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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奇客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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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岛峰奇林秀,遍地似锦,奇花名草,映眼生辉,清风送着幽香,处处袭人欲醉,珍禽异兽,见人不惊,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世外之地。

    田秋收带着三人穿林过涧,纵崖登壁,择那幽秘之径来到左岛半峰之间,指着前面崖头道:“通中岛的飞桥就在那儿。”

    冷风一路留心,发现林木山石之间无处不有人影,这时向田秋收问道:“那些林石之间是些什么人?”

    田秋收笑道:“不识者谁都搞不清,谁也不打招呼,管他是什么人,你老只抱定在逛名胜古迹的游览心情就是了,他们还不是游览之人!”

    冷风道:“难道会着熟人也不招呼?”

    田秋收道:“在路上会着最好仅用目语!”

    那渡横在两峰之间的大然石桥真是造物的奇迹,宽有六尺,长足百丈,厚达十丈有余。

    众人不见桥上有人走动,于是鱼贯而上,及至中间,俯首下望,假使不是武林人物,谁见了也会感头晕目眩,心惊胆寒。

    冷风叹声道:“这渡桥假设再长个百余丈的话,那我还真不敢在此欣赏了。”

    龙太华嘻嘻笑道:“你老能飞,抖手就可脱险,怕什么?”

    冷风正色道:“孩子,你看老朽是个单独逃生之人吗?”

    龙太华立知失礼赶快认错道:“老前辈见谅,晚辈失言了。”

    四秋收忽将目光射到龙太华面上,暗暗点头含笑,暗在嘉许。

    老和尚接口笑道:“冷施主,这渡桥如真能再长百丈,再加那面过渡也是如此的话,你想敌人会在此际下手吗?”

    冷风闻言一怔,田秋收哈哈笑道:“大师想得更周到,他要下手时,那是天下英雄都到中岛上了。”

    “啊!”冷风惊啊一声道:“那真叫做一网打尽了。”

    过了桥,田秋收带着直朝中岛最高峰顶纵登,这时看到一栋栋构筑精美的亭台楼阁,竟是遍山都是红绿参差,花栏处处。掩映花木林泉之间,真有人间仙境之感。

    一座突出的悬崖,高挂于奇峰的顶点,上伏两株虬树,苍劲如龙,浓叶遮天如盖,左右紫竹丛生,中筑飞檐奇墙,无异云中仙阁,田秋收指着道:“那就是我们的客居之所,诸位认为如何?”

    冷风含笑道:“田大侠,那地方能住一辈子多好。”

    老和尚接笑道:“那只适合我们出家人。”

    田秋收笑道:“任何人都可以,只要他能存真正归隐之心,冷老前辈和大师也许能达到心愿!”

    冷风诧异道:“通家岂能让人久居?”

    田秋收道:“海家只有‘金蜈天君’排除异己,我想他已不久于人世了。”

    老和尚惊讶道:“田施主,‘金蜈天君’在当今武林中是没有人能置其于死地的,同时他的势力竟比雷池派还要大一筹,你能说他在短期内灭亡吗?”

    田秋收郑重道:“‘金蜈天君’的武功固然非飞剑之类的东西可以杀死,但目前已有一空前武器可以置其死地,其党羽实乃乌合之众,到时去其蛇头,势必瓦解无疑。”

    冷风立接过:“田老弟,你所说的空前武器,莫非即指‘霹雳挝’而言吗?”

    老和尚一听提起“霹雳挝”三字,上将目光注在田秋收面上,似在察看他的表情变化。

    田秋收当然已看出,却将目光向龙太华飞快扫了一下,接着笑道:“大师,冷老前辈是猜对了,但却不在我的手中,惟此宝的威力亦看持有之人的内功而定,持有人内功愈高,其威力愈大,反之则大大逊色了。”

    老和尚叹声道:“希望‘霹雳挝’不是原人持有,否则不惟不是武林之福,反而其害无穷。”

    冷风已经登上悬崖,闻言忽停,回头道:“大师知道当年之事?”

    老和尚点头道:“这事是本派不传之密,但说来话长。”

    田秋收向众人传音道:“此屋有厨师而人,一男一女,武功都是上乘,现在还不知是海家那一房的,因为‘金蜈天君’已将爪牙打入大房不少,早已展开卧底工作,这些人就算大房的也不可深信,当心我们的谈话。”

    他说完领先穿进紫竹林,一直往里行进。

    阁楼分两层,底下一层有四间卧室,上一层是休息、看书及开饭合用之所,也可说是会客室,里面布置简单,但却有种古色古香的幽雅。

    田秋收陪着三人先登上一层,指着四面的太师椅笑道:“诸位,随便坐,马上就有茶点招待。”

    冷风笑道:“田大侠是二东主了?”

    田秋收笑道:“没有来访的朋友时,咱们是客人,加有朋友来访,咱们都是二东主。”

    龙太华大概是渴了,问道:“这里的厨房在哪儿?为何未见所说的厨师呢?”

    田秋收道:“这阁楼一面靠崖,崖壁里有三室四间,一间厨房,一间储藏室,两间卧室,其外是雕栏飞廊,可绕到左门进来。”

    正说着,楼梯上发出咚咚的脚步声!

    田秋收传音道:“不要与他们客气,他们也不向客人说话,这是天堂岛招待来客的规矩。”

    他的意思是指仆人们送茶点来了。

    未几,忽见一个二十余岁的美丽姑娘托着一只大盘、一只大银壶上来,只见她目不旁视,不笑不言,将大盘放在阁中圆桌上,摆开磁杯,斟上四杯香茶即转身下楼而去。

    冷风突然哈哈笑道:“这简直像施舍,但也很干脆!”

    四个人坐近圆桌,因为圆桌边另有座位。于是大家就坐下来,龙太华渴不及待,端起一杯茶就住嘴里倒,饮完后发现那盘中有好几样不知名的点心,感觉肚子在叫了,抓起一块糕,尝了一尝,噫声道:“这是什么糕,味道美极啦.不惟香甜,而且清凉!”

    老和尚笑道:“这是天山雪莲宝做的‘雪莲糕’,贫僧闻到气味就知道了。”

    冷风叹声道:“海家以这种稀有之物作点心,世上恐怕没有第二家。”

    田秋收喝了一口茶,同样噫声道:“这不是茶!”

    老和尚端杯尝了尝,也感惊奇道:“这是比雪莲实更珍贵的雪莲花露啊!”田秋收笑道:“当然不会全是,看是用什么泉水配和而成。”

    老和尚道:“哪怕一杯一滴,试问这几天他们要用多少?”一顿又叹声道:“当年本派掌教为了去天山采集雪莲花露炼大还丹,竟以一年之功还未采到两瓶,甚至几乎死在‘霹雳挝’下,试问这雪莲花露是何等珍贵啊!”冷风忽然放下茶林问道:“大师不提,在下倒忘了,请问当年持有‘霹雳挝’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老和尚叹声道:“那人是个下流的采花大贼,当年‘三山神君’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本派掌教几乎步上‘三山神君’后尘。”

    田秋收道:“结果怎样?”

    老和尚道:“本派掌教从不向人偷袭,那次几乎遭遇不测,幸而逃脱,第二次即运金刚掌偷袭成功,将他打入天溶赤龙潭内,自此再未见他出现。”

    田秋收笑道:“目前武林中人就是怕那采花贼尚有后代继承,因之各方想尽量发现那人而勾结成党。”

    冷风道:“听田大侠口气,那人也许与你会过面?”

    田秋收笑道:“会是会过了,可惜他功力不足,同时他也来了,希望他不要轻举妄动。”

    龙太华心中有数,暗忖道:“他一定是在那无名洞中偷看我杀死两个番僧了,这时他又在警告我。看来这‘霹雳挝”确实掌握不住,但我又绝对不能交与他人,除了我哥哥。”

    茶点过后,天色已渐渐黄昏,接着又见那美丽少女送来酒饭,在她撤去茶具,摆上酒菜时,只见她忽从身上拿出一张字条,顺手放在桌上而去。

    龙太华拿起一看,递与冷风道:“主人有通知了,上面写着:“天下武林尚未到达半数,剑会准定后天开始,须延两天,请诸君见谅,主人启。’这倒不错,我们有时间打听来了些什么人。”

    冷风传给和尚与田秋收过目后笑道:“有这样的居住之所,就算多延一年也愿意。”

    饭后,和尚要下去作功课,冷风怕他有失,自动留下来陪伴,田秋收恐防龙太华单独出去有危险,只好带着他到处走走。

    二人不下楼,走出右门,田秋收打个手势,翻身倒窜,一闪上了阁顶。

    龙太华跟着上去,轻声道:“田大哥,我们向哪里去?”

    阁顶比峰顶只低十余丈,田秋收等他登上峰顶指着道:“这一面是中岛后面峭壁,壁上有洞隙无数,那也是禁区,壁下就是沉沙,我们等到剑会第一次比斗时再去查探,现在我们先探六王的住处。”

    他走的右面,那是靠左岛的一面,绕着崎岖的岩石往下降,来在一处松林边缘停了下来轻轻道:“就在松林里面,你要提起轻功。”

    龙太华道:“被他们发觉了怎么办?”

    田秋收道:“发觉不要紧,因为中岛除了仆人都是客人,行动不受限制,就是左右两岛没关系,只要不踏入禁区,问题是一旦被发现就探不到什么秘密而已。”

    悄悄的扑进松林,忽见里面已有灯光,估计距离只有十几丈了,田秋收陡地一停,轻轻的噫了一声道:“那房子竟换了人啦?”

    龙太华轻声问道:“听出是谁?”

    田秋收道:“是关东三派的辽宁派人物。”

    龙太华道:“去不去了?”

    田秋收道:“这批人我已会过,向他们打听一下,看是什么原因,你在此勿动,我去去就回来,同时注意左右两处灯光,那是番僧和吉尔吉斯派两批人物所居之处。”

    龙太华点头停下,立向一株树后隐藏。

    田秋收刚刚走近那栋房子,忽听里面有喝问之声传出,同时行出几条人影。

    龙太华暗忖道:“辽宁派人的武功真不弱。”

    正想着,突觉背后也有了动静,不禁一震,回头一看,猛见五丈之处立着三个高大黑影。

    龙太华冲口喝道:“什么人?”

    三个黑影缓缓走近,其一沉声道:“孩子,此岛之上不许随便动手的,你放心。”

    这声音非常熟悉,龙太华陡觉大喜,低声道:“贯天道长!”

    那人似觉一愕,又接近数步道:“孩子,你是龙太华?”

    龙太华证实不错,大喜走出道:“老道爷,我是易过容的,那两位可是透地道长和无人大师?”

    三人大步走近,同声道:“孩子,你是随冷施主来的?”

    龙太华连声道:“是的,是的,我哥哥呢?大家脱险销魂谷啦?”

    三人确是两道一僧,无人头陀叹声道:“孩子,贫僧等三人还不是同时脱离‘蚀元地心’的啊,甚至如不适逢子午之交也休想生还,你哥哥是在最前面引路,他受的吸力起码要比贫僧等大十几倍,不是贫僧说句不幸的话,他的生还除非有奇迹,否则唉”

    龙太华闻言一阵头晕,几乎哭出声来,眼泪如雨点往下滴。

    贯天道长伸手将他扶住道:“孩子,不要悲伤,也许尚未绝望,纵有不幸,贫道已发誓替他报仇,同时还要替他了却一切心愿。”

    龙太华咽声道:“还有司寇前辈、宰父前辈、乐老前辈等怎样了?”

    透地法师接口道:“他们走在后面,相信也已脱险,但尚未遇着,还有武帝父女已回雷池去了,可能想借此清理余逆,百谷大士没有赶及来此,大概明天就到,她是函谷老人专请人物,可能在幕后主持这次剑会。”

    龙太华道:“三位是刚才赶到的吗?”

    无人和尚道:“天黑前赶到的,但不想马上露面,现在尚未找到住处。”

    龙太华道:“找住处不要紧,主人既不迎接,也不查问来客姓名,只要白天不出去,谁也见不到你们。”

    贯天道长摇头道:“这点贫道等全晓得,问题是明天就要在剑王碑上刻字留名。”

    龙太华想了一想,忽然道:“这样好了,三位等到人家都留完姓名再去,否则干脆不留名不行嘛?”

    无人和尚摆手道:“等到最后留名是可以,不留名有点对函谷老人不起。”

    龙太华道:“那这样决定罢,三位与我们住到一块去罢。”

    透地法师道:“你们有几个人同住?地点在哪里?”

    龙太华道:“有冷风前辈和少林长老伏灵大师!还有新近认识的怪人名叫田秋收,听冷前辈说他功夫莫测高深,我们的房子是在本岛峰顶那个阁楼。”

    无人头陀啊声道:“就是和你刚才分手那个瘦青年?”

    龙太华点头道:“他是一个很怪、很了不起的人物,他竟将乾坤魔打入流沙啦!”

    两道一僧闻言大震,同声道:“这事当真?”

    龙太华道:“看样子,他不会说假话,因为他已将杀乾坤魔的威风震住‘金蜈天君’,以致金蜈天君自动将所有阴谋都停止使用。”

    无人头陀将目光注定两道,骇然道:“这是谁?武林中又有一个如农施主那样武功之人了?”

    贯天道长道:“我们先去阁楼,此人既在一起住,将来慢慢观察。”.

    两道一僧立即别了龙太华,同时闪身退去。

    农米耳没有脱险的消息,对龙太华是一莫大的打击,他的眼泪一直就没有停止,这时他真想不顾一切会找六王拼命。

    忽然一条人影如风而来,同时还听到他叫声道:“太华,谁在与你说话?”

    龙太华强忍悲伤,停一停在答道:“田大哥可识当年三剑?”

    田秋收似感大喜道:“他们出险了?”一语出口,忽又平静的道:“认得认得,不过他们不认识我!”

    龙太华心中很乱,怔怔的道:“大哥也知他们的经过吗?”

    田秋收道:“武林早有传言了,何止是我知道,来,我带你过右岛去探探。”

    龙太华道:“我听说哥哥没有脱险,心里很难过,现在没有心情去探了,大哥一人去罢。”

    田秋收轻轻笑道:“你哥哥就是人称金龙大侠农米耳?

    傻东西,凭他的武功能死得了吗?不要担心,迟早他会脱险的。”

    龙太华道:“大哥无事不知,那就无须我讲了,我一日不见哥哥,我就永远不快乐,今晚不去了。”

    田秋收似在考虑什么事情,良久叹声道:“太华,你看看我是谁?”

    龙太华突然见他面貌一变,继而扑上去拖住道:“哥哥,是你!”

    他简直惊喜的说不出话来了,甚至想跳起大叫,原来他眼前的田秋收,竟一变而为农米耳了。

    “太华,我本想还要瞒你一段时间,因为我怕你口风不紧,现在你既知道了,处处就须谨慎。”

    龙太华喜极而泣点头道:“哥哥,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变成田秋收呢?”

    农米耳道:“关系太大了。第一,天下武林如果知道我来了,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正派人不会来,这对函谷老人的损失太大了;第二,金蜈天君方面如果知道我来了,他对函谷老人的剑会就会阻拦,同时必立即发动其全力攻击;第三,我要以化形来收拾六王,否则他们就会逃走,也许促成他们联合番僧到‘金蜈天君’的一面而大杀正派武林,只此三点重大关系,你说我怎能以本来面目现身?”

    龙太华豁然道:“哥哥想得真周到,我哪能想得这么远。”

    农米耳道:“我既不能现出本相,凡与我同陷销魂谷的人最好都不要露面,否则就会使六王怀疑。”

    龙太华问道:“乐天翁等有消息吗?”

    农米耳点头道:“他们都经过易容了,现在寄身于武当派、嵋峨派、昆仑派三派之内,因为他们都有熟人。”

    龙太华立将两道一僧的计划说出道:“哥哥看这办法如何?”

    农米耳点头道:“他们是出家人,易容不易,就这样子罢。”说完即带龙太华奔向右岛。

    龙太华忽又问道:“六王哪里去了,你在辽宁派里探得了什么消息?”

    农米耳道:“六王一并带了九十个高手,据辽宁派探悉,他们在此停了两个时辰就被‘金娱天君’请过左岛了,同时还有番僧一批,只有吉尔吉斯派尚未作决定。”

    龙太华忽然想到‘霹雳挝’,赶急拿出递过道:“哥哥你快拿去。”

    农米耳笑道:“哥哥用过这次仍还给你,这是你的奇遇。”

    龙太华道:“我不配用,勉强用它恐伯不是福。”

    农米耳笑道:“什么配不配,我将来要全力培植你,告诉你,武林牛耳是我们两人执定了!”

    龙太华不敢多说,但却喜在心里,这时他感到安全极了。

    三岛的灯光,这时犹如星罗棋布,二人过了石桥,立又进入林石之间,农米耳依然恢复他那田秋收的枯瘦如柴之相。

    龙太华总见正面也有人走动,暗对农米耳道:“哥哥,要不要避开?”

    农米耳道:“处处都有人,避什么,行动大方点。”

    对面来了两个老人,农米耳全不招呼,与其错身而过。

    走了几丈,忽听他轻声道:“那两个是金蜈天君的心腹爪牙,派在这边卧底的角色,我们由中岛过来,保险就会回头暗盯。”

    龙太华道:“想办法收拾他。”

    农米耳笑道:“我们不能下手,但也叫他活不成。”

    龙太华不知他用什么方法叫人家活不成,但他不追问,因为他对农米耳的言语、举动竟已视之如神。

    右离没有中岛高,但大有数倍,足有两里长,半里宽,然也灯火处处,显出人屋无数,农米耳指着最高一处道:“函谷老人就住在那地方。”他说着急向背后一看,又轻声道:“那两个奸细真盯来了。”

    龙太华没有察出,估计还有很远,问道:“我们到那里去?”

    农米耳笑道:“我要去治好一只老狮子。”

    龙太华料定他又在准备作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忽然指着前面道:“那儿为何有盏‘气死风’灯?”

    农米耳道:“灯下还有块牌子,上刻‘禁区’二字。”

    龙太华诧异道:“怎还能过去,噫,你看这种风灯是十丈远即有一盏,装作误入都不可能,发现了怎么办?”

    农米耳笑道:“何止是十丈一盏风灯,而且是十丈之内都有一个人在暗中监视,环绕前面峰头之下有十几个高手哩。”

    龙太华看出风灯也是环绕峰顶而挂,心想海家大房的防范真严,又道:“我们已被发现了吧?”

    农米耳道:“这是一定的,我们不进禁区,他们不会现身,一进禁区,起码有十几人围困而上,现在我们只绕着禁区外面走。”

    龙太华问道:“那两个老头仍旧紧跟着吗?”

    农米耳微笑道:“他们也在用耳朵察听我们的行动。”

    二人距离风灯约有十几丈远,尽量掩蔽着身体不露相,这时到达崖下,龙太华轻声道:“哥哥,崖上没有灯,可能也没有人?”

    农米耳道:“上崖就可看到有灯,因为此处是距离峰顶最近处,暗卡比他处更多,但我的目的地已到,非从此处进去不可了,你要当心。”

    崖中有一窄窄的隙缝,农米耳回头一招手,悄悄的向缝中侧身而进,龙太华人小身矮,轻轻一跃,反而落在前面。

    斜斜的石缝伸进去数十丈,及至钻出去,竟已到了崖上树林之内了,农米耳急催龙太华加快道:“超过防守的暗卡了!”

    奔出树林,忽见当前两排灯光闪闪的房屋,农米耳立将龙太华接住,轻声道:“第二道警卫到了,我们要扑过去才能畅行登峰。”

    就在此时,忽见第一排房顶一边纵出十几条大黑影,以奇快的身法分开向这面扑来,龙太华一见大惊。

    农米耳顺手将他提起,一蹬上了树顶,传音道:“不要动,他们是换卡的。”

    十条人影分开后。竟有三条是向他们这条路上扑过来了,幸好都没有发觉,仅在树下一闪而过。

    农米耳微微一笑,立即落到地上,稍停却朝前面急纵。

    在接近房屋时,他带着龙太华竟大胆直闯,居然不向两侧绕行,也许是轻功太快的关系,他们由房顶翻过都没惊动一个人,于是直朝峰顶猛冲而去。

    峰顶上灯光更多更亮,显出处处都是亭台楼阁,同时更显得守御森严,农米耳似对地形非常熟悉,也许他来过不止一次了,因其所经之处竟无人出现。

    闪过足有十栋房屋,来到一处三面是岸的阁楼下面,才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迎面行来。

    龙太华初见时竟感吃了一惊,暗叫道:“这不是‘金娱天君’吗?”意念才起,他忽见当前老者是天生没有右耳的,于是”忖还未了,耳听农米耳急步走上前道:“函谷前辈还未睡?”-

    -

    原来那老者就是“金蜈天君”的胞兄“函谷老人”只见他含笑拱手道:“老朽知道大侠决不食言,因之在此亲迎大驾。”

    农米耳回手指着龙太华道:“这是晚辈义弟,幸在中途遇上,现在晚辈可安心替前辈复原了。”

    函谷老人大喜道:“大侠真能替老朽复原吗?”

    农米耳道:“前辈放心,晚辈如无此能力。今晚不会再来了,甚至保证在不到天亮前恢复前辈以前功力。”

    说着急催进屋,回头对龙太华道:“太华,仍然在此看守。”

    龙太华立即挡在门前,心想:“哥哥的神通真大,难怪他说要治好一只老狮子。”

    老人与农米耳进去后,忽然听到阁楼里发出一阵奇异的怪响,龙太华暗惊道:“原来这阁楼里面竟是设有危险的机关。”

    大约有一顿饭久,出来的却只农米耳一人,他不让龙太华开口,带着他就回头急奔,绕了四五十丈远才停在一处花园中。

    龙太华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才问道:“干吗这样匆匆?”

    农米耳道:“函谷老人已入定,我们不能让别人看见进过阁楼。”

    龙太华道:“奇怪,那黄衣女为何不派人防卫她的父亲,阁楼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农米耳道:“那阁楼本身就是机关重重,加之又是右岛核心之地,除了我,谁能进来,黄衣女何必再派人员看守?”

    龙太华道:“哥哥真的将老人治好了?”

    农米耳道:“我已输送十点血液给他服下了,你忘了我血中是有紫龙血嘛。紫龙不惟能复原他的旧有功力,甚至对他能增寿龄有莫大好处。”

    龙太华道:“你对他这样帮助。他一定感激莫名?”

    农米耳道:“我们不要人家报答,此举只在以他来对付‘金蜈天君’,同时也使他放心这方防守。”

    龙太华道:“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农木耳摇头道:“还有事情未了你跟我来。”

    他带着龙太华直朝花园里面行去,居然不再运用轻功。

    行未一刻,突然自花径中闪出三个少女,龙太华一见认出,暗道:“黄衣女、依云、弄月,啊!竟是她们!”他知道对方已不认识,但也不敢开口。

    “二位由哪里来?”第一个是黄衣女先开口,面色加霜,嗔怒无比。

    农米耳哈哈笑道:“姑娘问得真怪,我们都是你请来的呀?”

    龙太华暗暗好笑,知道他又要捣鬼了,眼看黄衣女娇嗔道:“无故闯入禁区,两位难道没有眼睛?”

    农米耳故装诧异道:“在下何曾故闯,明明是经两位老者带领进来的,姑娘如果不信,那就请派人去看看,那两位老者可能就在附近。”

    黄衣女冷笑道:“哪有此事,此地连本宅内男子都不准通行,谁有这个狗胆!”

    农米耳朗声笑道:“姑娘先别骂,免得将来难为情,不如先将那两个带路的查出后再向在下责难。”

    黄衣女挥手向两婢道:“你们火速查明回报!如有不实,今晚这两人就休想走出禁区。”

    两婢应声去后,未几就听到警铃四起,整个禁区一霎即人影纷纷。

    龙太华急传音问道:“哥哥,那两人进来没有?”

    农米耳笑着传音道:“当然进来了,就在此花园东面藏着,先看她们能否搜查出来再说。”

    黄衣女始终将目光注意在农米耳面上,她显得惊疑,这枯瘦少年凭什么本领能直闯到她的禁区中心。

    就在这时,突听花园东面发出数声喝叱,无疑已发现了两个老者。

    农米耳忽向黄衣女大笑道:“如何?这不是有证明了吗?

    现在不要怪我们是无故闯进来的!”他已知道那两老者被拿住了。

    黄衣女正待开口,但忽见弄月奔回而停止,问道:“什么人?”

    弄月娇声道:“小姐,是我们东天门的。”

    黄衣女大怒道:“他们有何话说?”

    弄月道:“他们说发现有两个人进入禁区,因之尾随而来。”

    黄衣女冷笑道:“那是胡说,既发现有外人进来,那就得告警,他们既不报警,反而私自明知故犯禁区,其中必定有诈,快将他们送交法堂盘问。”

    奔月闻言急去。农米耳笑而不言,似有心等她发问。

    黄衣女沉吟一会,忽然转变颜色道:“阁下贵姓?”

    农米耳笑道:“在下姓田,怎么样,姑娘可以放行了?”

    黄衣女正色道:“田先生此来必定是有所为,也许早知本房内不稳?”

    农米耳大笑道:“在下此行是为了欣赏夜景,其他一无所悉。”

    黄衣女道:“阁下可是杀死乾坤魔的人物?”

    农米耳笑道:“姑娘消息真灵。”

    黄衣女似感一震,她料不到当前这枯瘦青年竟就是震撼左岛的人物,同时又是不见经传的角色,因之她又考虑一下才道:“阁下已与左岛结仇,今后作何自处?”

    农米耳大笑道:“在下不怕势力,也不怕阴谋,既来之则安之,从不考虑后果。”

    黄衣女不再责难闯入禁区之事,农米耳也不提起救她父亲的经过,仅拱手笑道:“姑娘如无什么留难,在下就此咎辞了。”

    黄衣女尴尬笑道:“田兄请便,有事还望多多指教。”她似因为农米耳就是杀死乾坤魔之人而消了气了,显已打消敌视之心。

    农米耳带龙太华退出禁区,一路并未受到阻拦,绕过那座石桥后,即对龙太华道:“我们趁机会去看看那剑王碑上现已刻了多少人名。”

    龙太华道:“我们要不要把名字刻上去?”

    农米耳道:“我就是这个问题决定不下,早刻必露风声,迟刻又怕没有机会。”

    龙太华诧异道:“到峰顶刻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

    农米耳叹声道:“这次剑会不是真正的目的,实际上就是正邪生死斗,‘金蜈天君’可能不等到剑会开始就会发动,一旦展开,不要说刻字,就连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啊。”

    过了石桥,他们已发现前有三个黑影也是向峰顶跃登,龙太华轻声对农木耳问道:“这三个中年人是谁?”

    农米耳稍微加紧一点跟上去,快到峰顶时又停下来,摇头道:“从来未见过。”

    龙太华抢先前行,及至峰顶,发现那三个中年人立在一块五丈余高的大石碑下,其举起右手,运指力在碑上疾书,之后,他们即由另一面下峰而去,居然毫不回头。

    那举动不问可知,龙太华回头道:“哥哥,这就是‘剑王碑’吧?”

    农米耳点头道:“你去看看那三个人留下什么姓名?”

    龙太华奔至石碑下,抬头一看,立向农来耳招手道:“兴安三雄,贝利多、贝利林、贝利坚,大概是三兄弟。”

    农米耳行近笑道:“兴安派也来了,这次剑会真是无派不到,无人不来。”

    龙太华指着碑上道:“哥哥,你看刻上的名字起码有七百个了。”

    农米耳仔细一看,郑重道:“遭旋风卷散的只有少数来了,大概今晚都会赶到,六王、番僧、吉尔吉斯派也提前刻上了。”

    龙太华道:“中原九大门派,关东三派也刻上去了,还有外蒙五部豪杰也刻了不少在上面,这真热闹!”

    正当两兄弟要转身的时候,忽见碑后转出三个出家人来,一僧两道,神态严肃,都将目光注视在农米耳脸上。

    龙太华急急叫道:“三位老前辈,这是我哥哥啊!”原来出现的是无人头陀、贯天道长和透地法师,三人间言,立显大喜,同时向农米耳惊讶道:“真是农施主!”

    农木耳急急拱手道:“多蒙三位关怀,晚辈感激之至。”

    三个出家人竟激动至极,立即围上道:“施主如何能脱险的,这真是正派武林之幸。”

    农米耳立将“蚀元地心”每逢子、午二时失效之事告诉后道:“晚辈出来算是最后一人。”

    他又将凡进去之人的下落一一说出,接道:“六王如不回雷池,也许武帝就会追来。”

    无人头陀道:“雷池的事情暂不去管他,施主对目前问题如何处理?“

    农米耳道:“三位前辈只替我监视番僧一方,六王由晚辈自己处理。”

    话还未停,忽听走出冷风急叫道:“大侠,老朽的任务哩?”

    农米耳拱手笑道:“冷老前辈也来了。”

    冷风笑道:“大侠真瞒得老朽好苦!”

    农米耳赧然道:“前辈见谅,晚辈告罪了。”

    冷风笑道:“在这种环境之下,大侠应当如是,何罪之有,只求大侠给老朽一个差事,于愿已足,否则老朽无所逊从。”

    农米耳道:“前辈叔侄请提防吉尔吉斯派如何?”

    冷风道:“据老朽现家,该派似还未作决定,也许不敢妄动。”

    农米耳道:“该派必难逃脱‘金蜈天君’的胁迫,加上该派又久存将势力伸入中原之心,迟早必为中原武林之害。”

    冷风点头道:“大侠既有顾虑,老朽自然留心,惟‘金蜈天君’又如何对付?”

    农米耳道:“天堂岛势力自有天堂岛人对付,晚辈已将他的强大对手治好了。”

    四老闻言大异,齐声问道:“函谷老人的功力恢复了?”

    农米耳点点道:“晚辈算定他明天即可出关,但此事必须严守秘密,否则‘金蜈天君’非全力发动不可。

    计划一定,众人立即下峰,同时回到那座悬崖阁楼。

    阁楼里已不见少林长老,惟见桌上留有字条一张,农米耳拿起一看,向众人道:“少林掌教亲自来了,他去迎接掌教,大概不会来啦。”

    贯天道长笑道:“少林派对武林大事,近数十年来从未有掌教亲身出马,这次似亦着出情势下对了。”

    无人头陀郑重道:“据伏灵秃驴口气,他们是来观察剑王人选?”

    无人头陀摇头道:“那只是次要问题,依我和尚揣测,少林此来真正的目的在于‘霹雳挝’,因为当年持有该物之人曾几乎将‘大悲掌教’打死。”

    贯天道长笑道:“当年之事只有你我几人知道,而少林却恐将其事透露武林。”

    无人头陀道:“那是少林生怕损及名誉的关系,同时也想独得宝物的原因,你两个牛鼻子忘记了?少林高手几曾放过天河搜寻工作?”

    透地法师疑问道:“‘霹雳挝’既已化为金羊,怎会又落入一不知名的武林之手?”

    贯天道长郑重道:“武林之事,千变万化,贫道担心的是那人同样到了这天堂岛上。”

    农米耳笑道:“未亲眼看到的事情不可胡思乱想,我们何不谈谈比剑的程序问题?”

    冷风道:“比剑第一天最好由大侠抢先出去,大凡第一、二场没有什么重要角色,大侠只取得第二次资格就够了,这样不易露破绽,第二次就得看情形了。”

    农米耳沉吟一会点头道:“冷前辈之计甚妥,但第二次又如何安排?”

    贯天道长道:“依贫道之见,第二次可择敌出手,最好挑他几个强敌借比剑而诛之。”

    农米耳道:“如此行事,会不会破坏剑会的终场?”

    透地法师道:“除非‘金蜈天君’一开始就不想善终而即发难,否则不会影响。”

    农米耳道:“那就照此行事,惟晚辈怕四老出去就引出‘金蜈天君’亲自出马。”

    无人头陀道:“如真有此事,咱们都在第一招就退出武坪,谅他不致追着不放。”

    农米耳道:“追赶就会破坏剑会,晚辈即借故向他动手。”

    到了早餐的时候,仍旧是那个美丽少女送上饮食,仍然一语不发的退了下去,但没有多久又上来接过一次茶具。

    众人一看早餐非常丰富,山珍海味俱全,无人头陀哈哈道:“好在伏灵光头不在此,这里面竟没有一样是素食。”

    大家开怀畅饮,一直吃了大半个时辰才告终席,让少女收拾东西去后,冷风提议由他去峰顶替大家刻个假名,贯天道长急急插手道:“我们这些假出家人怎么也瞒人家不过,同时农施主字号不可用假,否则将来何能名重武林?”

    众人闻言都有同感,惟独农米耳毫不在平,笑道:“晚辈个人无所谓,只要能瞒过敌人即可,惟两位道长和大师不能易容真是个困难,那就非等到剑会开始才能刻字留名了。”

    正当大家对刻字留名无法决定之际,突见悬崖下纵下一条人影,众目惊视,发现来的竟是久未露面的“半天云”竺全,农米耳立将容貌恢复原形,迎着急问道:“竺前辈由哪里来?”

    他这突然露相,顿将竺全愕住了,惊喜道:“老弟,你真脱险了!”

    农米耳重将自己的经过说了一遍,又问道:“前辈有事吗?”

    竺全急急道:“老朽与乐天翁、宰父明、司寇新同住右岛,时刻都和百谷大士见面,惟大家心挂老弟安全,因之寝食难安,昨晚得知冷兄住在这里,同时又查无人大师及二位道长也已赶到,是以叫老朽专程查实回报,想不到老弟不惟安全,而且亦身在此,这真是莫大幸事。”

    农米耳道:“除此之外,别无他事?”

    竺全摇头道:“还有一件大事,右岛昨晚查出两个奸细,居然是‘金蜈天君’手下,据推测,右岛上可能还有不少好细卧底,现在展开清查,惟一无证据,尚未查出一人。”

    农米耳笑道:“昨晚那两个奸细还是晚辈早已查出的。”

    竺全又是一惊道:“海女‘四极仙子’说是一个枯瘦神秘青年有意叫她捉贼,原来就是老弟所为。”

    农米耳顿又将枯瘦形态恢复,笑道:“前辈回去时仍须守密,晚辈暂时不想露出真相。”

    竺全道:“老弟,这个不要你吩咐,当告的人自然要告诉,不当说的老朽焉能开口。不过,还有一件大事须要向你说,今天早晨有个消息,听说‘金蜈天君’已派出大批高手要展开暗杀行动,如果是真,正派人物不能不当心提防。”

    贯天道长冷笑道:“他真敢如此作,那就看谁的手段高了。”

    农米耳忽然起身道:“敌暗我明不是办法,对方派出之人可能我们连一个都不认识,诸位紧守此地勿动,晚辈另外易容一次,带着舍弟往左岛探探情形比较妥当。”

    透地法师道:“施主,白天太暴露了,探也探不出名堂,不如等晚上大家去。”

    农米耳道:“晚上固然要去,但去的方式不同。”说完又对竺全道:“前辈请回去,也许我能将右岛的奸细名册弄到手。”他当众替龙太华在面上按摩一阵,居然变成一个又黄又瘦的小孩子,而且本人却在一次运气之下竟变成一个肥头肥面的大胖子,长相非常滑稽可笑。

    众老齐声叹道:“凭此易容,敌人无法察出破绽。”

    农米耳笑道:“也许还要受到各种考验,近闻‘金蜈天君’已聘请不少从未在江湖露过面的古怪魔头。”说完一拉手,带着龙太华直奔左岛。

    左岛成“金’字形,地势比右岛险峻,农米耳带龙太华过了石桥绕到一座崖下,沿途竟没发现一个人。

    龙太华虽然看到不少房子,但也不见有人走动,不禁疑问道:“这边因何如此冷静?”

    农米耳轻声道:“少说话,凡在这边的人都与‘金蜈天君’有勾结,而且我们已被对方在暗中盯住了,也许就有人出面向我们打交道。”

    龙太华闻言一震,暗惊道:“我没察出一点动静,这盯我们的人功力好高!”

    当二人顺着崖下走了一段路后,忽听崖上有人哈哈笑道:“沙漠出奇境,想不到天堂岛竟是名不虚传。”

    农米耳心里有数,暗笑道:“这家伙故装风雅,竟是绕着圈子来了。”

    抬头一看,只见崖上立着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物,外表真是非常儒雅,长袍大褂,三绺长髯,满面红光,目显神芒,忖道:“这家伙功力高极,居然看不出他的深浅?”

    中年人装作偶向下望,同时作出愕然之声道:“哈哈,下面二位贵姓,竟与老朽有同样心情?”

    农米耳见他边说边飘然而降。亦装微怔道:“阁下是在问我兄弟二人吗?”

    中年人落地无声,似有卖弄轻功之心,见问大笑道:“此处没有他人,正是请问二位。”

    农米耳拱手一礼,又向四下看看,这才道:“啊,在下姓苗名青,这是舍弟苗秀,请教阁下上姓?”

    中年人哈哈笑道:“久仰贤昆仲大名,区区陈辅,琼崖人也,贤昆仲想亦来此参观剑会吗?”

    农米耳知道此人确未在江湖上露过面,立接道:“正是,正是,这是难得的大盛会,只可惜在下对武林成名人不太熟悉。”

    陈辅大笑道:“凡来此之人,莫不希望夺得剑王之尊,贤昆仲想必剑术超群,当不只观赏而已?请问是中原哪一大门派?”

    农米耳笑道:“在下乃武林散人,更谈不上剑术超群,惟久仰琼崖多隐士,大半都是身怀奇绝剑术之士,阁下身配合鞘双剑,更显剑术超人一等。”

    陈辅显出得意洋洋,哈哈笑道:“苗老弟,你真是个大行家,噫,你既来参加盛会,为何不配带宝剑?”

    农米耳不知他要动什么脑筋,笑道:“好剑难得,普通剑又感配带累赘,故而干脆不带。”.

    陈辅摇头道:“一旦比赛开始,兄台向谁去借剑?”

    农米耳道:“在下同来不少朋友,到时随便借把用用即可。”

    陈辅道:“区区有个癖习,别人的兵器总用不惯。”说着拔出双剑,顺手抛出一把笑道:“苗老弟你我一见如故,当此比剑前的空档之际,你我印证几招如何?”

    农木耳见他突然来上这一手,真有点莫名其妙,接剑在手,笑道:“在下剑学浅陋无奇,怎当名家一试?既然承不弃,还望多多指教。”

    陈辅亮式大笑道:“印证不是比划,谁好谁坏都不伤大雅,苗老弟,请赐招。”

    农米耳忖道:“我给你个半斤八两,看你下步行动如何。

    莫非你是‘金蜈天君’聘来的死党,有心替他搜罗人才?”

    忖罢,以两成劲,手起一剑刺出,笑道:“占先了。”

    陈辅不知居何心意,侧身一闪,避开农米耳刺来之势,抖手竟是一招八成功力的奇攻抢出,哈哈笑道:“确是名手,请接这招。”

    农米耳见他出手甚辣,撤剑换式,立将两成内劲,装作急封“嚓”一声硬接,火花四射。

    陈辅立感全臂皆麻,顿知不可轻视,于是全力抢攻“嗤嗤嗤”一连三招快剑。

    农米耳仍以三成功力应付,暗道:“这人的剑术竟只次于‘无人头陀’。”

    一招试出对方功力,于是不再显能,避两招抢攻一式,大声道:“陈大侠剑术高明,在下接不住了。”

    陈辅摸不透他的深浅,但知农米耳决不在他之下,忽倏闪开,大笑道:“苗老弟承让,区区献丑了。”

    农米耳将剑退回给他,笑道:“陈大侠功力深厚,剑术奇绝,最后三招,在下几乎接不下去。”

    “哪里,哪里,苗老弟太谦了,今日幸会之至,不知阁下昆仲现住哪儿?”

    农米耳道:“在下刚到此地,因中岛人满,因之向这方走走,意想找个幽静之处。”

    陈辅大笑道:“找住处多得是,如苗老弟贤昆仲肯随区区一行,保管替你找个最好住地。”

    农米耳拱手道:“有劳,有劳,陈大侠多多携带。”

    陈辅领先行出,回头道:“苗老弟可识得此岛一重要人物?”

    农米耳暗道:“来了,确不出我所料!”笑接道:“不知陈大侠指的是谁?”

    陈辅道:“提起此人大大有名,即为此岛主人两大助手之一,姓戈名壁公,其人爱才如命。”

    农米耳故装惊讶道:“莫非即传为此岛西堂主吗?”陈辅鼓掌道:“正是此老。”

    农米耳道:“久仰其名,可惜未谋面,陈大侠与其交往吗?”

    陈辅高竖拇指道:“区区与其相交有年,情同手足,若苗老弟有意,陈某立可引见。”

    农米耳故装惊喜道:“得陈大侠引见,那是平生快事。”

    陈辅大喜道:“有老弟你这种身手,戈老一见,必定奉为上宾,也许立为心腹。”

    农米耳暗暗向龙太华递个眼色,叫他一切谨慎,顺口答道:“能得进见,于愿已足,岂敢妄作他想。”

    陈辅高兴至极,一路笑着说着,直向岛中高处纵登。

    经过不少崎岖幽径,行走一个多时辰,来在一处桂花林前,这才见陈辅摆手道:“贤昆仲请在此稍候片刻,区区进去通知戈老亲来迎接。”

    桂林甚广,正当千珠怒放之期,浓厚的芬芳,真是让人欲醉欲迷,陈辅快步行进花林,显得轻松无比。

    农米耳传言龙太华道:“我们已入龙潭虎穴,你千万不要露破绽,当前之处,定为‘金蜈天君’半个势力所在之地,其中高手无疑的不可胜数,稍有不慎,即遭四面围困。”

    龙太华点点头,轻声道:“哥哥放心,没有必要,我一句话都不开口。”

    未几,桂林内一连走出四个老头,其中自然少不了陈辅在内,农米耳一见,缓步迎去。

    陈辅老远就大声笑道:“苗老弟,如何?戈老亲自来了。”

    他指着第一个花白胡须之人又道:“这就是西堂主戈壁公戈老,老弟快握手,你们多亲近。”

    第一个老者快步走近,接口大笑道:“苗大侠,请恕老朽迎接来迟。”

    农米耳拱手道:“久仰戈公威望,惜在下名微艺浅,不敢高攀。”说完握手,谦让再三。

    戈壁公表面礼贤下士,谈笑风生,但两道神光十足的目光,却紧紧盯注农米耳面上转个不停,同时侧身一指着身后两个老者道:“苗大侠,老朽给你引见两位老朋友,这是祁连大侠巴洪巴老儿,这是雷州大侠王相王老儿,希望三位多接近。”

    农米耳看出那两个老者的功力似还比陈辅更高,于是越加谨慎,连连拱手道:“久仰,久仰!”

    说着即将龙太华叫至身边向四人道:“这是劣弟苗秀,童子无礼,希望诸位见谅。”

    戈壁公大笑道:“有其兄,必有其弟,想不到小小年纪居然有胆前来参加剑会。”

    陈辅接口大笑道:“英雄出少年,真是后生可畏呀。”

    王、巴两人仅仅淡笑点头,信口敷衍,显对戈壁公亲身出迎不大以为然。

    戈壁公将手一摆,向农米耳道:“苗大侠请,到了这儿,谁都不要客气。”

    农米耳谦让几句也就缓步前行,暗忖道:“戈壁公好对,王、巴似很难对付,有机会必须先除此二人。”

    林内有三条青石路,陈辅抢先领着向右边一条指引,势稍向上伸。

    约有半里,前面现出一座小形庄院,农米耳忽然忖道:“陈辅一定不是由这儿去请戈壁公的,否则没有那样快,现在将我带到这里来,莫非就是请我住在此地?”

    戈壁公三步赶到他的身旁道:“苗大侠,听陈兄说你喜欢清静,老朽替你选的这个地方如何?”

    农米耳知道猜对了,急接道:“戈老,在下太麻烦你啦!”

    陈辅大笑道:“女为悦已者容,士为知己者死,老弟,如戈老有用你之处,你即拿出身手来不就得了?”

    农米耳道:“只怕戈老不信任,否则我兄弟必效犬马之劳。”

    戈壁公哈哈笑道:“苗老弟言重了,只要老弟肯帮忙,凭老弟身手,老朽真是求之不得,现在请休息,有事时老朽亲来奉请。”

    一众走进庄里,大家落坐于客厅,立有仆人送上茶水,之后接着就是午餐。

    龙太华发现餐点比右岛上所供应的还要名贵和丰富,心想:“他们以这种盛筵为家常便饭,看势经常如此而并非特置。”

    餐后,戈壁公陪着闲谈一会就起身告退道:“苗老弟,老朽事情多,请恕少陪,贤昆仲由陈兄代我在此奉陪聊天,烦闷的可以到处走走。”

    农米耳起身拱手道:“戈老请便,如有用得到在下之处,请人来打个招呼就得了,何必劳驾亲来。”

    王、巴两人亦起身告别,随以出庄而去,留下陈辅笑道:“老弟,你看戈老的气度如何?”

    农米耳道:“确是一个人物,在下感激陈老哥引见之情。”

    陈辅哈哈笑道:“老弟你知道他为何急急离去?”

    农米耳道:“这个在下不知?陈老哥请指教。”

    陈辅忽然郑重道:“老弟,你已不是外人,也许还有你一份工作,说出不怕泄密。”

    他停了一下,似在考虑如何说法。农米耳怕他忽然变心,追问道:“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吗?”

    陈辅决然道:“是的,‘金蜈天君’海岛主,正在挑选重要人物。”

    农米耳淡然道:“比剑日近,这也是必然的。”

    陈辅道:“苗老弟,你不知道内情,岛主今晚要秘密消灭一批敌入,但又怕人手不够,同时又不能挑选常在江湖露面之人,因此非常慎重。”

    农米耳闻言一震,暗暗着急,表面仍淡然道:“听说岛主手下高手如云,奇士济济,那还有什么困难?”

    陈辅叹声道:“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天也许能迅速挑出一批适合行事的高手,但因今早派出大批人手去办另一件大事去了,是以今晚就感到困难啦。”

    农米耳又是一震,问道:“除了比剑大会之外,还有这么重要事情,居然要派出大批高手?”

    陈辅道:“老弟,你可知道雷池六王在今天一早回雷池去了吗?”

    这事真正出乎农米耳之意外,不禁紧张道:“陈老兄,你如不把小弟当外人,有事不妨多多指教,也好使小弟增广见闻。”

    事情已经说出口,陈辅也难中途打住,叹声道:“老弟,区区如果不是开诚相见,那也不会引你来了,告诉你,六王已得密报,听说武帝已脱险,这时正在归途。显有回雷地扫除异己之举,因此之故,六王向岛主求援,请辅以大批高手相助,已于今日离开此地回雷池,因为岛主要将雷池派归纳旗下,是以不惜分出一半势力援助。”

    农米耳知道事已不及,真急得几乎不安于面,强忍道:“岛主今晚欲问什么人下手,他不怕引起天下武林公愤吗?”

    陈辅道:“今晚行事是秘密的,当然不能张明动手,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对付何人,此事如果完全成功,第二天就要发动一次右岛内变,因为这次剑会完全与岛主无关。”

    农米耳装作诧异道:“右岛怎会内变呢?”

    陈辅道“老弟,你可知道右岛上的大房中已有岛主大批卧底人物吗?”

    农米耳叹声道:“小弟只知道海家两房暗斗甚烈,但却不知详情。”

    他们谈到这里沉默下去,农米耳知道无法同时解决三件大事。惟第一步他想设法先通知右岛提防,然又不能马上离开。

    正当心绪不宁之际,忽见庄门口走进一个中年大汉,只听他高声叫道:“陈老英雄,岛主有请!”

    那大汉并不一直走进客厅,陈辅立向农米耳道:“苗老弟,可能是岛主召见了,你兄弟在此休息,区区回来时再告诉你消息。”

    农米耳道:“老哥只管去,兄弟还想到外面欣赏本岛如画风景。”

    陈辅随着那大汉去后,农米耳却对龙太华轻声道:“你要小心赴一次右岛,将刚才消息传给百谷大士,回头时上中岛通知四老,我不能走动,恐防他们起疑。”

    龙太华道:“我就去,陈辅如果问我,哥哥只说我不知玩到那里去了。”

    农米耳道:“你只小心就是,这边我有办法解释。”

    龙太华立即动身出庄,作到处观玩,农米耳却提心吊胆的独自等着。

    时间又是申酉之交了,庄上的仆人点亮了灯光,但庄外却仍无动静,致使农米耳更加焦急莫名。

    晚餐仍然是一大桌,可是只有农米耳单独在座。

    直到饭后半个时辰,恰当农米耳准备冒险出庄之际,见陈辅匆匆走了进来,一见面就道:“苗老弟,事情有变了。”

    农米耳迎出诧问道:“是哪一件?”

    陈辅显得紧张道:“岛主放弃今晚的行动了!”

    农米耳也感惊讶道:“那是为了什么?”

    陈辅接他向里走,轻声道:“销魂谷的事情你可知道?

    听说被困之人仅仅只有‘金龙大侠’农米耳尚无消息,其他人物居然都脱险了,当年三剑甚至已到了中岛,百谷大士竟还替右岛主持剑会,这事情岛主相当忧心,放弃今晚行动也就是为了三剑已到,同时探知灵骨教主冷风及其三个侄儿站在王剑一面。”

    农米耳道:“右岛之事有何改变没有?”

    陈辅道:“这事已发出了号令,想改也改不回来了,不过这是海家的事情,他人无故不能过问,最后听岛主说,这会反要提前举行。”l

    农米耳道:“岛主想借比剑的机会逐次下手?”

    陈辅叹服道:“老弟,你真有先见之明,岛主同时要亲自夺取剑王之尊,那时你还可以横行武林而无忌了。”

    农米耳道:“岛主不怕‘金龙大侠’出现吗?何况右岛上的势力也不可轻视呢,近日听到还有什么‘霹雳挝’的传说,甚至还有杀死乾坤魔之人,难道岛主对此一无顾虑?”

    陈辅道:“老弟并不含糊,知道的竟都是紧要的问题,你不提,区区倒忘了说呢,岛主对此已有安排。”

    农米耳道:“岛主有何妙计?”

    陈辅道:“岛主决以本岛固有势力对付大房,就是‘幽谷老人’功力复原都不在乎,而以十八隐对付‘金龙大侠’,以天竺众僧对付那杀死乾坤魔之人,以吉尔吉斯派对付当年三剑及冷风叔侄,他自己专事夺取剑王之尊。”

    农米耳闻言暗震,试探道:“陈大侠莫非就是十八隐中之人?”

    陈辅摇头道:“老弟,十八隐计有十男八女,都是岛主当年知己,外人知者恐怕太少,现在本岛隐居,从不露面,即区区亦只见过三次,那都是功深莫测之人,区区又算得什么。”

    农米耳知世态严重,决心先摸清十八隐中人物,接着道:“如此说来,你我没有事情可作了?”

    陈辅又摇头道:“不,不,不!我们任务可重哩,中原各派如有不守本份者,那就是我们的工作了,老弟,区区来此之意,正是奉了岛主之命,特来征求你老弟出手的。”

    农米耳道:“还有那个持‘霹雳挝’的神秘人物如何办?

    难道岛主并不提防?”

    陈辅叹道:“这件事最使岛主不安,因为有无其事根本就无法预测,因此之故,岛主现已请出十八隐分别暗探去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我都在被查之列。”

    农米耳故装轻松道:“莫非要向你我盘问口供?”

    陈辅道:“十八隐探事如神,也许查过我们还不知道哩。”

    农米耳更加有了警惕,问道:“今晚无事了?”

    陈辅突然面容整肃,两眼望着檐前,向农米耳传音道:“老弟,十八隐中来了两个啦,我们快点出迎!”

    农米耳不禁大惊,因为他根本就没察出动静,传音道:“老哥怎的知道?”

    陈辅已转身过去,传音道:“戈老已向我暗传警告。”

    陈辅老远就拱手道:“冰老,雪老,有事召唤吗?”

    农米耳感觉他的名字有点奇怪,但也跟着拱手带笑,现出茫然之色。

    行走于前的老人傲然立住,阴阴的一笑道:“陈老,你后面就是新来之人?”

    农米耳踏出一步拱手道:“在下苗青,得陈大侠引见来此作客,老丈有何指教。”他看出陈辅过于恭维,于是傲然答话。

    那老者看了他一会,招手道:“二位请随老夫等办件事去。”

    陈辅回头道:“苗老弟,难得冰老和雪老亲自来差遣,这正是向岛主效力的时候。”

    农米耳觉得他的谄媚可耻,愠然道:“陈大侠,在下非岛主之奴,又非岛主之亲,何言‘效力’两字。‘请’字没有个,使来唤去,这叫作待客之礼吗?”

    陈辅闻言,大惊失色,暗暗叫苦,生怕连累自己,再不开口,独自向两魔行去。

    那个被称为冰老之人陡然阴阳笑道:“那位苗客人认为老夫出言少礼吗?”

    农米耳朗声道:“也许老丈不懂礼貌。”

    后面老者猛的踏上数步,叱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老夫放肆?”

    农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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