落茅屋四周,恰好把茅屋包围起来了。

    于是,一声冷笑划破寂静夜色,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开了口:“相好的,东窗事发,案子给抖出来了,露个头见见朋友吧!”

    茅屋里、漆黑、寂静,没有一点反应。

    那修长身材黑衣蒙面人,立即又把话说了一遍。

    外甥打灯笼,照旧。茅屋里仍然漆黑,寂静,没有一点反应。

    突然,茅屋东角那名黑衣蒙面人开了口:“别是这老儿机警,脚底下抹油先溜。”

    他话还没说完,蓦地,茅屋里响起赖大爷那破锣般沙哑话声,还带着无限的睡意道:

    “丫头,醒醒!起来瞧瞧去,什么人在外头鸡猫乱叫的。”

    随听芸姑话声响起来:“爹,我早听见了,咱们这‘藏龙沟’里还能跑进什么来,不是山豹就是野狗,管他呢!反正咱们屋外也没放吃的东西”

    “嗯!”赖大爷长长的“嗯”了一声,咕哝着道:“你可别说,要是豹还好,要是野狗那可麻烦,这些畜牲找不着吃的便在地上钻个洞进屋里来,它们在山野坟岗里吃惯了死人,别让它们吃了咱们这两个活人。”

    “你真是!”芸姑不以为是,道:“几条野畜牲您也怕,好吧!您睡您的,我瞧瞧去。”

    “小心点儿!”赖大爷道:“门后有根棍儿,带着它,别让那些畜牲咬了,那些畜生专啃死人,满嘴是毒,咬活人一下可要命的了。”

    芸姑道:“我知道,您放心睡您的吧!”

    茅屋里一亮,灯点起来了。

    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哼哼地发出一阵擦人的冷笑声。

    “老东西,且容你在唇舌上占些便宜”

    “丫头。”赖大爷叫了一声:“听,那些畜生直哼哼,别是”

    茅屋两扇门呀然而开,灯光一闪而出,芸姑擎着灯拣出,微微蓬松的螓首,美目一掠:

    “哟,爹,不是狗,是人”

    “是人!”茅屋里一阵吱呀乱响:“是什么人,半夜三更地,这是”

    随着这话声,赖大爷也从两扇门里探出,眯着惺忪眼一瞧,老眼猛地一睁,睡意全消:

    “哟,可真不假,当真是人,怎么瞧不见脸哪!”

    芸姑道:“人家用块布蒙着脸呢!”

    赖大爷道:“用块布蒙着脸,是怎么回事儿,见不得人了。”

    赖大爷话声才落,只听一声暴喝从屋东响起:“老狗”

    那站在茅屋前的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一伸手,那声暴喝立即霍然而止。

    赖大爷一怔,往外深了探,往东一瞧,道:“哟!老天爷,怎么屋东角也有一个呀!”

    芸姑道:“您再往西瞧瞧,屋西角还有呢!”

    赖大爷扭头往西一瞧,立即惊叫说道:“不好,丫头,快上门,咱们遭了强盗了,快,快进去把咱们那面锣拿来。”

    话虽这么说,他身子没缩回去,门既没关,芸姑也没动。

    这时候那身材修长的黑衣蒙面人笑出一声冷笑道:“罗老儿,你损够了吧,装够了吧!”

    赖大爷一怔,道:“我损,我装,你这位大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笑说道:“罗老儿,真人面前你少来这一套”

    “真人!”赖大爷若有所悟“哦”了两声,点点头说道:“原来几位是那座观里的道爷呀!真是,三清弟子怎么不干好事儿,半夜三更他赤足当强盗呀!”

    “罗老儿!”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然说道:“闭上你那张老嘴”

    赖大爷道:“怎么,我说错了么,几位既不是那座观望的道爷,那是干什么的,那个庙里的和尚。”

    屋东角那黑衣蒙面壮汉突然说道:“老狗,你听真了,爷们是官里的。”

    “棺里的!”赖大爷又明白了“哦”了两声点头说道:“原来几位是棺里的,唉!不对呀!棺里的怎么跑出来了,莫非是哎呀!丫头,快上门,闹僵尸了,咱们遇见鬼了,快,快去把我箱子里那付钟馗条拿出来”

    屋东角那蒙面壮汉道:“您这跟他说着玩儿么?”

    那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道:“我没那么好心情,拿他。”

    屋东角那蒙面壮汉应了一声,腰身掠起,抓着墙闪电一般掠了过来,直拐茅屋门口。

    “天爷!”赖大爷惊叫一声:“鬼上门了。”

    跟芸姑往屋里一缩,砰然一声关上门。

    那蒙面壮汉恰好摸到,探堂一抓,赖大爷这一关,无巧不巧正压着他的手,疼得他叫了一声,缩手便退。

    门开了一条缝,赖大爷露出了半张脸。

    “看,夹着手了吧!怪谁,谁叫你往门缝里乱伸手。”

    那蒙面壮汉恼羞成怒,怪叫一声,抖手便是一掌,一股凛人劲气涌向了破茅屋那两扇门。

    “哎哟!”赖大爷叫道:“鬼施阻风了。”

    砰然一声门关上了,适时狂陷的劲气涌到,又是砰然一声大震,茅屋晃了一晃,两扇门安然无恙。

    再看那蒙面壮汉却被劲气反震,震退了两步,他怔住了。

    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跨步而至,问道:“碍事么?”

    那蒙面壮汉倏然惊醒,叫道:“这老狗扎手。”

    身材修长黑衣蒙面人冷笑说道:“本就不易与,原该是高人。”

    那蒙面壮汉道:“那您看”

    身材修长蒙面人一摆手道:“回你的地方去。”

    那蒙面壮汉应了一声,腾身掠回了屋东角。

    身材修长蒙面人向着茅屋叫道:“罗老儿”

    茅屋两扇门倏然而开,赖大爷探出了头:“干什么?”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你真姓罗了。”

    赖大爷道:“那还错得了,不姓‘锣’姓‘鼓’不成。”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我看你不姓罗。”

    赖大爷道:“那我就胜‘鼓’,反正差不到那儿去。”

    身材修长蒙面人冷冷一笑道:“罗老儿,你少跟我装疯作傻。”

    赖大爷道:“这叫什么哩,我明明姓罗,你称说我不姓罗,到头来还怪我装疯作傻。”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罗老儿,我可没那么好欺负,没那么多工夫”

    赖大爷道:“你可要弄清楚,是你们几个半夜三更过来鬼叫鬼吵惊人好睡的,不是我画符把你们召来的!”

    身材修长蒙面人道:“罗老儿,我可要放火了。”

    “那正好。”赖大爷道:“我给你锣鼓助兴,不瞒你说,我原就想拆了它盖瓦房了,可是既舍不得却又懒得动手,你等替我放上一把火,省了我不少事儿。”

    “这话可是你说的。”

    当然,赖大爷一点头道:“丫头,去把锣拿来,别误了替这位大王爷助兴!”这回芸姑当真递过了一面破锣。

    身材修长蒙面人冷笑点头:“那好,放火。”

    他这里话声方落,屋东角那蒙面壮汉招手迎风一晃,火光倏闪,半夜里又多了火招子,他毫不犹豫把火招子往屋角就送。

    茅屋容易点火,火又大,这一点着不怕马上熊熊一片。

    只听赖大爷大叫道:“好嘛!月黑杀人,风高放火,十足地强盗胚子。”

    手抡锣鼓“当”地就是一声。

    夜静风大,这一声锣应该是十分响亮,十分刺耳,然而赖大爷手里拿的那面却是破锣,根本鼓不多响!

    响不响那无所谓,那屋东角蒙面壮汉就像被人出手打了一拳,身子一震,肘膊一软,火招子立即落了地。

    赖大爷马上为之一怔:“唉,这位莫非中风,怎么在这节骨眼儿突然抽了筋儿,噢,噢,是了,八成儿是我赖大爷平日心好,做的事也不赖,冥冥中有神鬼保佑我吧!”

    那身材修长蒙面人两眼奇光暴射,一步微退惊声说道:“罗老儿,你突然会我倒要看看你顾那一边”

    抖手厉喝:“放火,烧。”

    屋西,南,北火光闪了闪。

    赖大爷又是三声锣,火掉了地,还传来三声闷哼。

    赖大爷冷冷地一声道:“这法儿真灵,行了,丫头,从今往后咱们也有传家至宝了,瞧,就是咱们这面能召神鬼的宝锣。”

    “当”“当”又是二声锣响。

    砰然连声,四处屋角那四个蒙面壮汉倒了地,茅屋前那身材修长蒙面人小肚子像被人打了一拳,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好啊!”赖大爷又笑又叫:一真是庙后头有个洞,妙透了,丫头,给爹搬张凳子来,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坐在门口敲个痛快,我改行了,耍猴儿了。”

    那身材修长蒙面人身于一抖,首先腾身掠起,直向山坡下窜去。

    赖大爷一怔,叫道:“哟,怎么走了,阁下绊着石头。”

    “当”地一声锣,那身材修长蒙面人半空中抽筋,头栽了下去。

    赖大爷道:“看着,看着,刚说完叫你留神点,你就半空里栽了头,咦,怎么四位也走了,多坐会儿嘛,留神”

    “当”“当”“当”“当”四声锣响!

    那四个,一个连一个地栽了下去,只听山树下摔然连声,紧接着噗通连响,想必带下去不少石头。

    赖大爷笑了:“龟孙子一个个破头破脑狼狈而回,这一下够受的,敢跑来找我,这不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嘛!”

    芸姑把两扇门开大了些,探头问道:“爹,你看他们是”

    赖大爷道:“天威牧场,除了他们还有谁,他们四个是宫天鹤的保镖,另一个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芸姑脸色一变道:“会不会是宫天鹤”

    “不!”赖大爷摇头说道:“宫天鹤艺出少林,涉密宗,不会那么不济!”

    芸姑道:“那么另一个是”

    赖大爷道:“丫头,那另一个是谁无关紧要,要紧的是那小子出纰漏”

    芸姑陡然一惊,脱口叫道:“您说壮子”

    赖大爷道:“不是说他是说谁!”

    芸姑道:“您怎么知道。”

    赖大爷道:“这还不够明显么,要不是那小于,被人瞧破了,宫天鹤他会派人来找咱们了。”

    芸姑急了,暗道:“爹,那怎么办!”

    “不碍事,丫头!”赖大爷摇头说道:“以我看那小子虽然出了纰漏,一时半会儿宫天鹤还不会动他!”

    芸姑讶然说道:“宫天鹤一时半会还儿不会动他,宫天鹤他等什么。”

    赖大爷道:“八成只是那小子,太惹人喜爱了。”

    芸姑道:“爹,怎么了,不说正经的!”

    “丫头!’赖大爷正色说道:“宫天鹤打得好算盘,他想把壮子拉过去,像壮子那样的人才绝无仅有,放眼当今找不到第二个,丢了尤以可惜,不到万不得已他怎么会动他。”

    芸姑道:“这您怎么知道?”

    “傻丫头!”赖大爷道:“要是宫大鹤有心动他,或是他已经被宫天鹤动了,宫天鹤就不会让派来的人脸上蒙块布了。”

    芸姑呆了一呆,一时还没弄明白。

    赖大爷忽然又道:“宫天鹤不是等闲人物,怕咱们要露像,这儿不能待了,丫头,进去收拾收拾,咱们换个地方待吧!”

    转身走了进去。

    芸姑定了定神,忙跟了进去。

    门又关上了,过了一会儿,灯也灭了,茅屋里又是一片默然,寂静!

    一阵急促蹄声划破原野的寂静,夜色中五骑快马飞也似地停在静穆座落在夜色里的“天威牧场”

    这五人五骑在那排木屋前停下,鞍上五人翻身下马,停也没停地快步直奔上房。

    上房堂屋亮着灯,灯光下,宫天鹤正在背着手来回走着,五个人进了堂屋,一前四后地排列着。

    那后面四个壮汉正是宫天鹤的四保镖铁云、穆桐、柏青、李化,前面那个身材修长,长肩细目惨白老者,不是秦天祥,不知道是谁?宫天鹤停了步,霜刃般犀利目光落在五个人身上,那五个,衣衫破裂多处,满身是泥是土,尤其那老者,身上还带着不少碎草。

    霜刃般犀利目光扫处,那五个羞愧而畏惧地低下了头。

    “怎么?”宫天鹤突然淡然开了口:“夜路不好走,还是马匹不够驯服。”

    那惨白脸老者道:“属下请罪!”

    宫天鹤双眉一轩道:“说!”

    惨白脸老者丝毫不敢隐瞒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官天鹤脸上变了色。

    “你是说他只用一面锣便击退了你几个。”

    那惨白脸老者道:“是的,场主,说是实情,那老儿功力高不可测!”

    “的确!”宫天鹤一点头道:“那是‘禅门’‘降魔杵’凡艺出禅门的高手个个会施,但把‘降魔杵’借真气传出,伤人于无形的却不多见!”

    忽然脸色大变,两眼之中暴射森寒奇光之色。

    “古震天。”

    惨白脸老者猛然抬头。

    “您怎么说?”

    宫天鹤脸色刹时恢复正常,冷笑说道:“他是古震天。”

    惨白脸老者道:“您是说‘神州八奇’之首的古大先生!”

    宫天鹤道:“当年的八大遗孽之首,古震天。”

    惨白脸老者机伶一颤,没说话。

    宫天鹤冷然一笑道:“藏龙沟当真藏了龙来,这么多年了,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我并没想到他跟古震天有渊源,真巧!”

    冷然说道:“去一个把秦天祥叫来。”

    铁云应声转身出屋而去。

    宫天鹤跟着向惨白脸老者一挥手,惨白脸老者如逢大赦,一躬身,道:“谢场主恩典。”

    退步出屋而去。

    他走了没多久,铁云陪着秦天祥进来了,看样子秦天祥像是从被窝里叫起来的,脸上还带着睡意。

    他进屋抖嗦道:“场主叫我。”

    宫天鹤这时候又是一张脸,含笑招手:“天祥,咱们坐下聊。”

    秦天祥谢了一声,跟宫天鹤一起坐了下去。

    坐定,宫天鹤凝目问道:“天祥,你觉得壮子这孩子怎么样?’秦天祥微微一怔:“场主问这”宫天鹤道:“我平日跟他接触的机会不多,想听听你的看法。”

    秦天祥迟疑了一下,也把事情在脑子里盘旋了一下,然后抬眼说道:“场主,壮子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

    宫天鹤“哦”地一声道:“是么?”

    秦天祥道:“我刚发现他深藏不露,有一身绝顶的功夫。”

    秦天祥抬头,他明知道宫天鹤已经看出来了,也明知道宫天鹤知道他也不糊涂,干脆来个实说。

    宫天鹤淡然说道:“真的么,这我倒没想到,我只看出他会武,可没想到他的功夫能说绝学,你没有看错了。”

    秦天祥接道:“不敢瞒您,今天晚上他一个人打倒了韩忠四个。”

    宫天鹤笑道:“韩忠四个算不得好手。”

    秦天祥道:“可是他只用了一招。”

    官天鹤微微一怔:“那就不简单了!”

    沉吟了一下说道:“天祥,你可知道他的心性怎么样?”

    秦天祥装了糊涂,道:“场主是指”

    宫天鹤笑道:“这还用问?”

    秦天祥笑笑说道:“我跟他谈过,他颇有大志。”

    宫天鹤点了点头道:“我打算提拔提拔他,你的意思怎么样。”

    秦天样道:“那是场主的恩典。”

    宫天鹤道:“我打算把他送走!”

    秦天祥征道:“场主打算把他送到那儿去?”

    官天鹤道:“承德。”

    秦天祥又复一怔:“承德。”

    宫无鹤点了点头道:“京城里去,还嫌早一点。”

    秦天祥目光一扫道:“场主打算怎么安置他。”

    宫天鹤道:“我自有安排,天祥,我预备让你送他去。”

    “怎么。”秦天样再度一怔:“您要派我送他去。”

    宫天鹤点头说道:“是的,牧场里的事儿我已经派人接管,你只管放心走你的!”

    秦大样道:“您既然这么吩咐,我自当遵命,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首天鹤道:“现在就走。”

    秦天祥第四度一怔,简直想跳起来。

    “现在就走。”

    宫天鹤含笑点点头说道:“是的,嫌匆忙了点儿。”

    秦天样道:“不,我只是意外!”

    宫天鹤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只一决定的事马上就办,我生平最讨厌拖泥带水,再说打铁也要趁热,你说是不是。”

    秦天祥只有连声唯唯。

    宫无鹤又道:“我这就让铁云跟你两个,准备一切去,你收拾收拾,然后再把壮子叫起来!”

    秦天祥道:“场主,是不是该给罗老头儿送个信儿。”

    宫天鹤笑道:“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已经派人去了。”

    秦天祥没再多说,当即站了起来。

    宫天鹤跟着站起,道:“到了之后不必急着往回赶,这多年来你也够忙了,这一趟‘承德’就算我给你几天假,玩个痛快再回来不迟!”

    秦天祥笑道:“谢谢场主,那我去了。”

    施了个礼,转身出屋而去。

    宫天鹤立即吩咐铁云道:“备两匹好马,带足盘缠,吃用不许少一样,去!”铁云应声快步而去。

    秦天祥听见了,他很感激。

    很快地,秦天祥收拾妥当,没什么东西,几件换洗衣裳,一柄长剑,如此而已,不离手的是他那把旱烟袋。

    他去叫了李玉翎,其实李玉翎根本就没合眼,秦天祥说明了来意,李玉翎大感诧异,问道:“他怎么会突然”

    秦天祥一摇头道:“现在别问.咱们没那么多工夫.上路后再说吧!”

    李玉翎也没再多问,当即收拾了一下,他的东西更少,然后就跟在秦天样身后出了屋。

    院子里,宫天鹤率四保镖已然等在了那儿,一见李玉翎便含笑说道:“详情秦总管在路上会告诉你,什么都别说,上路吧!”

    李玉翎答应了两声,秦天祥一旁说道:“壮子,这在别人求应求不到,还不谢谢场主恩典。”

    李玉翎立即躬身施礼,谢过了宫天鹤的恩典。

    宫天鹤含笑说道:“不必谢了,跟秦总管走吧!”

    从袖中里拿出一封信送给秦天祥道:“把这封信交到他们手里,他们自有安排。”

    秦天祥刚接过信,宫天鹤立即又道:“走,我送你两个出去。”

    带着四名保镖当先往外行去。

    他既然先往外走了,谁想多待一会儿都不行。

    一排木屋前,两匹蒙古种健骑,鞍上方革囊装得满满的,想必一路上的吃用全在那两具革囊里了。

    宫天鹤催促上了马,然后没等人说话,在马后面拍了一掌,眼看着两匹健骑驰了出去,他脸上才浮起一丝怕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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