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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丽生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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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仇只看得少年一眼,心中就不由一震。

    原因是他发觉少年腰间插着一匕首,匕首薛仇不识。那鞘薛仇可是一看就认识,正是武林中-长三短四柄凶剑之一的

    “丧门侠!”

    这柄剑,想必就是三柄短剑中,唯一不知下落的一把,难道这一对少年男女,会是点苍派什么人之后!

    “嘭’的一声暴响,将薛仇的思潮打断,回首看时,柳红波与巫莲英以内力拼了一掌后又分了开来!

    以院中飞尘的情况衡量,二人似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谁也别想赢得了谁?原因是二人脸上全是-脸惊讶难信之色。

    却听巫莲英首先发话道:“原来是穷家帮的高手!”

    柳红波哼了一声道:“点苍派中绝艺,居然也有传人!”

    一语未毕,一支火箭,亮照夜空!

    巫莲英一震道:“靖弟,瞧瞧去,什么事速报我知!”

    巫勇靖退后起身,院外飞进一条大汉.躬身道:“启禀寨主,天中天贵宾驾临,请寨主速返!”

    巫莲英脸上飞过一抹惊喜之容,道:“好!我就来!”随即回身对柳红波道:“既是穷家帮的,不怕找你不着,本姑娘今夜有事!少陪了!”

    巫莲英语毕,一抬手,和巫勇靖双双飞上墙头

    柳红波见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有这么好说话的,正待出声喝阻,忽见仇哥哥眼色频递,忙推身过去。

    即听薛仇道:“你不听天中天来了人吗?我们何不看看去,瞧是个什么人物?”

    柳红波一听,大加赞同,四面一响,室里室外太湖四鬼,灵熊夫妇,有伤没伤的全都走了,一个也没留下。

    二人遂也无需顾忌,立即朝立氏姊弟方向,疾追而去!

    前后相差一歇工夫,一会儿也就追上了,只是,待他们赶上时,巫氏姊弟已来至湖边,上了一艘大帆船,张帆而去。

    薛仇赶至湖边,帆船已离岸十余丈,若说只有薛仇-人,他全不顾一切地跃入水中,从水中追去。

    如今,多了个柳红波姑娘,就不允许他这样做了。

    二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跋足沿岸西下。

    忽地芦苇深入一条小小渔船,慢慢摇出。

    小渔船闻唤转过头来,船尾上一个精壮汉子,朝薛柳二人打量-阵,道:“请问二位要上哪去?”

    薛仇道:“我们上东洞庭会友,劳驾借渡,船资任凭吩咐!”

    精壮汉子摇摇头道:“我李七虽穷,却还不贪非份之财,上东洞庭乃是顺船,就请二位上船来吧!”说完小船已然靠岸!

    薛柳上得船来,因船甚小,一人之重量,能左右船之平衡,于是柳红波在船头,薛仇则在船中坐下。

    少时,小船来至湖面上,湖面风平浪静,月色姑银,但却早已失去那艘大帆船的影子。

    那李七忽道:“这位兄台尊姓。”

    薛仇忙道:“在下薛仇,渔哥哥怎么称呼?”

    “小弟李七,薛兄可曾去过东洞庭?”

    “此为第一遭!”

    “可曾听说过东洞庭的情况?”

    薛仇一怔道:“未听说过,李兄此问何意?”

    李七道:“东洞庭乃太湖凶险之地,终年波翻浪涌,四面尽是暗礁,瞧二位竟欲借渡小船进入东洞庭,故知二位不知那地情形!”

    薛仇-愕道:“然则李兄怎敢前去!”

    李七脸上浮起得意之色道:“那是李七每日必经之地,是以不惧,如换旁人,谅他也不敢前去!”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耳中已闻风浪之声,小船也开始微微颠簸,然而,一起一伏之下,小船反而更快了!

    顿饭工夫,波浪更大,湖面风声呼呼,与适才如同两个世界,眼前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座高山。

    正当其时。忽听李七大笑一声道:“小蛇李七,奉寨主之命,迎接二位,请下船吧!”

    一语未落,船身猛侧,薛仇大吃一惊,猛打千斤坠,稳住船身,回头一瞥,水蛇李七果真如一条水般,钻入水中去了!

    风狂浪大,天色也昏暗不少,薛仇心思未起,船身又一阵巨晃,浪花哗啦啦打入船中!

    柳红波哼了一声道:“真是杀不尽的恶贼!”口里骂着,身如海燕掠波,从薛仇身旁一闪,落到船后,她本想借桨将船稳住,哪知,那支桨居然也随李七失去踪影。

    柳红波口中刚叫得一声“不好!”船下已传来“咚咚”之声。

    薛仇脸上现出淡淡金色,道:“波妹,你当心点,待我下水去!”

    薛仇飞快的将青衣脱下,塞入革囊,猛一纵,穿入水中。

    船底正在凿船的水蛇李七,眼看即将得手,恕见薛仇跃下水来,心中也不免一惊,但他总以为自己水里工夫了得,还自不惧,猛一翻腕,一支分水钢刺已紧握手中,朝正薛仇分心刺去!

    薛仇随同大金鲤,天池戏水五年,大金鲤飞逃下,也不过只快薛仇三两分,可知薛仇水底能耐如何?

    只见他,两腿一夹,身子较游鱼更显灵活的,避过钢刺,反闪到水蛇李七身后,李七不禁大吃一惊,赶忙潜水下沉!

    却哪里还来得及,手腕-紧,钢刺脱手,紧接着背上又是一痛,犹如被钢爪抓住般,痛入骨髓,浑身劲道全失。

    薛仇-下抓住水蛇李七,正待将他抛上船去,蓦地身后急浪推来,心中一怔,忙侧身闪避-

    把闪亮的峨嵋刺,已刺向他的手腕。

    仓促间,薛仇不知水中究竟来了多少贼子,不敢大意,忙将水蛇李七释了,水中旋身,四下一望,仅仅只来了-个贼子,那赃子与李七,已双双沉入水底!

    薛仇为了船上的柳红波,不敢远追,见贼子已去,忙露出水面,略一辨认方向,立即推着小船,迎风破浪,朝山岸靠去!

    好不容易,靠到岸边,天色已然大亮!

    薛仇本准备暗中窥探。这一来计划全错,于是打定主意,干脆硬闯东洞庭巫氏姊弟的山寨,倒要看看“天中天”来了什么人?

    哪知,直闯上山寨,寨中除了-些喽罗外,竟不见巫氏姊弟人影,抓一喽罗探问,方知,巫氏姊弟已随“天中天”来人,连夜离去,不知何往。

    这一突变,反使薛柳二人错愕不已,无原无故闹了一夜,只发一把“丧门剑”外,无所获。

    薛柳也不愿伤害无知喽罗,只叫喽罗们放船送他们上岸。

    不数日,二人已抵东海边,然而,探问雇船。竟没人敢去,不得已,二人自行买了条小船,蓄了水粮张帆出海!

    时虽初冬天气,海面风浪却不大!

    船行数日,经过十数荒岛.终于来到闻名武林的“海上海”

    日色近午,远远的,即见一船迎面而来,船上张着一面大旗,上书一大“熊”宇;薛仇心知这是“海上海”的巡船,遂下帆停船。

    来船上有人喝叫道:“什么人不懂规矩,敢是活腻了!”

    薛仇一听声音铿锵,就知来人功力非浅,忙也振声道:“在下铜堡薛仇,专程拜访贵岛岛主!”

    铜堡薛仇之名,已然震惊环宇,来船只听到这四个字,立即一阵忙乱,船头上同时出现十数人影。

    薛仇俊目-掠,已看清这些人中,有一人似与众不同,身材颀长,面白无须,后约六旬上下。身着葛布长衫,眼中神光充足。一望而知乃是内家高手,其余的全都是佩着刀剑的劲装大汉!

    这些个大汉,一个个行动敏捷,看来均非庸手。

    此刻,两船又接近了些,那葛衣老人忽朗声叫道:“老朽葛衣叟桂甫,有幸得会薛小侠,本当立即指引小侠上岛,只是敝岛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尚请小侠海量包涵!”

    薛仇见对方一改语气,十分谦和,忙也客气道:“什么规矩,尚请示下是幸。”

    葛衣叟桂甫展眉一笑,忽的一招手,身后立即捧过一茶盘,盘中一壶一杯,葛衣叟喝了一杯,二次倒满,道:“老朽敬小侠一杯酒!”

    语音未毕,葛衣叟桂甫抛杯而起,突地一声大喝,随势一掌朝向酒杯劈出,那酒杯立即凌云平射而出。

    两船相隔,少说点也有五丈之遥,那只酒杯,居然平射五丈,直到薛仇头顶,方缓缓而落,而杯中之酒,竟没一滴溅出。

    这份功力火候,诚然十分惊人!

    薛仇想不到对方使用这种方法,来试自己功力,心中主意未定,酒杯已落,不得已运功鼓气,扬掌平托!

    只是,酒杯可没落在他掌上,还差这么一尺之高,凌空稳住,薛仇张嘴-吸,杯中酒变成一道酒箭,射入口中!

    薛仇吸完酒,没见他手臂颤动,那酒杯无风自动,又再跳起一尺,显然这是薛仇以“玄戈神功”摧逼它跳了起来。

    紧接着,薛仇手指一弹“曲阳指”奇功再使,酒杯去若飘风!

    突地,柳红波一声娇笑,道:“我柳红波不敢接受恩赐,就借这浅尝浅尝,意思意思吧!”

    随着话声,柳红波手儿一扬,一道白芒射出,正好在头顶击中那只酒杯的边缘,酒杯电闪般打了个跟斗,滴下剩余的半滴酒。

    那酒杯,凌空仅仅只打一个跟斗,又回复了原状,这份巧劲如此恰到好处,诚然够使人惊奇的了!

    然则,更惊人的是,那酒杯去势依然未减,且仍飞回到对方船头上,如若因她这一阻,酒杯中途落入海中,岂不丢人?

    薛柳二人双双露了这一手,竟使对方全都目蹬口呆,薛仇的“玄戈神功”“曲阳指”均为武林罕见绝学,而柳红波这一手借巧打巧,虽没名堂,更显惊人!

    葛衣叟桂甫接杯大笑道:“果然名不虚传,请过船来吧!”

    这里还没上船,船上已飞起一只信鸽,冲向岛去!

    薛仇宛如不见般,与柳红波同上对方大船。

    葛衣叟明知铜堡薛仇此来,绝非善意,却仍然招待殷勤!

    少时登岸,岸上已有多人相候!

    薛仇一眼就看到少岛主熊念青,及长尾狐龙劣民,但他却如不识般,领着柳红波大摇大摆上岸!

    熊念青哼了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叫你来得去不得!

    薛仇轻松的一笑道:“薛仇既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放心吧!”

    熊念青脸色一变,杀机顿炽,立时就欲动手,长尾狐狸忙拉了他一把道:“岛主丽宫相候,请随我来!”

    长尾狐狸说完,拉着熊念青就走!

    人群立即左右他开,让出一条过道!

    薛仇明知此去不啻龙潭虎穴,步步惊险,但他脸上笑容依然,轻松已极,毫无紧张气氛!

    行约半里之遥,穿过一排密林,眼前又出现一片诲洋,初看以为是岛的另一面,细一看方知此岛环生,这是岛里面的海!

    这海虽没太湖般,万顷碧波,一望无际,可也有百七八下丈方圆,环海围着-片密林,沿岸一只只画舫。

    海当中,平水面起盖着一栋辉煌富丽的建筑,雕粱画栋,环楼五字,不亚于帝王之家的皇宫内院,丽宫之名,当之无愧!

    薛柳二人随着长尾狐狸上了画舫,朝丽宫摇去!

    忽听锣鼓喧哗,笛声悠悠

    乐音声中,丽宫门前出现个面白无须的魁梧老者,狮鼻虎口上衬挂着一对三角眼,一脸奸笑,伫立相迎!

    老者身后,紧随着那一地哑吧!“苗山以尸”!

    薛仇一见老者,即知为“海上海”岛主“神风剑影”熊东海,见他出而相迎忙也抢出船头,抱拳行礼。

    入屋寒喧落座后.“神风剑影”熊东海将八人支走。首先发话道:“薛小侠数月间,名震武林,此次突然造访丽宫,不知有何见教?”

    薛仇微微一笑道:“薛某此来,乃是经人指点,欲向岛主乞求一物,此物关系铜堡薛家七十余口血仇的命案,尚祈岛主成全是幸!”

    “神风剑影”熊东海心中一颤,脸上神色却没变,道:“不知小侠所求何物?能有这般重要!”

    薛仇倏然脸容一整,道:“薛某不情,欲求岛主将十六年前,与友结盟,所签‘结盟簿’一观!”

    神风剑影熊东海猛然从座位上立起,道:“什么人说的?”

    薛仇脸上金光忽炽,杀气顿现道:“只问岛主,有是没有?”

    “神风剑影”熊东海通体一颤,三角眼突然一翻道:“小侠若不肯告知受何人指使而来,怕永难如愿以偿!”

    薛仇闻言,当真不敢再强,原因是,他根本没有为鬼婆印婵娟守密的义务,又何苦一言弄僵,遂道:“洞底洞洞主鬼婆印婵娟所告,难道还有假?”

    “神风剑影”熊东海一听,大惊色变,脸上一阵青-阵白,道:“果然是这妖妇,背信忘义,我要不毁你洞底洞,岂能对得起“神风剑影”倏然警觉住口,三菜眼连翻,神光电射,道:“我熊东海若说‘结盟簿’不在我处呢?”

    薛仇哈哈一笑道:“薛某说不得要大开杀戒!”

    “神风剑影”熊东海又复坐下道:“如若我交出‘结盟簿’呢?”

    薛仇大喜道:“薛某立即离岛,返航!”

    “神风剑影”似乎被逼不得已般,道:“好!待我取来给你就是!”随着话声“神风剑影”立起就欲转身进入内堂。

    柳红波忽的叫道:“且慢,仇哥哥,我们跟他去!”

    薛仇一想不错,突见神风剑影三角眼中,精光炯炯凝注柳红波,仿佛柳红波瞧出了什么鬼计,竟欲杀她泄愤般。

    薛仇心虽惊,赶忙移身柳红波旁,道:“岛主或可差人去取!”-

    语未结,一只信鸽,突然扑入门首铁笼中。

    神风剑影一惊,忙走至门首,探臂就信鸽足上竹筒里抽出一纸,尚未展视,猛然一纵,跃至门外。

    “噗通”一所巨响,大门霍然关闭,紧接着通往内进的门也闭上了,却听神风剑影熊东海在室外奸声冷笑道:“姓薛的,你是自投罗网,管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变生伧促,谁会想到神风剑影借机退走,柳红波总算已识破他的狡计,却也没防到此一着。

    两门一闭,退路全失,薛仇心中大怒。革囊中摇出金莲花,纵至门口,叫足内力朝门上击去!

    “当”的一声暴响,铁门无损,头顶却射下一蓬箭雨!

    薛仇一闪身又退了回来!

    他心想:“这时若有一柄宝刀宝剑,岂不即可脱困?”

    蓦的,格格声中,四壁又落下四块铁板!

    紧接着,四块铁板,有如一个铁盒般,齐往下沉!

    柳红波大叫道:“他们要把我们活葬海里!”

    正当其时,突听头顶一声苍笑道:“老酒鬼,你猜怎么着,那头狗熊敢情跑了!”

    柳红波一听大喜叫道;“师傅!师傅!”

    薛仇一愕道:“哪位师父?”

    柳红波道:“两位师父全都来了,说话的是神乞恩师,他叫的可是醉圣恩师,有他两人来,我相信绝死不了啦!”

    薛仇恨恨地一蹬脚道:“死何足惜,若让那熊东海跑了才冤!”

    忽听头顶又是一声惊咦道:“老花子,不妙啊!那两个小家伙呢?”

    柳红波又连连叫了几声“师父”!始终未有回音。心中不禁大急,薛仇忽得主意,突地一纵,金莲花电闪般朝头顶击去!

    他是想:“纵然头顶是铁板,响声能使头顶的二位老人听到。

    若是三合土或石板,金莲花岂不能破它而出?”

    “当”的二声,暴响是有,顶上却无感应!

    却听一奸声大笑传人道:“你们死了心吧!乘乘的海底去喂王八!”

    薛仇一听就知是岛主“神风剑影”熊东海,只不知他藏身何处?追风无影神脚神乞与那“醉圣”乐天竟寻他不到。

    心想未已,下落之势已停。

    刚顿得-顿,四壁缝中,海水急射而入!

    薛仇心中一惊,纵至铁板壁角,纠劲猛力一推,却哪里动得分毫,薛仇水中待个三天五夜不当回事,他担心的却是柳红波!

    柳红波生长沙漠中,能划船已是奇事,岂非真还会潜水?

    薛仇-再推铁板不动,水已及膝!

    回首望时,柳红波一脸惊惶之色,投到薛仇怀里,道:“仇哥哥,我知道这水奈何不了你,但我却奈何不了它,我死后,希望你能替我报仇,并转告两位恩师!”

    一脸凄容,声音悲切,薛仇心中好不难受,忙安慰道:“不会的,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

    办法还没想妥,水已齐胸,来势好快!

    薛仇万分无奈,又奋力推那铁板!

    “卟嚓”一声,壁角两铁板开了指大一缝!

    薛仇-见,心中大喜,忙将怀中柳红波推开,运起“玄戈神功”两掌各沾一板一声大喝,又复纹丝不动!

    连推三掌,依然如故!

    然而,稍稍推开这一缝,海水灌入更急更猛,眨眼间,已达没颈地头!

    为了柳红波,薛仇只得暂时放弃推那铁板,一手挟起柳红波的身子,双足微动之下,随水而升!

    水流无止境,少时已然掩没至顶,连一丝丝空间均无。

    薛仇就在水淹没顶的一刹那,将柳红波身子搬正了。匆匆的用嘴合上柳红波惊骇惨白的樱唇。

    相处近两月,他俩始终未曾及乱,顶多不过拥抱香脸,就如同现在似的亲吻,这还是第一道。

    柳红波惊怔之余,水已盖脸,她以为薛仇欲送她死别香吻,遂也玉臂反抱,将薛仇的头搂得紧紧的。

    这一刻,她什么都忘了,她尽情享受这绝别前的-刻,万金难买的甜密而宝贵光景。

    只是,眨眼后,柳红波感觉上不对了,薛仇双唇虽合在她嘴上,一不热情,二不激猛,有如假意的敷衍!

    柳红波心中先是一阵惨痛,随之而来的却是大惊失色,敢情薛仇正以上乘绝学“龟息”之法,缓缓于他度气!

    心感薛仇相爱之深,更不愿因为自己连累了他的安全,遂趁薛仇不注意时,猛一推,躲开薛仇的嘴。

    当然,柳红波一时还不至于死,她也能稍稍闭气,只是,因为她没经过练习,时间无法持久罢了!

    薛仇本是一番好意,被她一推,先是惊愕不已,随之也理解到了。心知柳红波不愿牵累他,再要强行,也绝行不通,只得另外设法。

    二人合嘴后,薛仇双脚也不动了,他要尽量保持体力,抗拒这未来,也是未知数的危难。

    这阵子,两人又沉下来了,因为柳红波的拒绝合作,不得不使他另想出困之法。

    水底虽暗,薛仇神目,丈许内仍视物分明!

    薛仇三次来到壁角,又一次运起“玄戈神功”猛推壁角那两块铁板!

    “叮叮叮”’一连声暴响,响声震得薛仇双耳嗡嗡。水中传声,既迅且巨,倒把薛仇吓了一跳。

    然而,一听声音。薛仇就知是铁钉之物,被他推断了,同时双掌也得了感应,那原来指大的-缝,如今已有半尺宽了!

    大喜之下,薛仇用头试了试,仍然出不去!

    薛仇用劲又推了一下,又不动了,只闻叮叮铁物撞击声,不过,薛仇已不怕了,因为他已测知,他不能出去,柳红波娇小的身子却能出去!

    这阵心喜,笔墨却难形容,薛仇不再推了,运起缩骨奇功,眨眼间,已变成个十二三岁小孩模样!

    只见他,微一侧身,已从两铁板中穿过来!

    至此,他方发现,两铁板是由十数铁钉连起,上下则另有两把大铁锁,如今,铁钉全断了,大铁锁却没动分毫!

    何以起始薛仇推它不动,推它不断,如今一推就断了呢?

    原来,当室中无力,四壁的压力,何止万斤?薛仇能于水未注满而推开一小缝,已是奇迹!

    如今,里外都是水,外壁压力全失,薛仇“玄戈神功”尽力施展下,那铁钉又哪得不断?

    如若是陆地上,那两把铁锁,可经不起薛仇双掌的一推。

    薛仇回身,准备牵引柳红波出来,柳红波水中不能睁眼,又不能换气,竞同一个废人般!

    薛仇身形刚回,蓦觉警波袭背,猛回头,身后一条一丈七八条的大鳄鱼,张着骇人的长嘴,露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悄没声已袭到他背后!

    薛仇这一惊,诚然非轻,他哪会见过这等海外水中怪物,锯齿的长尾,貌相凶恶的扁头,那一身厚厚的鳞甲

    大惊之余,又复钻入缝中。

    那鳄鱼,身长一丈七八,比之薛仇变小的,有三四倍那么大,它可没办法钻入铁板中。

    薛仇又不禁大叫侥幸,如若铁板再推开大一点,鳄鱼能自由进入,那一刻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薛仇没见过此物,当不知此物之凶残。可是,那一张长嘴,及那一条摆动的锯齿长嘴,已够他心冒寒意了!

    突地!板缝中又多了一条同样大小的鳄鱼,两条鱼紧紧地靠在铁板间,似欲破铁而入般,久久不去!

    薛仇心想:“好吧!我们对捱,看谁捱得过谁?”

    心念未已,身旁冒起一连串泡泡,那是柳红波口中的。

    薛仇回头一看,柳红波已忍不住在大口大口地喝水!

    薛仇一见大惊,忙又凑嘴合上柳红波的樱唇,只是,柳红波似已神智昏迷,无法闭气,鼻中也已灌进水去,薛仇想渡气亦不可能!

    这-来,薛仇心知不能捱了,再捱柳红波一条小命,就得香消玉殒,惊恐之下,总算薛仇没忘了疾点柳红波胸前数穴,暂保她一命,但他仍知此非长久之计,为今之策,只有尽速设法出水困。

    突地,铁板缝中又多了两条鳄鱼!那一对对骇人的眼睛,全都凝注在薛柳二人身上,似欲分而食之。

    薛仇万料不到水底这么多此怪兽,一瞬间出现四条,没出现的还不知有多少呢?可是他却不能这样死待下去,他脑中转动着退敌之法!

    倏地,一条小鳄鱼从板缝中钻了出来,这鳄鱼就它小可也有一丈三四长短,那白牙长嘴仍然骇人十分!

    薛仇一见大惊,猛然一掌拍出,掌推巨波,鳄鱼无损,只微微阻得他一阻,又继续游来!

    薛仇见掌无功,曲指一弹“曲阳指”水中发出绝大的威力,只是,击在鳄鱼身上,鳄鱼仍无所觉!

    鳄鱼长嘴一张,疾冲而前,-合之下,就是柳红波的粉头!薛仇魂飞魄散,猛一牵,将柳红波扯过一旁。

    只是,柳红波松落的丝,竟帔鳄鱼一口咬住。

    柳红波的头发,若说全散了,相信鳄鱼也咬它不住,可惜她发尾还用丝带扎得牢牢的,没被咬住,也挂在鳄鱼齿上。

    薛仇一见大惊,柳红波已昏迷不省人事,他可不敢胡乱扯,运力之下,-旦将头盖整个扯落,那便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扳开鳄鱼的嘴巴!从鳄鱼口中解除青丝才是办法!

    薛仇舍下柳红波,双足一夹,已如游鱼般,眨眼闪至鳄鱼之背,双手闪电似的一上一下,已分开了鳄鱼之口。

    薛仇心急力猛“咔嚓”微响下,鳄鱼一个翻滚,劲道全失。非但将柳红波青丝松了,且已一命呜呼,沉底不动。

    薛仇误打误撞,竟找到击杀鳄鱼致命最高妙之法”心中-喜,忙穿壁缝而出,那四条鳄鱼一看到食物,立即掉头疾追。

    鳄鱼貌相虽凶,身子却不见灵活,头未转过,已被薛仇击杀两条,待它转过头来,命已丢了!

    眨眼工夫,薛仇以快闪如电身法,以双臂万斤神力。击杀四条巨鳄,这也是他心中半刻所不敢想象的事。

    这里刚刚击杀四条巨鳄,虽说只眨眼工夫。可是,那巨鳄掐扎翻滚,却引来了更多的鳄鱼!

    不过,薛仇既得妙法已无所惧,来一毙-,来二毙双,没盏茶工夫,已毙杀二十余条之多。

    然而,接踵而至的,仍然有,薛仇又不由得为已昏迷不省人事的柳红波,而大为担心。

    忽见,那随后而来的,竟没奔向薛仇,反冲向已死的鳄鱼,一条条的,大家分别叼了就走。

    薛仇一见,又不由大喜。忙从壁间拖出柳红波,冒水急上。

    “咚”的一声,头顶撞及一物,撞得薛仇好不痛苦,细一摸索,仍然是块铁板。因为那上面有铁锈,薛仇不分东南西北,认准一个方向,尽力外游,终于,看到丁一丝光亮。大喜之下,双足猛力一挟,去若剑鱼!

    刚在水面冒头,即听叱喝怒骂之声!

    他也不管是什么地方,有些什么人?来不及听,更来不及看,恢复原有身形,抱着柳红波,从水中-纵跃起。

    他这跃起,眼过处,敢情这里不是海中巨屋之外,反钻到屋里面来了,原来这里是个天井!四面全是厅!

    厅中,数十人正在拼斗。薛仇一眼就看到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和醉圣乐天,分二处敌住了十余人!

    薛仇的突然冒上,也引来了-阵惊呼!惊呼声中,所有的眼睛全都射过来了!

    追风无影独脚神乞一见薛仇抱着腹大如鼓,不知死活的柳红波,早已惊魂皆散-声大喝,缕花古藤一招“劈地开天”震开一条甬道,冲了过来!

    薛仇没待其奔到,已迎着他将柳红抛去.口中却叫道:“我点了她‘璇玑’、‘阴交’、‘章门’数穴尸他这里口中说着话,人却已然飞起,因为他已发觉了“神风剑影”熊东海,正准备潜走,他岂能如此轻易将他放过!

    倏然,-声大喝,长虹闪处,已阻住薜仇去路。逼得薛仇不得不凌空煞势,落了下来。

    薛仇心中大怒,猛探臂,避过长虹,往那人胸口就是一掌,薛仇怒极而发,掌出快如奔电,势若惊雷,对方哪里躲得了!

    “嘭”的一声,对方总算出手挡了一下,但却被震出寻丈。哇哇地吐出两口鲜血,颓然坐倒!

    薛仇至此方看清,这人竟是少岛主熊念青!

    薛仇哼了一声道:“凭你也配!”

    忽的银虹一闪,神风剑影熊东海,横剑当胸,拦在熊念青身前道:“小畜生,水中不死,算你命大,‘海上海’岂真能让你猖獗,我神风剑影熊东海又真是浪得虚名之辈?”

    神风剑影熊东海,一见薛仇从天井中挟人冒出,当真使他奇了。他这水闸机关,费了他十余年心血,也曾害死过不知多少武林能人,想不到今天竟困他这毛头小伙子不死,这怎能使人不惊骇莫名?

    原因是,避得了水,避不了水闸之围!

    他哪想到薛仇,非但避了水,破了壁,还会盖世奇学“缩骨奇功”更伤了他心爱的数十条巨鳄?

    薛仇一声冷笑,脸上金光顿炽道:“奸贼,今天要想逃命,怕比登天还难!”

    一语末毕,银虹暴闪,薛仇肩头微晃,横移寻丈,口中仍道:“结盟簿既在你处,想必你就是罪魁祸首,先毙了你再说!”

    “神风剑影”四字,乃是熊东海的一套“神风剑法”精奇绝妙而得名,可知其剑上造诣,也非泛泛可比!

    熊东海一招未满,二招又发,长虹进处,风声飒飒!

    薛仇语落身摇,二次避剑,倏地,金光一闪,金莲花一颤一颤,三朵金花,反罩向熊东海的头顶!

    熊东海二剑不中,辣手频施“刷刷刷”一连三剑,劈开金花,反削向薛仇的肩头削肩挂臂,威骇惊人!

    薛仇侧身一旋“倒打‘金钟”金莲花腕底翻出,凌空直刺。

    熊东海绝招频施,竟能抢到些许上风,就知不妙,赶忙稳住心神,施展成名绝艺“神风剑法”稳扎稳打。

    薛仇冷然一笑,道;“今天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武林绝学!”

    金莲花随语落招变,施展开“金莲十八闪”盖世奇学。但见金兴灿灿,莲花闪闪,刹那间已将神风剑影熊东海裹在金光之中。

    金光越演越炽,银虹却越缩越小,别人看不清金光中的人影,从那缩小的银圈中,已知熊东海招架吃力,胜负就这瞬息之间!

    倏的,一只护手黑钩,左右袭来,势道既快,招式更毒。

    随着双钩的袭击,更有两股尸臭射来!

    薛仇一眼就认出来的是苗山双尸那一对哑巴,心中不禁怒火大焚。金莲花旋风一舞“叮当”两声两支护手钩立被震脱出手,飞上半空。

    熊东海本已汗流浃背,感到薛仇金莲花下,招招变化精微,毒辣异常,威猛之处,无以伦比!确实难以应付!

    这一见苗山双尸,抢出相救,机不可失,顿进大展余威。

    猛攻数剑,跟着疾迅地纵退丈余!

    薛仇哪肯容他就退走,-声厉啸“飞龙腾空”绝世轻功尽展之下,一纵掠过熊东海头顶,反拦在他的身前。

    只是,身形方落,-个七八十斤重的大铁锤,已迎头击下。

    薛仇-看,来的是一精壮骇人黑大汉。看他的样子,就知其膂力惊人,三不管,一声大吼,金莲花往上一托,那大铁锤下击之势,竟会被他挡住。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左手一起,把那名黑大汉倒提起来,旋风一转“啪哒”-声,摔出两三丈外。

    这一阵势,诚然惊人,小小金莲花竟拦住了七八十斤的大铁锤,若非内力深厚,谁敢尝试!

    摔脱大汉,薛仇正待寻找“神风剑影”熊东海,双眼未转,忽见青光一闪,金丸劈风之声到背后。

    薛仇手掌反劈,一掌竟没有劈着,来的乃是“长尾狐狸”

    龙劣民,洛阳南关外已曾会过,看他样子,镇静异常,似是熊东海手下高手!

    薛仇一掌未中,对方挟剑又上,竟没容薛仇有喘息机会。薛仇怒发心田,脸蒙杀气,金光顿炽。

    但听他又是一声大吼,金莲花一圈一绕,震剑袭敌,只一招,就将龙劣民震退七八尺远!

    突听龙劣民一声高叫,道:“你们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就这一呼,霎时数名大汉,纷纷扑出,银虹闪烁中,刀剑齐施。薛仇真被他们气得五内如焚,七窍冒烟,下手再不容情。

    只见他,身躯猛转,金莲花翮腕一挥“劈啪”数”响,紧接着数声惨叫,只一招就击毙四名大汉!

    那些大汉,几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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